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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在皇宮看大門(二十九)

2024-08-10 15:24:41 作者: 叫你敢答應嗎
  馬車來到芝麻巷的時候,遠遠地,焦蘭就看到裡邊有幾戶人家正在修繕屋舍,好不熱鬧。

  得知是建昌侯夫人來訪,門子李五十趕忙打開中門,同時招呼旁人給後院送信。焦蘭有誥命在身,除非必要,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直入前門。

  六太太得到消息,皺皺眉頭,對如同霜打茄子般的祝英台道「既然他不介意當王八,你還怕什麼,以後住我這。生了,我給你養。」

  祝英台不悲不喜,平躺在床上看著帳頂「表妹不用對我如此的,我和表姐一直算計表妹的。」雖然她住在後院,可是鄭直幾次暢通無阻的在深夜前來,她就懂了。不過為了避免江侃嫌棄她沒了用處,才隱而不發「表妹也不要怨表姐,她也是被我騙了,一步步走過來,都是我的錯。」

  六太太皺皺眉頭「你們把我當傻子?我要是自己不願意,憑姐姐們又能如何?」她也顧不得那麼多,眼瞅著祝英台心如死灰,也不怕講出一些東西「我就是瞅上他了,我要偷就光明正大的偷。至於堂姐,她的心思我也懂,不就是想孩子和他什麼都要嗎?也不想想,哪有那麼好的事。狠不下心,我來。表姐不要管了,好好養著。」講完起身走了出去。

  祝英台待腳步聲遠去,這才坐了起來,冷眼看著窗外六太太的背影。你沈敬言有什麼資格罵江侃?還光明正大?好一個不知羞的。

  想到江侃那個殺千刀的,心中更是惱火。他以為有銀子了,翅膀硬了,可以把自己甩開,想的太美了。等著吧,當你一無所有時,依舊會舔著臉爬回來的。

  對於鄭直那個殺才的允諾,祝英台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不過有一點她是懂的,鄭直不敢害了江侃的命。很簡單,對方和六太太做的醜事,若是張揚出去,同樣也是必死無疑。除此之外,祝英台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哪怕最後江侃充軍流放,她也願意跟著一起吃糠咽菜。這是她的男人,為了這個人,她什麼都可以不要。

  「哪啊,昨個兒葉家打發人來送信,過幾日要上門給我家十三姐提親。三房的姐,人長得水靈的很。」六太太收拾心情,請焦蘭到南花園一邊賞梅一邊閒聊「這不,我家的院子都是東拼西湊的,一點也不規整,就打算趁著機會好好修繕一下。」

  她這並不是敷衍,而是確有其事。得到葉家提親的消息,月子裡的三奶奶哪裡坐得住,才一日就讓人送來了老長一張單子。

  首先,芝麻巷這處院子,必須修繕。原本最初這裡只是一處五進帶一處小花園的院子,後來鄭虎兼併隔壁院子,這才形成了不倫不類的中路是兩處花園的結構。鄭虎搬走後,院子就閒了下來,她們搬進來時並沒有如何修繕,這次自然不能落下。再然後,十三姐的各種嫁妝,陪嫁,妝奩可以暫時不送過去,卻需要將單子給葉家。這裡里外外,左左右右的東西都要考慮到,畢竟不是掏自家銀子。剩下的,宴請賓客,迎來送往,遠親近鄰之類的,哪哪都是事。

  鄭直大男人一個,根本不管家裡事只管掏銀子,這種事只好由她來張羅了。如今焦頭爛額,又冒出了表姐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姐姐倒是個善持家的。」焦蘭面上不動,心思卻活泛了。據她這幾日留意,鄭七姐一直在打聽太子選婚的消息。可是鄭七姐外祖家早就沒人了,至於鄭家,似乎只有這位十三姐了。有意思,鄭家顯然並不清楚鄭七姐的盤算。

  沒說幾句,早兒帶著個婆子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行禮後道「帖子的款式郭管家已經送來了,請太太選用。」說完後,讓到一旁。

  那婆子立刻恭敬的走了過來,將托盤呈送到六太太跟前。

  六太太瞅了瞅,點了三種款式「送去給三奶奶瞅瞅。」

  婆子應了一聲,跟著早兒退了出去。

  「聽人講,三奶奶病了?」焦蘭順勢開口。

  「身子不舒服,不過已經好了大半。」三奶奶哪怕不服,也三十有餘。再加上鄭安下落不明,這孩子哪怕鄭家認了,也不得不低調。當然曉得前因後果的的六太太又怎麼會讓妯娌落個污名,因此哪怕是對祝英台也是一直瞞著「若不然,這裡也不用把我當神仙求。」

  焦蘭還沒開口,晚兒又走了進來,行禮後道「李買辦講太太挑的那個廚子被人請去通州做席去了,請太太示下。」

  「張廚子的魯菜一絕,讓他親自去通州請,多少銀子都要請來。」六太太霸氣的回了一句。

  晚兒退了出去。

  「這種事也要姐姐來定奪?」焦蘭有些無語。沈敬言在家時,最煩實務的。不過一個狀元哪來的底氣,做這定親宴?想到這,焦蘭越發迫切想要見鄭直了。


  奈何一上午,鄭直始終不曾露面,反而是沈敬言這裡不得空閒。到了最後好幾件事都必須對方親自過去,焦蘭只好起身告辭。

  六太太也感覺沒面子,拉住對方「好妹妹,這麼久不見,怎麼就走了?這樣,妹妹先在院子裡逛逛,我們中午邊吃邊聊。」

  焦蘭也不甘心一無所獲,索性應了下來,帶著丫頭在院子裡打發時間。作為大清的老佛爺,她可是見過各種的美景,奇花異草,哪裡會瞅得上鄭家小打小鬧的破院子。好在南花園無趣,鄭家還有一個北花園。被特意留下來伺候的李媽媽立刻讓婆子打開門,請建昌侯夫人觀賞。

  這北花園比南花園,更加不堪。焦蘭轉了沒一會,就感覺有些冷,帶著眾人走向不遠處的暖亭。

  不想此時,一位昂藏大丈夫從一旁冒了出來。

  焦蘭跟前的丫頭婆子立刻護住主子「何人在此?」

  鄭直從羊尾巴胡同回來,就先去後巷看了湯素娥。原本只是打算坐坐,卻不想他心中的仙子竟然不停地往跟前湊,嚇得鄭直落荒而逃。這是王妃?這這這……奈何世間沒有後悔藥,自個種的苦果,哭著也要吃下去。

  為了圖省事,鄭直沒有繞路,而是直接走的後門。因為正盤該如何將江侃這個養不熟的打回原形,他根本沒留意到院子裡有外人。愣了片刻後,行禮道「在下鄭直,不曉得家裡有客人,還請見諒則個。」

  「原來是十七哥啊。」焦蘭不錯眼的盯著鄭直,沒想到將近三年不見,對方竟然這般高大,魁梧。樣貌雖然不是絕色卻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外子建昌侯時常誇讚,果然不同凡響。」

  焦蘭前世就喜歡美男子,張之洞就是個例子。如今看到了多年未見的鄭直,眼睛不由飄忽不定起來。這塊頭,比西番也不遑多讓。

  鄭直剛剛本能的低下頭,避免去看面前的一堆女人,自然也就沒有留意到焦蘭的廬山真面目,不過卻曉得了對方的身份「原來是舅母……」

  他想給自個一巴掌,一聽建昌侯,竟然習慣性的來了這麼一句。他外祖家在陝西是綏德衛的指揮,據說,鄭實夫婦定親時,曾祖鄭驥尚未發家,其實是高攀了人家。不過自從鄭福充軍之後,除了幾位舅舅不遠千山萬里送鄭家五虎的母親安氏到京城成親外,已經多年沒了音信,斷了聯繫。

  不是安氏不想聯繫,而是路途遙遠。之前鄭家也艱難,一文錢也要掰開了給鄭直續命,沒條件。如今,則是沒興趣,畢竟二十多年了。哪怕前幾年鄭虎去松潘,也不曾查找過。

  焦蘭對鄭直的稱呼並沒有不適應,她連別人的『親爸爸』都當過,做個舅母也沒什麼,還抬舉對方呢「十七哥有要緊事?」

  「醫士讓俺多走走。」鄭直敷衍一句,畢竟他應該在家養傷。

  焦蘭自然曉得鄭直被劉健打板子的事「原來如此,對了,鬧市口那裡有家士衡醫館聽人講手段不錯,十七哥可以將人請來瞧瞧。」士衡醫館倒不是張家的產業,可是這家醫館坐落在觀音寺胡同。

  鄭直點點頭「多謝舅母。」

  「行了,忙去吧。」焦蘭相信對方聽懂了她的話。

  鄭直拱手行禮後,向前院走去。難道是江侃走漏了消息?不過被這位夫人一提醒,他找到了送給江侃的藥引,同時也想到了如何把焦恂的銀子弄到手。

  焦蘭在鄭家吃過午飯,才與六太太依依惜別。卻沒有去鬧市口,也沒有回建昌侯第,而是直接來到了觀音寺胡同,依舊進了觀音寺歇息。

  不多時,她的貼身丫鬟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是鄭直「夫人。」

  「坐。」焦蘭並沒有因為對方改口有任何情緒波動,指指對面。

  鄭直也不磨嘰,坐了下來。他不懂對方的意思,所以決定以不變對萬變,甚至能不開口,絕不開口。

  「我遇到了一個難題。」焦蘭哪裡看不出對方的心思,卻實在沒有工夫耗下去「以十七哥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幫到我。」

  「俺一定竭盡全力。」鄭直回答的中規中矩。他怎麼也不相信,對面之人才十四,對方給他的感覺,似乎比三奶奶還危險,還要讓她頭疼。

  「我現在需要一大筆銀子,具體就是四萬兩。可是我沒有現銀,只有四當的股本。有人建議我把四當的股本全都賣出去,十七哥認為怎麼樣?」

  鄭直想了想「牙行的買賣俺也聽人講過,可是沒有見過真的不敢妄言。夫人就當聽閒話,俺講講咋看這事。」

  焦蘭沒有不滿,靜靜聽著。

  「但凡買賣都是有買有賣。物以稀為貴,大夥都搶,東西的價錢自然水漲船高。」鄭直習慣性的拿出煙,卻沒有點,放到了鼻子前聞了聞「同樣的,一件東西倘若唾手可得,誰又會願意花大價錢去買?」

  焦蘭一點就透「想抽就抽吧。」

  鄭直依舊點點頭「人們常講,啥多了都是禍害。為啥,來勢洶洶,招架不住。同樣是水,為何時而上善若水,時而下惡如流?就是細水長流和波濤洶湧的區別……」

  焦蘭狐疑的瞅了眼對方,下意識挺了挺身子。她懂對方的意思了,田父可坐殺,習慣勞作的人,乍處安閒則易致病。說到底,緩則圓,急則變,過猶不及。她們十家,一口氣拋售四萬股,牙行里雖然也吸引了不少富貴子,可絕大部分都是只有幾個錢搏富貴的。如同官場一般,捧高踩低,都是牆頭草,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嚇跑。四萬股扔出去,不定傳成什麼樣子,除了瘋子,誰敢接?沒人接,那就只能降價,越降價越沒人敢接。

  「……這些都是俺的拙見,倘若……」除了進門那一剎那,鄭直從始至終都強迫他的眼睛盯著桌子。不是怕別的,小不忍亂大謀。再漂亮的女人和讓張家吃虧相比,都可以犧牲。當然自個的女人例外。

  「十七哥講的句句在理。」焦蘭笑笑「難怪定國公夫人時常誇讚,若不是十七哥是男兒身,我都以為定國公夫人要送你進宮選妃呢。」

  鄭直終於忍不住抬眼,與焦蘭對視,卻又很快錯開「俺家沒有適齡女子了,想來應該是定國公府中的女公子。」

  原來鄭妙順打的是這主意,其心可誅。鄭家正在與保國公家為了婚事拉扯,不過基本敲定了。一旦十三姐進宮,那麼鄭寬的仕途就完了。當然這對於鄭直沒有影響,不過鄭寬就尷尬了。好在十三姐就要定親了,那麼對方會不會破壞?

  「那應該是吧。」焦蘭笑著起身,投桃報李,雖然她的回報太少,可是有了這個好的開始,日後見面就自然了。

  「俺有句話送給夫人。」鄭直斟酌片刻道「世間人云亦云之人不可勝數,有時候人棄我取,不失為良策。」

  焦蘭笑笑「我記住了。」

  『人棄我取』反過來不就是『人取我予』,該放手時就要放手。用羽士們的話講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鄭直若是曉得了焦蘭這麼想,非得撞牆不可。他不過是要藉機讓焦蘭說通張延齡,繼續大量買入牙行掛牌的那些股本,以便牙行倒帳時連焦蘭也被砸死。他已經感覺到了焦蘭這個女人太危險了,留下來就是禍害。

  至於鄭七姐,只要十三姐成親了,一切就都結束了。畢竟要是通過散布孔方兄弟會有假票,很容易就會引起錢寧等人的警覺。最好是通過另外的事,把孔方兄弟會牽扯進去。偏偏一個大聰明遇到了另一個大聰明,大明講究天機不可泄露,於是一個怕事後擔責任,給的提示太模糊,另一個想的太複雜。正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事情從一開始,就向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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