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龍族遺地
「燭明，不得無禮。」
菩提祖師提醒了一句，讓陳燭跟著咳嗽。
「咳咳，師父，您知道的，這是通過貶低其他人來突出我的不屑情感，不是真的看不起所有聖人。」
他解釋了一句，然後才接著道：
「雷蟲來，帶咱們走。」
他跨坐雷蟲身上，聖人們心領神會亦是起身落座。
「要走一起走，那些假聖人能追上咱們的手段肯定不多。」
雷蟲感動之餘起身，只覺能對陳燭肝腦塗地。
那無窮無盡的聖人們紛紛從地上起身：
「他們要走，諸位道友，還是子先攔下來再說。」
其中一尊存在開口，乃是獸面獸身，卻身有九靈。
其赫然是一尊天道，不知道怎麼修煉的，凝聚一身偉力超脫了世界限制。
其拿起一桿大旗搖晃，搖碎星辰，想要搖斷雷蟲的路。
「不知好歹！」
陳燭一手拿起量天尺，熠熠發光，疑似要與其對抗。
那獸天道見之加大了力道，求之不得陳燭和自己廝殺。
但下一刻，燭龍量天尺一收，藏在身後的左手猛然掏出一物來。
乃是洪荒異寶，打神石！
祖龍給他的！丟之必中，無人能躲，獸天道猝不及防之下被遠遠的打中頭顱，霎時之間頭暈眼花，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陳燭強壓衝上去補刀的衝動，拿回打神石，馬不停蹄又向另外一個地方丟去。
原來是另外一邊又有一尊大能出手了，其渾身席捲惡水紅雲，乃是跳出天命的紅雲老祖，用鴻蒙紫氣成聖之後超脫而出。
「死！」
他丟出一隻葫蘆，赫然是紅雲老祖成名法寶，九九散魄葫蘆。
紅砂噴涌而出，初看不咋地，但只要眼尖就能發現那裡面哪裡是沙子？分明是一件件先天靈寶，可怕得很！
「此物我來。」
准提聖人拿起七寶妙樹一刷，硬生生給葫蘆之中的寶物刷了下來。
他再一卷，想要把紅砂掛在七寶妙樹上，可惜被惡水紅雲老祖識破，沒搶到多少。
陳燭忍不住側臉看了眼准提聖人。
此乃大敵也！
如此一耽擱，他們速度眨眼就過去了，那些存在想要追也難以追上。
「去入口。」
菩提祖師說道：玄清指路，同時我們亦要尋找生元。」
這地方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探尋到秘密，他們一路向前，有了雷蟲對這個地方的熟悉，他們規避危險，一路不斷前進，終於找到了入口！
那是一片廢墟。
瓦礫，琉璃，水晶，神材，紛紛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這裡曾經是一處恢宏的宮殿，但陳燭並沒有找到一些具有辨識度的東西，它們碎裂得太徹底了。
有他無法看透的道則繚繞上面，不突破道則，他的時間無法回溯。
准提聖人看了看自己的七寶妙樹道：
「法寶上有道的痕跡，他們應該還有三日才能追來。」
「三日不算久，你我正好探索一下這裡，等待那些大能的到來。」
菩提祖師輕輕揮舞拂塵，看樣子聖人們是故意而為之。
陳燭再次側目。
這些都是大敵，一念之間算計已經開始。
他能理解，這裡畢竟是入口，起源地的秘密大門。
光是他們，說不定會遇到極為兇險的劫難，有更多的人來消耗這些劫難才是好事。
這一手，危險的地方在於那些聖人們有機率搶奪他們道果。
但妙卻妙在他們提前來了三日，有更多的時間去了解去準備。
「時間緊，燭明，你去看南方，為師去東南。」
菩提祖師想了想，讓他帶上了玄清。
陳燭不疑有他，帶著玄清匆匆離去。
廢墟是入口，但具體的入口在哪裡，這裡的信息預示著什麼，是否有指引或者神秘存在的後手都要仔細探索。
太清聖人看著陳燭與玄清離去的背影，對菩提祖師傳音道：
「你也是心大，燭明看玄清可有事不小風險。」
「此時無礙。」
菩提祖師輕輕一笑，胸有成竹：
「這小子肉身很厲害的，就算被玄清出其不意用開天斧砍上那麼一兩下也沒事，反倒是你我，被砍一下可就沒有還手餘地了。」
一切都在算計之中。
陳燭與玄清走在一起，邁步腳下廢墟與沙礫之中。
「玄清，你是如何得知這裡是入口的？」
陳燭蹲下身，撿起一片琉璃。
黑色的琉璃之中神能盡去，如今微微用力就能捏碎成灰色的粉末。
時間在這上面流逝得太嚴重了。
玄清神色緩緩難堪起來。
「上一次，我們是被吹到這裡來的。」
吹？你們？
陳燭沒有打斷他，雷蟲也在身邊跟隨。
「是的，應該就是雷蟲口中所說的「寂潮」。」
「那時候，我在這裡遇到了許多至交好友，我們一起用道心發誓，決定找到這裡的秘密。「」
「可是，災難來襲，我們用了太多的手段，用了太多的寶物，最後一路推到了這裡。」
玄清眼中多了些痛苦。
「這些人之中有我的兩名道侶，十六個孩子，他們用骨肉與道則護住我，才讓我活了下來。」
玄清的眼中，似有淚光。
「你胡說！」
陳燭還未說話，雷蟲反而先開口了。
「沒有生元，你不可能在寂潮之中活下來，沒有任何生靈能夠活下來，他們會剎那腐朽！」
雷蟲守在陳燭身邊警惕道：
「老爺，他在說謊，身上沒有幾句實話，肯定想隱瞞些什麼，咱們一定不要上了他的當！」
話落，玄清面色不變，只是嘆道：
「你這畜生又找到生元了？你活了多久？安之寂潮沒有其他辦法可解？」
他為了自證說道：「我要是有想法，之前幾次可以操作，甚至剛才被圍殺時稍微動點手腳都能拖你們的後腿，讓那些大能追上你們。」
「我可以逃脫的，但是我沒有，雷蟲，我看是你挑撥離間，畢竟你才是這裡的生物，燭明道友，莫要信他。」
「憑什麼說我是這裡的生物？若是沒有老爺我還在渾渾噩噩，我是老爺點化的，我肯定是向著老爺的！」
雷蟲反駁，與玄清爭論起來。
「好了！」
陳燭頭疼的揉著眉心，原本他兩個都不信的。
後來在危難之中勉強建立了一點信任感。
然而先是，那僅存的一點信任再次消失了，這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心裡自有算盤，揚起量天尺晃動：「再吵都弄死！」
南方一下子安靜了。
這事兒不能不信，這傢伙是真的能動手。
陳燭看著手中的黑色晶體似乎想起了什麼。
他從煉墟內，拿出了另外一方黑色的晶體。
這是……黑曜荒晶。
是龍族用來建築的最常用材料之一，天地被一片混沌重新洗牌之後的又誕生了一個批次。
兩個批次，看似功能用處和材質一樣，但實際是兩種完全不同放礦物質。
二者之間沒有反應。
是猜錯了，還是說這不是混沌洗牌之前的黑曜荒晶？
陳燭拿出了另外一塊，下一剎那，那滿地的瓦礫顫抖起來。
所有黑曜荒晶與他手中的晶體發生了連鎖反應，陳燭手裡的那塊湧出了一道道的先天之炁。
先天之炁，一炁生萬炁，乃是萬炁之源，源源不絕。
這一塊，即是萬千快，剎那之間，這座死去造化之地誕生了不得的生機。
某些地方的顫抖，似乎小了一點。
陳燭沉默了。
這地方……
「看，那邊就是門！」
猛的，玄清打斷了陳燭的失神，指著不遠處的大門說道：
「我們快過去，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大門半塌半立，上面也有黑曜荒晶。
此時這些黑曜荒晶恢復神異，他們才能發現那埋在廢墟之中幾乎難以分辨的建築。
「先等等。」
陳燭沒有立刻過去，而是不斷的在廢墟之中行走，尋找。
海上黑曜荒晶的產量更多，也就龍族喜歡用。
難道這裡跟龍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想要找到更多有關的信息。
一片片瓦礫，一點點粉末，都透露出蛛絲馬跡。
陳燭最後找到了一方巨大的石頭。
石頭已經碎裂了，但在石頭上，他看到一抹已經乾涸，幾乎辨別不出來的痕跡。
龍文……亦稱為龍紋，那是龍族的文字。
這裡……真的跟龍族有關。
「你還在等什麼！」
玄清有些焦急，恨不得現在自己就衝進去！
可身邊這龍就是不動，他不動，雷蟲也不動。
「你別急。」
陳燭抓住這枚石頭，上面還有更多的字跡，但已經扛不住時間與歲月的流逝了。
與洪荒不同，後世的時間充滿了危險，一旦流逝，就是再厲害的痕跡也要消磨。
陳燭雖然能駕馭，卻不懂其中道理，他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即便已經知曉了無數次，回到洪荒之後，那些記憶也會隨著時間道果的離去而離去。
讓他開始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知道了。
這是個悖論。
還有一個辦法。
陳燭打算微微刺破掌心，抹上一點龍血上去。
嘶……有點疼。
於是他伸手，以煉墟溝通自己洪荒的他身。
「甲名，過來一下。」
三窟洞外，守著陳燭的甲名驚喜起身：
「師父喊我了，哈哈肯定有好處，你們就在外面等著吧！」
他歡天喜地的跑了進去，同時不餓不忘對西曦，赤龍啟，夢啥等龍炫耀。
西曦暗恨，狠狠錘著地面。
「你也就敢在我父親還沒踏入無極境才這麼說，等著吧，要不了多久我爹就無極了，到時候看你好敢不敢這麼囂張！」
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再喊一句：
我爹澤龍祖！
片刻之後，甲名茫然的走出三窟洞洞主的樹洞。
「你拿到什麼了？」
「師父說了啥？」
大家發現他神情不對，卻沒多想，反而問他得到了什麼好處。
「別裝，我知道你修煉了眼神堅定法，快說師父給了你啥寶貝，我們有沒有！」
甲名茫然：「我不知道，師父拿了我一滴龍血。」
「你就吹吧。」
西曦完全不相信，彪悍動手：「兄弟們，先把他拿下，嚴刑逼供，我就不信他還忍得住！」
「不，不是，你們信我啊！」
甲名一慌：「我騙你們作甚！」
「我管你？」
赤龍啟毫不在乎道：「就算沒什麼，我也想打你一頓，我就不能打你一頓了？」
甲名：「臥槽？（平聲）」
……
陳燭抹上一滴龍血。
下一刻，龍血攤開，這石頭山曾經的痕跡終於再次顯現。
果然，這些文字是龍血寫下，一個個殘破的字跡也映入眼帘。
「不甘…祭…失敗……」
他口中下意識念著隻言片語，斷斷續續，卻明顯體會到了其中的悲涼。
「生元……死……」
破譯的信息不多。
這石頭太殘破了，陳燭心頭馬上就沉了下來。
他低下頭，眸子之中神光流轉，卻是把石頭捏碎，收回龍血道韻，讓其徹底消散。
「我們先去找生元。」
他打算萬無一失再走。
「這裡不是會發生寂潮嗎？萬一發生寂潮的時候我們無法進退，豈不是只能等死？」
他都擔憂不無道理，陳燭如此認為，並未快讀把這裡的信息告訴了聖人們和師父。
「燭明的穩妥言之有理。」
菩提祖師難得贊同陳燭的打算，對聖人們說道：
「我這徒兒別的本事或許一般，但是在穩妥這一方面上，恐怕說天道之下第一也不為過。」
至於天道之上？
目前西遊世界，還沒有天道之上。
「大兄認為呢？」
玉清聖人看著不遠處的入口大門。
「那些大能不日就能追來，一旦尋找生元耽擱了時間，我們可能會與真相失之交臂。」
這才是最主要的一點，他們已經開始了謀劃，中途打斷，就不得不改為其他打算。
太清聖人微微沉默。
他是第二尊成聖的，卻是聖人之中最深不可測的一位。
加上三清之首的身份，來了這裡其實大家更願意看太清聖人的想法。
「聽燭明的。」
他轉身行動：「事不宜遲，生元要想找到比較困難，大家還是先行動，找點找到早點進來。」
這樣一來，他們註定要慢上一些了。
「雷蟲，生元一般在什麼地方？」
陳燭問他：「你中這裡生存了很久，應該有一定的能力。」
「我不太確定。」
雷蟲仔細思索：「生元畢竟是很罕見的，我上次所見，生元好像是在流沙之中，隨著一次地震而被拋出。」
流沙？
太清聖人沉默片刻，伸手，掐指。
陳燭的眼神瞬間就隨著這掐指被吸引了過去！
來了來了，最經典的掐指一算，算盡天機與秘密！
他眼睛一眨不眨！
「燭明，別看了。」
菩提祖師臉上有些掛不住，悄悄傳音：
「這些推演之道以前教你你不學，現在裝作好奇給誰看？」
他丟臉！
陳燭耳朵一紅，收回目光：「師父您教了？」
「你當初來我三星洞，為師開頭不就是問你要不要學卜算之道嗎？」
「啊？」
他震驚，「師父，您意思說，那個用來騙小孩的，唬那些凡人的，就是太清聖人此時手中掐算的那個？」
菩提祖師沒有回答，只是扭頭對陳燭放了個眼神。
那眼神陳燭懂。
不然呢？
不然呢……呢……
草！
二流小說害他不淺！
「好了，天機顯示，生死輪轉，絕地自然有長生。」
太清聖人找到方向，只要去絕地即可。
「這絕地可不是那麼好去的。」
玄清給大家澆了盆冷水：「雷區也說了，上次是地震才看到有生元出現，現在的絕地你們拿什麼去得到生元？」
等一場地震？
說不定還沒等到，寂潮就來了，那秘密也早就被探索完了。
他這樣說道：
「不如你們放我離開，我以道心發誓，獲得了秘密，或者找到了答案，一定來告訴你們！」
「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雷蟲不屑一聲道：「老爺，我速度快，也許拼盡性命能有點把握幫您拿到一枚。」
「別動不動就死，你是學俄文學長大的？」
陳燭指著自己：「相信聖人們心頭已經有打算了，燭明不礙事的。」
「不礙事就好。」
通天教主臉上難得露出陪笑：「副教主啊，這事兒，就要麻煩你了。」
「沒事，我應該的。」
顯然，作為唯一肉身最厲害的存在，陳燭是唯一選擇。
「老爺！」
雷蟲再次感動。
他們回到之前的流沙，只不過這次卻是悄悄抵達。
可見不少大能尋著他們的蹤跡而去，其中就有那惡水紅雲大能。
准提抖了抖七寶妙樹，上面搶來的先天靈寶已經不在。
「我都丟進那門裡面了。」
他嘿嘿笑道：「諸位，接下來咱們可就要快些了，燭明，師叔給你送上七寶。」
他手中七寶妙樹抖動，化為滿天神光落下。
「吾有七寶，乃是金，銀，琉璃，水晶，硨磲，赤珠，瑪瑙。」
「為燭明披袈裟，守真形，成佛位，萬法不入，萬劫不滅。」
他躬身一拜：「孔雀位佛母，今日之後，燭明你亦可為佛聖。」
這是賜福，賜福之後，陳燭身上流光溢彩。
他微微伸手，七寶妙樹化七寶，若是他回不來，這七寶妙樹可也回不來了。
七寶妙樹乃是准提聖人本體相當於把半條命搭在他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