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有人說我準備退出選舉。那是不可能的。」白登的白髮稀稀疏疏，在接受採訪時特意梳了個背頭。
「我不知道她哪裡來的消息，但是我即將重新返回競選活動，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些了。」今天的白登口齒還算利索，講話也沒有之前那麼結巴。
「我還要去找川普講話，呃......他的演講很差，很......我要去找他講話。」或許是得了新冠的原因，他的採訪並沒有持續太久，剩下的時間都交給了白登的競選團隊。
「白登總統現在是，以後也一直是驢黨的總統候選人，任何說白登總統將要退選的言論都是可笑的、無意義的。」
川普在看到這些時報轉發的消息後，長舒口氣。
「這樣子做，我就能保住喬短期內不會出現什麼變故了。這幾個月可真是難熬啊。」
「總統先生，特勤局局長切茜剛才給您打了電話。」
「能不能讓我歇一歇，馬上要去集會上講話了，有什麼事情在集會結束後再說吧。」
川普讓秘書給他準備好休息的房間，要再補一會兒覺。密州是他中槍後首次競選集會，這場集會必定萬眾矚目，休養生息非常重要。
「好的先生。」秘書引導川普到了房間，出來給切茜回話。
「是的，切茜小姐，川普先生說等一切都結束後再說吧。」
切茜的臉色陰了下來。完蛋！等一切都結束，那不就是等他坐穩總統位置後嗎？這別說投誠了，投毒都不趕趟了啊！
切茜放下電話，表情呆滯，她猜川普一定知道些什麼，如果真的讓他上台，那自己會不會被他解決掉呢？
切茜不敢接著想下去，她要立刻、馬上、迅速地和川普見面。兩頭下注會被人唾棄，但總好過丟了命。
川普又在這片海域走著。
茫茫的霧氣較上次似乎更為濃郁，雲霧中傳來一聲帶有迴響的神性的聲音：
「你是誰？」
川普仰起頭，對著天空大喊：「我是川普，漂亮國的王！」
「不，你不是。你是誰？」
「我是川普！」
「不，你的靈魂不是。」
川普猜想這可能是重生的後遺症，他繼續大聲說道：「我是阿特！」
「不，你的靈魂不是。」
這個聲音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震盪著川普的肉體、經脈甚至血液。明明是昏暗的世界，他卻感覺眼前有強烈的白光在刺激自己的雙眼。
「我是誰？你又是誰？」川普的腦子裡反覆回想這幾句，他得不到答案，只有腦子震得生疼。
「過來，過來，過來......」在川普幾乎快要疼死過去的時候，這個聲音又傳出這樣一句話來。
「來哪兒？去哪兒？」川普心想這個該死的聲音，幹什麼不好非要當謎語人，直接把話說清楚不行嗎？
再問時那聲音不再回應，又恢復到了原初的海域，以及茫茫的雲霧。
川普醒來時，汗浸濕了一大片，他的腦袋也有些懵，但畢竟是個夢罷了，沒有在意的必要。因為迎接他的是晚上的密州競選集會。
這是川普遇刺以來第一次競選集會，他將帶著自己的義子范斯共同在這個可以容納上萬人的場館中征戰。
川普意氣風發，他胸前的紅色領帶隨風輕輕飄揚，挺起的胸膛似乎已經是承載起漂亮國的棟樑。
范斯在台前感謝來臨現場的觀眾，會場烏泱泱全都是紅帽子人群，當真是萬人空巷，座無虛席，將演講台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大家搖旗吶喊，等待著川普上台發言。
在簡單介紹了自己的政策等情況之後，川普又開始猛烈地瞄準驢黨開火：
「讓我們來看看最近的新聞吧，一起來看看驢黨的候選人，你們最希望我看到和誰對決呢？哈莉斯？亦或者白登？或者其他人選。那麼我說名字，你們的態度讓我來感受一下。」
川普停頓了幾秒，「哈莉斯？」
底下鴉雀無聲，幾乎聽不到關於她的任何聲音。
「那狡詐的白登呢？」
觀眾們爆發出激烈的噓聲和吶喊。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的。驢黨自己不知道他們的候選人會是誰，我們也不知道。白登獲取了驢黨的選票，整整1400萬選民選擇了他，現在他們又要把他一把推開，這就是所謂的民主，簡直像是一場笑話。」
「你們看到佩洛茜在出賣白登了嗎？我想你們都知道的，在早些時候，她對著媒體哼哼唧唧，說要讓白登退出選舉，這個老妖婆就是一條背叛主人的狗，她就像只臭蟲一樣瘋狂。」
民眾們顯然也不怎麼喜歡這個妖婆，噓聲和附和的咒罵聲此起彼伏，恨不得連同她本人一起罵下深淵。
川普在熱烈掌聲中結束了此次集會，他邁著矯健的步伐與民眾一一握手，簡直像是一個體恤民情的絕佳總統人選。
在返程的車上，川普閉眼養神，腦子裡的思維又在打仗。
其實他十分糾結一件事情，這件事對他本人的執行方針產生了巨大影響——那就是自己的靈魂與川普的記憶的融合問題。
他現在是川普嗎？是。
他到底是不是川普呢？不是。
那擁有川普記憶、擁有川普身體的他，到底是不是川普呢？如是。
就像佛到底來沒來的「如來」一樣，他與川普之間顯然存在一個「如是」的問題。
按照川普的記憶，他臥底多年，只為暗地裡執行任務，取得漂亮國核心機密，所有的表象都只是演出來的，為得就是當選總統，獲取更多機密反饋回去。
但阿特不一樣，他沒有品嘗過權力的滋味，現在有一個天選之子、即將為王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自己未嘗不能成為大漂亮帝國的皇上。到時候安居北洋一隅，也不失為歷史上一樁美談。
川普在衡量這件事的利弊，他愛好和平，並不想讓世界人民陷入戰爭的苦難，但對人類燈塔中的這些民眾，著實沒有半點好感——尤其是那些陽奉陰違、兩面三刀的政客，一個個都是被資本操控的極端利己主義者。
既然如此，在兩個思想之間取一個合適的交集，那目標就成為了——
打倒漂亮國內部資本與政客的聯合體，和平解決所有戰事相關，成為漂亮國大一統獨裁的千古一帝！
川普想到這裡睜開雙眼，再沒有任何顧慮，眸子的寒光甚至要刺穿整座城市。
百姓的命是命，但這些政客精英們的命，就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