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絕體絕命！最終一舞！
周天，凌晨一點。
一輛銀灰色豐田皇冠在東京街頭緩緩停下，旁邊一棟高大的建築，是辛德勒公司日本分部辦公樓。
托馬斯·辛德勒和樫村忠彬正在樓下等候，看到螢生下車，立刻便上前迎來。
「歡迎水月先生，繭已經準備好了，立刻就可以進行淺層大腦掃描。」托馬斯·辛德勒一身紫色西裝，微笑著道。
螢生點頭，拉開後車門，讓小蘭將貝爾摩德抱下來，又看向樫村忠彬。
樫村忠彬搖了搖頭，一臉遺憾，「我堅信我的想法沒錯，但聯繫不上他。」
他，指諾亞方舟的意識。
「的確遺憾，之後再想辦法吧，明智到了嗎？」螢生問。
「到了，正和阿笠博士一起在裡面調試設備。」樫村忠彬在前面帶路，「真沒想到明智先生在腦科學領域有這麼深的造詣，他還這樣年輕，真是天才啊。」
「而且他還精通神經電位與電子信號的編碼連結，請問他的研究方向是什麼？」
朱奈瑞克的研究方向是修改人類記憶，而編輯記憶自然是在電腦上編程進行。
「是阿爾茲海默症霧化治療，今天上午你就能在新聞上看見了。」螢生說。
「哦……原來如此，這涉及到神經連結的修復重建，是很精密的技術。」
幾人很快來到一間銀白基調的寬敞研究室，尚未發布的次世代遊戲艙——繭，就放在一個高台中央，外貌和宣傳片中一樣。
白色的巨蛋。
旁邊的電腦上，一胖一瘦兩個白大褂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幾道綠色數據流。
三分鐘後，朱奈瑞克轉頭看向等待的螢生，「水月先生，可以了。」
「辛苦你了。」
螢生讓小蘭將貝爾摩德放在繭內，對她道：「你只需要想，想出烏丸蓮耶的身形和容貌，不需要百分百的精確細節，諾亞方舟會幫你進行混沌運算填充，你只要完全確定那個人是他就行了。」
「咳咳，就算建模更加精準，又有什麼用呢？」貝爾摩德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螢生幫她按下艙內按鈕。
玻璃外罩緩緩合上，包含微量麻醉藥物的白霧在艙內釋放，螢生平靜注視著貝爾摩德的水綠色雙眸，點了點太陽穴。
貝爾摩德緩緩閉上眼睛。
朱奈瑞克身前電腦上很快便出現一些模糊的光影，螢生看了一眼，離繭遠了些，撥出一個電話，對面很快接通。
「安室先生，我認為這種事大家面對面處理更方便一些。」螢生說。
「我已經在全速趕來的路上了，原佳明之前參加了證人保護計劃，住的很遠。」安室透說，「我很好奇，我是怎麼暴露的？你又怎麼知道原佳明在我手上？」
「當然是賓加發現的，大洋浮標可是很厲害呢。」螢生看著電腦上逐漸匯聚的人影圖像。
「大洋浮標集成了老若認證系統，其中有一項能力，是依循照片對人臉進行三維建模，CG重繪，以大模型推衍人類各階段的樣貌變化，進行跨年齡段追蹤。」
「你與原佳明有過接觸，應該知道他也做出過一款軟體，能根據照片推算一個人十年後的相貌。」
「你不覺得嗎，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電話另一頭響起一個頗有些緊張的男聲：「我做的那個軟體僅是娛樂性質，現在就在西多摩市雙塔摩天大樓的展示廳里，不確保推算準確，更沒法和大洋浮標相提並論。」
「放寬心，這只是一次嘗試，成功了就順勢掃除組織，失敗了也與你無關。」螢生說。
「我……我會盡力而為的。」原佳明聲音依舊有些底氣不足。
但他也不想永遠躲在暗處，自然已經決定，之後一定要施展畢生所學，最好直接大腦超頻百分之百，將Boss一舉擒獲。
「所以，在新加坡的時候，風見是你們殺的？」安室透語氣幽幽。
「他是自殺的，在貝爾摩德抓住他，打算將他送給賓加的路上。」螢生說。
「你們這些傢伙……呵，還真是一群魔鬼啊。」安室透聲音冰冷刺骨。
螢生這裡又收到一筆不錯的殺意。
「你殺死庫拉索，保護了許多組織內部的臥底，風見警官因此事慷慨就義，令人敬佩。」螢生說，「在這次事件中，那些臥底也可以幫上忙，這些都是你們的功勞。」
安室透冷笑一聲，「如果你和組織早些翻臉，許多人都不用死，現在來說這些，分明是因為你這邊出大麻煩了吧。」
「聽起來朗姆和你聯繫過，他是怎麼說的？」螢生語氣平靜。
「呵，他讓我去你的住吉會情人那邊，隨時準備奪回雪莉。」
「白痴一樣的安排，看來他是一個急性子。安室先生，你知道他的相貌嗎？」
「組織里沒人知道他的相貌，只能確定他有一隻眼睛是假的。你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雪莉他們早就轉移了？」
「真是遺憾，只能讓朗姆多逃竄一段時間了，你們儘快過來吧，建模已經快要清晰了。」
螢生沒有回答，言罷便掛斷電話，撥給下一人，依舊是秒接。
「情況怎麼樣了？」螢生問。
「這段時間警視廳內部混亂，大洋浮標被摧毀後，日本警用監控系統里的接口並沒有被刪除，隨時可以重新連接，有你讓波本在前面當障眼法，他們甚至不一定能發現。」
這個聲音有些瓮聲瓮氣，來自伏特加。
「真沒想到，大洋浮標系統竟落到了你的手上，賓加摧毀的只是一個空殼子。」琴酒的聲音在旁響起，「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大洋浮標里失蹤了幾個關鍵技術人員，竟然沒人察覺嗎？」
「問你旁邊的專業人士吧。」
螢生再次掛斷電話，他當然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一層來。
一間比住吉會地下研究室寬敞了許多的病房內，趴在特製病床上的琴酒從凹陷中抬頭，望向臨床的伏特加。
「額……
大洋浮標可以使用CG技術偽造監控畫面，在賓加將那裡炸毀前，直美·阿基托等幾位重要工程師應該就已經被救走了。之後的大爆炸會讓許多人死無全屍，沒人能驗證。」
伏特加也是趴在床上，不過手卻伸到前面在操作電腦。
他雖然外貌是個五大三粗的莽夫，其實是腦力型選手，精通IT技術，還有CISSP（註冊信息系統安全專家）的證書。
琴酒微微皺眉，「賓加那時候不是都接近瘋狂了嗎，會這麼配合他？」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大哥你知道的，流螢那傢伙詭異的很，沒有他搞不定的人。」伏特加說完覺得不對，自己這話貌似在隱射大哥一樣，忙又補充道：「大哥是例外。」
琴酒：「……」
「我倒是知道為什麼，他給了賓加一個很美好的願景。」在一旁電腦上敲著鍵盤的灰原哀開口，「他給賓加做出了承諾，下輩子，他和庫拉索會一起在那不勒斯快樂成長，遠離一切紛爭。」
「……」
「……」
琴酒和伏特加感覺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無語過，這是什麼荒謬的理由。
「看來賓加那時候精神也不正常了，流螢那傢伙壞事做盡，竟然欺騙精神病人。」琴酒語氣嘲諷。
伏特加深以為然地點頭，下輩子是什麼鬼，流螢還以為自己是死神……不，閻羅王，可以控制輪迴轉世不成嗎？
「誰說那種事沒可能，我和山中先生討論克隆澤田弘樹的時候，你們不是也聽到了嗎？」灰原哀道。
「嗯？！」伏特加表情一滯，「你是說，流螢收集了庫拉索和賓加的細胞，承諾之後克隆他們兩個，再送到那不勒斯去？」
「克隆體不會繼承他們的記憶，是兩個全新的人，我不認為這有什麼意義。」琴酒說。
「對，克隆體是全新的人，所以流螢才對賓加說，這是他們的下輩子，而不是復活他們。」灰原哀重重敲下回車鍵，轉頭看來，「另外，只要有諾亞方舟輔助，克隆體完全可以得到他們的部分記憶碎片。」
「那只是虛假的記憶，由你們在電腦上所編輯。」琴酒眼露不屑。
「人類的記憶本就很不可靠，真實和虛假往往也沒有什麼分別。」
「呵，你以前在組織里，不是連人體實驗都不想做嗎，怎麼現在直接公然踐踏人權了？難道這才是你的本性？」
「……也許吧。」灰原哀捏著下巴，沉吟了幾息，「反正這既然是賓加的遺願，我姑且可以接受。」
「複製人難道不是人？」琴酒呵呵一笑，「你知道什麼叫做溫水煮青蛙嗎，雪莉，你會被流螢一步步給誘入深淵的。」
「………」
「就和毛利蘭一樣，你看過她的資料吧，過去是一位品學兼優的高中生，而在與流螢相處後，現在已經……」
「依舊品學兼優，而且比過去更厲害了。」灰原哀打斷，回頭繼續敲鍵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有了初步設計思路，你很快就會變成一位可愛的女孩子了。」
「該死！你！」
琴酒瞬間眼睛都紅了，很想要暴走。
但他現在全身上下只有頭可以動，只能咬牙切齒道：「該性轉的是流螢，不是我！」
「以那傢伙的強欲程度，你說他是受，我實在不太能相信呢。」灰原哀頭也不回地抬起左手，一個個合攏手指，「一個、兩個、三個，很多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傢伙是變態，你沒法以常理去度量他。」琴酒冷聲道。
「嗯嗯，需要再來一針麻醉嗎？」
「……雪莉，你已經被他帶壞了。」
「從小就在組織里生活的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吧。」灰原哀輕嘆，「現在組織眨眼間就走到了覆滅的邊緣，老實說，讓我都感覺有些心情複雜呢。」
「……有易容術在，大洋浮標不一定能找到那位先生。」
「那種東西的確很麻煩，但他不可能一直都處在易容下吧。」
「為什麼不行？而且他還可以待在沒有監控的地方，甚至都不需要太久，只要等某個結果出來就行。」琴酒冷笑，「大半夜忽然搞出那麼多大動作，流螢那邊絕對遇到了大麻煩。」
灰原哀動作一頓，「你的意思是，他會死？組織用了什麼手段？」
「貝爾摩德當年接受的藥物改造並不完美，存在基因缺陷，需要長期服用一種藥物才能延續生命，這是我在新加坡才知道的。她背叛組織後，就一直在暗中調查這個。」
「現在貝爾摩德和流螢在一起，流螢花費大力氣找那位先生，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因為他也接受過藥物改造，有死亡風險。」灰原哀語氣低沉，立刻撥通螢生電話，詢問是不是有這件事。
「的確是有，不過問題不大。」螢生語氣隨意，「放寬心，我命很硬，想死都死不了。那位先生的建模已經出來了，嗯……如果你實在對我沒信心，可以先去做好實驗準備。」
「我馬上就去！」
灰原哀立刻跳下辦公椅，不過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又頓住了。
自己貌似本就是在研究A藥資料來著。
「那就麻煩你了，回來給你買零食大禮包，不過薯片必須得是油炸的。」
「……不，非油炸更健康。」
「不，油炸更好吃。」
螢生笑著掛斷電話，捏了捏咽喉，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下，迎向終於趕到的安室透和原佳明兩人，分別與他們握手。
「兩位終於到了，建模也剛剛出來。」
「水月先生這邊貌似有一些糟糕的狀況？」安室透一身淡藍色的短袖襯衫，朝放置繭的平台走去，面帶微笑。
「最好不要想著當黃雀哦，庭院裡還有拿著彈弓的閒人呢。」螢生笑道。
「當然，畢竟水月先生更好交流，我只是好奇，組織到底使用了什麼方法？」
螢生朝安室透勾了勾手，待他微微側身才附耳道：「空氣中有基因病毒，針對接受過藥物改造的人，不要聲張，免得引發公眾恐慌，我們解決不了你再上報。」
安室透瞳孔驟縮，默默點頭。
他透過玻璃罩向繭內投去視線，眼中霎時浮現一抹驚艷。
貝爾摩德此時的容顏簡直美麗到了一種極致，甚至超離了凡塵，有一種隨時可能隨風而逝、羽化飛仙之感。
其實不止安室透，這房間裡的其他人也都會時不時地去看一眼貝爾摩德。
尤其是托馬斯·辛德勒，他不是技術人員，在這裡閒來無事，幾乎一直都直勾勾地盯著貝爾摩德，不時還會吞咽唾沫。
這讓園子非常鄙視，早就離他遠遠的。
不過自己也在想：不愧是世界級的大明星，克麗絲小姐比電影裡還要漂亮。
「她就快要死了。」
螢生語氣平靜，揭露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眾人心頭都是瞬間一盆涼水澆下，眼神複雜，心中嘆惋不已。
這般的絕美竟會稍縱即逝，真是可惜啊。
「原先生，拜託你了。」螢生又道。
「好！」愣愣看著貝爾摩德的原佳明立時回神，眼中升騰起鬥志，「我絕對會傾盡全力，復刻出老若認證系統！」
他快步走到阿笠博士身側的電腦，從兜里摸出一個U盤插上，便開始燃燒起來。
他不想要那樣的美麗消逝。
這件研究室里，幾乎沒人想。
「安室先生，先把警用監控系統接過來吧，原先生那邊復刻成功前，我們還可以先用辛德勒公司的AI去找。」螢生說。
安室透點了點頭，走到繭另一邊提前準備好的電腦前，電話聯繫上級，申請權限。
與此同時，青柳千素的聲音也在伏特加的手機揚聲器中響起：
「做好準備，時間差不能超過半秒。」
「明白！」
伏特加聚精會神地緊盯著電腦屏幕，粗大的食指就輕輕貼在滑鼠左鍵上。
提前注射的藥物在血脈里奔涌，給他提供了超強的專注力和神經反射速度，當青柳千素「一」落下時，伏特加瞬間點下確定。
縱然該信息有過兩次轉折，但在螢生與青柳千素的完美傳遞下，伏特加發出的網絡請求，也僅僅晚了安室透200ms不到。
由於大洋浮標過去的接口依舊存在，當這一請求混入安室透的正規申請後，成功魚目混珠，獲准通過，連接日本警用監控系統，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看著屏幕上出現綠色的連接進度條，伏特加長出一口氣，又忙道：
「雖然現在警方的系統沒有預警，但日誌中會明確標註出兩個網絡地址的請求，他們復檢時還是可能會發現。」
「我會去解決的。」青柳千素說，「如果將辛德勒公司的AI就此轉交給警方，我們是不是能夠一直隱藏下去？」
「只要我們這邊的數據不反饋回去，你又能讓警視廳那邊的人分下心，應該可以。」
伏特加說這話時嘴角咧的老高，作為一位腦力型選手，他喜歡現在這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以前在組織里，大半時間都是在當司機和打打殺殺，完全就是浪費才能嘛。
進度條百分之百，一陣光影閃過，整個淡藍色日本地圖就在屏幕上爆開，化作無數的監控畫面，而後一一流轉，化作數個字母。
SUCCEED！
沉寂兩周的大洋浮標系統再度重啟，而這回，它不再掌握於國際刑警手中。
伏特加嘴角簡直比AK都難壓，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在大洋浮標系統中導入青柳千素剛剛發過來的人體模型。
同時不忘給琴酒看一眼，「大哥，這個人就是Boss嗎？」
以一面兩米的純色白牆為參照，三維模型中出現的人物身高中等，有些微微佝僂，頭上灰發頗為稀疏，但油頭梳地一絲不苟，面容也很嚴肅，鷹鉤鼻，純白雙眼中幾乎沒有瞳仁，看起來頗有幾分陰森。
不過當伏特加手指不小心遮住模型的頭後，他剩下的黑色呢子大衣加白色長圍巾，看起來就又是一個普通老人了。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Boss。」
琴酒收回視線，「但我感覺你們這回怕是要遭殃了，他這張臉皮膚還很緊，可不像是百歲老人的臉，大概率是假的。」
另一邊的螢生其實也有這種想法，所以讓小蘭從繭中抱出貝爾摩德後，便又親自攙扶著一位八旬老人向平台走去。
「咳咳！阿婆？」
因為之前的麻醉，貝爾摩德意識尚且沒有完全恢復清明，但看著螢生所攙扶的人，還是頗為詫異。
這位就是鳥取縣那個拉麵館的老店主，疑似見過變小後的烏丸蓮耶。
「啊，是小莎郎，你也在這裡啊。」阿婆的身體還不錯，聲音遲緩但也算有中氣，「十二點過的時候，有人找上門，給了阿黃好多好多錢，說要找我幫個忙，我就過來了。」
「哎呀呀，你現在還真是漂亮呀，而且越來越年輕了。」
貝爾摩德眼神柔軟，「阿婆，你旁邊那位先生有丹藥可以延壽，你大晚上跑這麼遠，記得待會兒找他要一顆。」
阿婆又是「哎呀呀」地看向螢生。
螢生也是微笑著應下，攙扶著老太太到繭中坐好，和對貝爾摩德所說一樣叮囑她，讓她回想前幾天看到的那個小孩。
阿婆滿口答應。
五分鐘後，朱奈瑞克卻告訴了螢生一個壞消息：
「檢測不到任何圖形信息，很有可能是她年齡太大，身體虛弱，吸入微量麻醉後直接就睡著了，而且是深度睡眠。」
「有什麼解決辦法？」螢生問。
「注射一些哌甲酯和甲基苯丙……」
「絕對不行！」×4
貝爾摩德、阿笠博士、原佳明、園子，四個人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
其餘幾人眼神各異，都沒有說話。
「打了那些藥，阿婆估計就走不出繭了吧，我們幾個人都是死有餘辜，絕對不能牽連無辜的人。」貝爾摩德輕咳著道。
「呵，你將青柳一家滅門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這樣想？」螢生問。
「那的確是我的罪孽，咳咳……所以我的報應來了。你殺的人只會比我更多，這也是你的報應。」
「有道理，那如果阿婆第二次還是睡著，那就是我的命。」螢生操控著繭打開玻璃罩，「為免我耍小手段，阿笠博士，這次由你親自調配麻醉劑，記得劑量減小一點。」
「好！」
阿笠博士應下，動作飛快地製備了藥劑，在遊戲艙上完成替換。
螢生喚醒阿婆，握著她的手，又輕聲細語地給她說了一遍要求。
同時……
【殺意-1，使用技能：點化】
【愛意-1，使用技能：點化】
又五分鐘後，朱奈瑞克身前的電腦屏幕上，終於開始出現模糊變幻的光影。
「蘭，帶貝爾摩德去研究所。」螢生說，「安室先生，可以不要派人跟蹤嗎？」
「我儘量，但組織對社會各行各業滲透很深，尤其鳥取縣還是Boss的狡兔一窟，你今晚搞出這麼大的動作，他有可能注意到了，也會派人跟蹤你們。」安室透說。
「好的，蘭，當組織的人攻擊我們時，記得正當防衛。」螢生點了點耳朵。
小蘭知道他是說用耳麥聯繫，有人幫助，便點頭抱著貝爾摩德離去。
園子連忙跟上，提議道：「我找家裡派十輛一樣的車，就沒人能夠跟蹤了。」
眾人：「……」
與此同時，螢生已經在心裡收到青柳千素十數次報點，許多位置都存在疑似變小後的烏丸蓮耶，萬幸全部都是在東京範圍。
螢生先是聯繫了千代子，再聯繫中道健太，給出巨額辛苦費外加天價賞格，讓所有人盡數出動，全城找人。
安室透很快收到警方傳來的消息，看向螢生，「你已經找到疑似目標了？全城搜捕，好大的手筆，街面上都亂套了。」
「都是之前AI判定相似度在80%以上的目標，我全部讓人去試了。」螢生說。
安室透皺眉，「所以你也真的快死了？」
「你認為我好看，還是貝爾摩德好看？」
「…………」
雖然感覺男人和女人比美有些奇怪，但安室透知道這很關鍵，還是仔細端詳起螢生的臉來。
螢生抬手一擋，「免了吧，我怕你愛上我，回想一下武道會，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
「……你在長發的時候，那魅力的確超凡脫俗，就和自帶一種魔性的吸引力一樣。」安室透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可為什麼你看起來沒有貝爾摩德吸引注意力？」
「我有刻意控制自己的氣場。」
其實是存在感降低之術。
「總之，還請警方多擔待一下，找到烏丸蓮耶比什麼都重要，街面上的混亂持續不了多久。」螢生說。
「……很多警察也在搜尋隊伍中，主要是維持秩序。」
安室透莫名有些羞恥，但螢生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不止警察，許多知情的平民都參與了進來，想要分一杯羹。
「說起來，你有那麼多錢嗎？」
「烏丸蓮耶的財力在全球都是前幾名，只要抓住他，還擔心沒錢嗎。」螢生看向走回來的鈴木園子，「而且最不濟，反正還有鈴木財團兜底，誰叫這個笨蛋自己送上來的。」
「……」
園子沒好氣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事情會突然演變成這個樣子呀，當時在車上，我想躲都沒地方躲。」
「往好處想，只要烏丸蓮耶落網，他在全球的優質資產絕對是由你們鈴木財團優先接手。」螢生笑道。
「……那往壞處想……算了，當我沒說。」園子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往壞處想，螢生就噶了。
「嗯……回家睡覺如何，六點我開車來接你，我們一起去京都，繼續修學旅行。」
「……聽起來好像Flag。」
「有嗎？」
「非常有，感覺要麼是我早上一直等不到你，要麼你一邊咳嗽一邊開車。」園子嘆了口氣，「而且我現在怎麼可能睡得著，就在這裡等待最終結果好了，也算是見證大事件吧。」
「隨你……」
螢生忽地眉頭緊皺，捏住咽喉。
園子眼露擔憂，正要開口，自己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小蘭的電話。
她接通之後，聽筒里以痛苦的呻吟聲為背景，傳出小蘭嚴肅的聲音：
「園子，打開免提。」
園子連忙照辦，就聽小蘭繼續道：
「螢，貝爾摩德的症狀忽然加重了，她現在全身都出現了劇痛。」
「我也有所感覺，到了地方先給貝爾摩德換血透析，應該可以多撐一段時間。」螢生說。
「明白。」小蘭說完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貝爾摩德看到了你在街面上搞出的動作，說你的情況絕對比我們想像中要嚴重的多，不然你不會這樣打草驚蛇。」
「我只是覺得這樣更高效罷了，並沒有什麼事，放寬心。」螢生語氣平靜。
但安室透分明注意到，他背在背後死死捏住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小蘭再度沉默了片刻，語氣比剛才還要生硬，「不要死，拜託了。」
「沒可能的，蘭。」螢生笑道，「忘記了嗎，我可是會成為長生種的人。」
他給園子打了一個手勢。
園子連忙接過話頭，說螢生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又安慰了小蘭幾句後，掛斷電話，一臉揪心地看向螢生。
螢生找到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乾，繼續看著電腦里AI的推算比較，面色沒有絲毫變化。
米花町四丁目立交橋，一輛疾馳的黑色重型機車上，全副武裝的黑色騎士忽然開口：
「師父，向魔女小姐求助吧，她可以占卜，能最快找到烏丸蓮耶。」
「我說，你未免被人類的軀體影響太多了吧。」螢生的聲音從她心底響起，「不過是一種初級版本的基因病毒，我最少都還有一兩個小時可活，值得這麼緊張嗎？」
「我只是覺得，那是最高效的方式。」青柳千素說。
「找人或許是，但我現在不是順便也把大洋浮標掌握了嗎。而且以我臨死前的瘋狂為藉口，大張旗鼓地展示力量，此後與各方面接觸起來，都會簡單許多，還能以這次各方合作為契機，開始收編整合其他極道勢力。」
「……師父，你的想法是很好，但如果你死了，我可不會接手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