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年就這麼過去了。人們陸陸續續開始上班、上學,整個京州市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忙碌之中。然而,碎屍案的兇手至今仍未找到,這讓市民們始終保持著高度關注。
市井間關於此案的傳言從未停歇,蔣先鋒與專案組成員也一刻不停歇地奔波於各處。他們查遍了民居、餐館、浴室等可能藏污納垢的地方,但結果卻是抓到了一群雞鳴狗盜之徒,真正的兇手依然逍遙法外。
這天,高福林正坐在家裡喝茶,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他放下茶杯,問:「誰呀?」
門外傳來稚嫩的聲音:「爺爺,是我,樂樂。」
原來,高福林的大兒子家的一對雙胞胎兒子戶籍仍在京州,今年滿七歲後就要在京州上學。聽到這個消息,高福林心中的陰霾瞬間散去大半——終於有人能陪自己了!而且還是他最疼愛的兩個小孫子。
進屋之後,高福林和兒子兒媳交流了一會兒,兩人便離開了,只留下樂樂和奇奇。一看到兩個孫子,高福林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親切地問道:「倆小乖乖啊,你們想吃什麼啊?」
「紅燒肉!」兩個小孩幾乎同時回答道,聲音清脆而響亮。
「不行不行,爺爺這幾天不想吃紅燒肉。」高福林聽到他們想吃紅燒肉,趕緊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為什麼呢?」兩個孫子聽到爺爺不想做紅燒肉,不禁感到十分疑惑,好奇地問。
「不久前這裡發生了一起碎屍案,後來警察叔叔想找爺爺了解一些線索,所以跟我說了一些案件的細節。哎呀呀,爺爺現在一想到這些事,心裡就不舒服,反正這段時間我是不想做燉肉之類的東西了。」高福林皺著眉頭,搖著頭說道。
「哇,那麼殘忍的嗎?那個壞蛋真是太壞了吧!」樂樂和奇奇瞪大眼睛,滿臉驚訝。
「是啊,那個壞蛋實在是太可惡了。不過沒關係,咱們今天可以吃別的好吃的。」高福林安慰著兩個孫子,然後笑著問道:「那奇奇、樂樂,咱今天吃雞腿怎麼樣?」
「好!」兩個小傢伙一聽有好吃的,立刻興奮起來,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這兩天因為高福林的孫子能接到這兒住,其他鄰居看高福林的神情變得比以往更飽滿,像是回到了當年在揚子大飯店當廚師長那段日子的幸福一樣。
在居委會忙活的吳大姐看到兩個小孩子,熱情地打招呼道:「哎呀,樂樂和奇奇回來啦!看你們一天比一天長大了。」吳大姐笑著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慈愛和喜悅。
樂樂和奇奇頓時歡呼起來,他們很喜歡吳大姐,因為吳大姐總是給他們糖果吃,而且還會給他們講有趣的故事。高福林看著兩個孫子和吳大姐親切的互動,心中感到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吳大姐,您辛苦了,我正準備給樂樂和奇奇做點好吃的,您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高福林誠摯地邀請道。
吳大姐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她點點頭說道:「好啊,我正好也想看看你最近做菜的手藝如何。」
於是,高福林開始忙碌起來。他洗淨雞腿,切去多餘的筋皮,撒上調料,然後放入鍋里中慢慢炒,燉。整個廚房裡瀰漫著濃濃的香氣,仿佛是一首優美的樂曲在空氣中飄蕩。
樂樂和奇奇躍躍欲試地圍在廚房門口,聞著香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他們興奮地討論著今天的晚餐,仿佛碎屍案的陰影在這一刻完全被驅散了。
當雞腿金黃誘人地從鍋里中取出時,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高福林將做好的雞腿擺盤,裝點精美,端上桌子。樂樂和奇奇忍不住鼓起掌來,歡呼雀躍。
幾個人飽餐一頓之後,樂樂和奇奇到安排的房間裡看著動畫片。高福林和吳大姐開始和大多數大爺大媽一樣說起了家裡長短。
「吳主任啊,你看我現在這個情況,幾個孩子常年不回來現在還得要照顧孫子,我怕自己一個人忙活不過來,對了前不久給你說幫忙給我找個老伴兒的事兒,長得咋樣了?」
「給您找老伴的話,你就不用擔心,社區這邊也了解到有一些跟您一樣喪偶的女同志也是有情感上需求的。而且問了下,好像是有幾個同意幫忙帶孫子的。」吳大姐歡快的說道,她是社區里出了名的能人,好像沒什麼事能難得倒她的。說媒牽線,房屋出租,物業管理,代購車票商品……幾乎社區裡的大小事務,她樣樣都精通。有幾個年輕人打趣的說吳大姐是社區裡的超級大堂主。
「哦,回頭給我介紹介紹吧」說到這兒高福林的表情不禁有些喜悅。
不過說到這兒樓上不知為何,傳來一陣異常的響聲然而,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陣異常的響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這聲音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高福林和吳大姐同時抬頭望向天花板,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沒記錯的話,樓上住的應該是耿志彪吧?」吳大姐說到這兒,剛才喜悅的表情,因為噪音消失不見。
「可不是這傢伙天天不睡覺大半夜擾民燈還開著,煩死人了!」說到這兒高福林也難免抱怨到幾句,之前他休息的時候總是能聽到樓上的異樣。
樓上的耿志彪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戶,經常製造各種麻煩和噪音,影響周圍居民的生活質量。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讓大家感到很困擾。
「算了,我明天去報警吧,看看這個耿直彪究竟是在搞什麼鬼!」吳大姐說到這兒難免有些氣憤,之前社區一直派人去問他為啥大半夜擾民,進去的時候反倒發現沒什麼異樣了。這不僅讓人感到摸不著頭腦,難道他們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但社區這邊畢竟也都是居民自發組成的。破門而入什麼的肯定不合適。還有,前兩天耿志彪被查的事已經傳開了,自然有人認為他就是兇手。
「你說那耿志彪是不是就是兇手啊?」高福林說到這兒,不禁疑惑的問了一下吳大姐。
「我可不知道啊,老高,但我知道之前警察不也查過你嗎?但也沒查出啥,你肯定不是兇手。至於他是不是,那得要講證據的。」吳大姐說到這兒,語氣還是沒有緩下來。
雖說她不知道耿志彪是不是兇手,但自從案發之後,社區裡的人經常需要配合警方調查盤問。而她作為居委會主任,自然也要忙前忙後地幫忙。這讓她十分疲憊,甚至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
這些天來,吳大姐幾乎每天都會收到各種舉報信和線索,但每次都是小打小鬧,要麼就是鄰里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要麼就是偷雞摸狗之類的瑣事,根本無法跟命案聯繫起來。
「蔣隊,收到群眾舉報,之前的嫌疑人耿志彪夜間房屋經常發出不正常的聲音。」
「明白了,今天晚上趕緊去查。」蔣先鋒看了一眼手裡的資料,又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他揉了揉太陽穴,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
蔣先鋒把剛剛調查的幾個嫌疑人名單對比了一下,然後拿起筆在耿志彪的名字後面畫了一個圈。之前對耿志彪的調查就曾讓他覺得可疑,尤其是在他家發現的血跡,更是讓他難以釋懷。而且從作案條件來看,耿志彪也是非常符合的。所以,今晚必須得去一趟耿志彪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半夜時分,蔣先鋒帶領三名民警悄無聲息地來到耿志彪的家門前。身著便衣的他們看著強光的窗戶,裡面傳來的異樣聲音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停止。突然間,他們聽到了一陣尖叫般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開門,我們是社區的。」蔣先鋒按了門鈴,但裡面依舊一片沉寂,沒有任何回應。民警們交換了一下表情,感受到了一絲不妙。
「蔣隊,這情況……我們要不要破門而入?」一名民警小聲問道。
蔣先鋒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現在情況已經緊急到了極點。「事到如此,我們只能採取極端手段了。」他決定果斷行動。
「碰,碰!」蔣先鋒和民警們合力將房門撞開,露出了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耿志彪站在那裡,上身赤裸著,下身穿著一條部隊發的大褲衩。背上布滿了奇怪的符號和傷痕。更讓人震驚的是,旁邊站著一個女人,手持著皮鞭,蠟燭滴落在耿志彪的皮膚上,發出沸騰的聲響。
耿志彪被兩名民警摁住,被帶到審訊室里。蔣先鋒的眼神銳利,仿佛能透過耿志彪的心思,他知道真相就在眼前,只等揭開面紗。
審訊室里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燈光昏暗,角落裡的牆壁上掛著蔣先鋒團隊調查出的案件照片,碎屍案的慘狀讓人心頭一緊。
「你跟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蔣先鋒的聲音平靜而沉重,像是一柄尖銳的匕首,直刺耿志彪的內心。
耿志彪抬起頭,眼神迷離,嘴唇顫抖著,卻沒有說話。審訊室里的氣氛仿佛凝固了,時間仿佛停滯了。
「告訴我,她是誰?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在這樣的場景中?」蔣先鋒的聲音漸漸變得嚴厲起來,接下來的一刻像是將決定案件的走向。
耿志彪顫抖著嘴唇,艱難地說出了那個女人:「她……她是我……剛認識的女朋友。」
「你剛才跟他的行為是在滿足你的受虐嗜好嗎?」
「我我……承認是這樣……這讓我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戰場上,我被幾個敵人……俘虜英勇的……」聽到耿志彪這麼描述。自己被俘的場面,蔣先鋒聽到這兒難免有些作嘔。比他早入伍幾年的戰友回憶起俘虜的事實都覺得痛苦至極,不願再講述,而耿志彪卻把這段經歷描述的繪聲繪色。
「夠了,你閉嘴!」耿志彪聽他描述那些場面,實在忍不下去把他強行插斷。
審訊了一段時間,已經是到了半夜。這是胡法醫叫了一下他「蔣隊,要不要吃宵夜?審訊過會兒也行。」
蔣先鋒聽到這句話,不禁感到肚子有些餓了。到外走廊跟胡法醫一起吃一些宵夜。
「老胡你說為啥有的人性癖就這麼變態呢?非得受虐才能獲得快感。」說到這兒,蔣先鋒不禁感到有些好奇,問了問胡法醫。
「一個人的性癖往往是有曾經的經歷,影響決定的。 創傷後應激障礙聽過沒。是指人在經歷過情感、戰爭、交通事故或任何嚴重事故等創傷事件後產生的精神障礙。其症狀包括會出現不愉快的想法、感受或夢,接觸相關事物時會有精神或身體上的不適和緊張,會試圖避免接觸、甚至是摧毀相關的事物,認知與感受的突然改變、以及應激頻發等。」胡法醫說到這兒,幾乎可以說是像在背書一樣把這些東西一字不差的念出。
「有的人或許是在創傷中尋找一種逃避現實的方式,而受虐成癮可能就是其中一種表現。」胡法醫沉思著說道,他作為法醫多年經驗讓他對人性的扭曲有了一些獨特的見解。
「那老胡你有什麼建議沒?」蔣先鋒聽到這兒有些寒磣,他想起自己曾經在軍隊中的一位戰友,一個沉默寡言的老兵,他曾經在戰場上遭受過嚴重的折磨,但從不願談及那段經歷。與耿志彪截然相反,老兵選擇用沉默來掩蓋內心的創傷。
「這個嘛,我先建議等一會兒讓耿直彪睡前簡單做一下身上傷痕的檢查。然後再給他做個精神鑑定精神鑑定的話,得要需要去外邊的醫院,我看看能不能聯繫上。」胡法醫說到這兒,憑藉以往的經驗給出了一些建議。
簡單吃了吃夜宵聊了幾句,蔣先鋒和胡法醫走進審訊室。對耿志彪說:「把你剛才套的外套脫了吧,上身光著。給你檢查一下傷痕。」
耿志彪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脫下了外套,露出一身青一身紫的淤傷。那些傷痕仿佛是一幅幅殘酷的畫面,描繪出他曾經經歷的痛苦和折磨。
「你們要……幹什麼?是……刑訊逼……供嗎?」說到這兒耿直彪,感到一絲的恐懼。
「你老實做就行了,要是真要刑訊逼供的話,我早就把你帶進那個屋子裡,把你腿給打斷了。」胡法醫雖然語氣輕和,但是沒能打破審訊室的沉寂和凝重。
「好啦好啦,不要怕我們只是在給你檢查身體而已。」胡法醫走到耿志彪的身前,用平日豐富的經驗和知識來判斷身上的傷口。胡法醫雖然語氣輕和,但是沒能打破審訊室的沉寂和凝重。
「行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會派一名心理醫生來給你疏導一下。」
審訊結束之後,蔣先鋒和胡法醫像平日一樣交流起
「老胡,你說這個創傷後應激障礙有沒有可能會成為兇殺案件的原因。」蔣先鋒出於平日裡積累的經驗和直覺,好奇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倒是有的。」胡法醫一邊看著剛剛寫好的勘驗筆錄,一邊對著蔣先鋒語氣凝重的說道。「之前在美國有一個連環殺人狂,參加越南戰爭的時候,因為美軍的軍紀特別差。他自己在當地姦殺了兩名越南婦女,後來退伍之後他一直忘不了那段經歷,所以走向了殺人這條不歸路。」胡法醫說到這兒還是沒有放鬆語氣他不敢想像,如果耿志彪也是那樣的人的話,那麼這將是一個多麼恐怖的事實。
「行,老胡早點休息。」
「你也早點休息,還有這都3月份了,注意及時更換衣物,別著涼了。」
現在時間已經進入到 3 月,京州大學早已開始了新學期。校園裡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有學生說,丁愛欣或許會成為京州大學的新一個厲鬼。
京州大學有著近百年的歷史,鬧鬼的傳言一直都存在。比較出名的有東北角操場的一個男鬼和五舍女生宿舍里的女鬼。傳說那個男鬼是抗戰期間的一名教授,因為不願意跟日本鬼子合作,而在操場的一棵樹上上吊自殺。也有人說那裡曾是民國時期的刑場,冤魂無數。而那個女鬼據說是民國時期的一位女傭,名字不知道叫什麼,只知道她被自家主人虐待致死。
當然也有一些膽子大的學生,對這類事情充滿好奇。他們會結伴而行,專門去那些鬧鬼厲害的地方「見鬼」。不過嘛,鬼神這種東西,你信就有,不信則無。至於說出來別人信不信,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這只是學校里的一種傳說,大家也只是把它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在京大的計算機學院裡,一名少女正端坐在逸夫樓的自習室里,專心致志地整理著手中的資料。此時的她全神貫注,完全沉浸其中,仿佛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就連時間的流逝也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現在是 1996 年 3 月 8 日,正是初春時節。儘管春天已經悄然來臨,但外面的天色依然有些陰沉昏暗,讓人感到一絲壓抑。由於沒有開燈,自習室的光線顯得有些黯淡,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此刻,其他同學早已迫不及待地沖向學校食堂。然而,這位少女似乎完全忘記了時間,轉眼間就來到了下午五點半左右。就在這時,少女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此時此刻,時間已經指向了近5點,提醒人們時光的匆匆離去。直到這一刻才回過神來。她緩緩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準備離開自習室。
正當她邁出腳步時,卻渾然不知一個黑影已經悄悄地盯上了她。黑影隱藏在黑暗之中,默默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眼中閃爍著令人不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