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准了?」楊佑安問道。
春去點頭。
「那人你見過?」楊佑安把手裡的水囊扔給了春去。
「嗯,房玉晨家外院兒的。」
太子外祖家?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
喬四的家的買賣跟太子還有關係?
「不會認錯?」賀中插嘴問道。
春去搖頭,「絕不會錯!安國公府跟房家有往來,小的見過這人。」
賀中不大的眼睛眯了眯,似下了決心一般,冷冷的說了句了,「不能留活口。」
剩下幾個人都一起看向他,等著他理由。
「二爺,若有人活著回去,等於咱們直接跟太子對上了。」
袁林華略一思忖便也想通了其中關鍵,「有道理,房家有貨行,這八成兒也是要揣進太子的錢袋子裡,不能留下痕跡。」
幾個人的計劃,原本是想把船上的人引下來,燒了貨船了事。
賀中看著楊佑安,咬咬嘴唇,「二爺閉上眼,就當什麼也沒見。」
楊佑安手上沒有人命!
「二爺,他不是個好人!」春去知道自家二爺的心思,趕忙寬他的心,「他就是幫著房六爺干髒活兒的。」
楊佑安瞄了一眼袁林華,見他朝自己點頭,他便也同意了。
只要劉寶珠不會知道,他也不介意掃光可能出現的麻煩。
「既然已經找到了,我建議我們大張旗鼓的搜羅一下袁爺家的繡船,然後您再大張旗鼓的離開。」賀中眼睛轉了轉,「做戲做全套。」
幾個人笑了笑,便四下散開,吵吵嚷嚷的四處打聽繡船。
袁林華自是認識自家那艘船的,裝模作樣的跟著找了一圈,又高調上船,扛著兩卷布,背了一包繡線,高高興興的往回走了。
路過餅攤兒的時候,還特地去要了攤餅,說是要回京的路上吃。
熱鬧的運河兩岸都記住了這一隊人。
天空暗下來的時候,幾個人靜悄悄的摸了回來。
幾個人在等著天黑的時候已經了解過了,大部分滯留在水上的船隻,除了幾家運果子的大船之外,都會貼著河岸停泊。
一是方便疏通,二是上下船方便很多,畢竟困在水上的日子十分的無聊。
「二爺,按照這個熱鬧程度,得後半夜才能消停下來了。」隱在樹林裡的賀中,看著眼前這些跑上跑下的船夫,有些無奈。
「無妨!」賀西拉上了面巾,擋上了口鼻,掏出了自己的弓弩,在自己身前比了比,「我去那邊兒弄漏一隻,把這些人都最引過去。」
賀中想了想,朝著楊佑安點點頭,「這事兒行!」
賀西看著楊佑安點了頭,便貓著腰跑開了。
一盞茶的工夫,遠處傳來了賀西的哨聲。
「好了!」賀中邊拉面巾,邊喊道,「漏水啦。」
「漏水啦。」
「漏水啦。」
散開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部分人都向漏水船隻那裡跑去的時候,南北貨行的船里,也出來幾個人,不緊不慢的跳上岸,向熱鬧的地方趕了過去。
幾個人拉上了面巾,一瞬不瞬的盯著南北貨行的船。
等周圍再沒有人出來的時候,賀中從包袱里掏出火油瓶,喊了一聲「好了!」,便先一步竄了出去。
幾個人輕手輕手的上了貨船,繞過了船艙,悄眯眯走到後方存貨的地方,將身上帶著的火油都淋了上去。
快馬趕過來的帶的油不多,賀中看著這一堆貨,估算了一下,決定集中淋在一個位置,都燒起來了,即便是用水撲滅了,剩下的花椒也會因為煙嗆水淋不能用了。
淋好了油,賀南還拿了根棍子攪了攪
「走!」賀中搓著手裡火鐮,朝著幾個兄弟抬了抬下巴。
幾個人也不扭捏,轉身從自己最便利的位置跳下了船。
賀中引著了火鐮,扔進了攪了火油的地方,見火苗越來越大,才轉身跳了下去。
河岸下的哨聲響了起來,通知賀西一切成功了,趕快回來。
幾個人貓著腰竄回之前容身的樹林。
一邊兒看著火勢,一邊兒等著賀西回來。
「走水啦!」火勢起來後,濃烈的花椒味道,將船艙里還睡著的夥計嗆醒了。
幾個人邊喊邊拿桶從河裡提水澆上去滅火。
賀西跑回來的時候,還湊過看了熱鬧,後面實在是嗆得受不了,才躲了回來了。
「你別說,這批貨還挺香。」楊佑安捂著口鼻,嗆得咳嗽。
「不成,這太嗆了呆不住,咱先閃吧。」賀南咳的最重。
賀中看著起火的船,雖然忙著救火的人多了起來,可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絡腮鬍子的身影。
「賀西!」賀中叫道,「把那個大鬍子射殺了,這個距離你有沒有把握?」
賀西的箭法最好,百布穿楊也不為過。
賀西把箭弩操在手裡,比了比,輕輕搖了搖頭,「我走前點。」
說完,摟著面巾貓著腰,找靠近的隱蔽處了。
正常情況下,這個距離是在賀西能夠命中的範圍內的,只是現在,船上的救火的人跑動的雜亂無章。
樹林裡的人緊張的望著起火處,好半天,才仿佛聽見了一聲慘叫,一個身影從船上落進了水裡。
緊接著便是呼救聲,後面便是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火船上亂作一團!
賀西趁亂回來了,「哥,咱可以撤了。」
「得手了?」楊佑安挑眉。
「必死無疑!」賀西信心滿滿的答道。
「那便走吧。」貨毀了,人也亡了,楊佑安覺得,喬四這幫人得傷了元氣了。
「剩下的幾個人,可能就是普通船工了,能留就留吧。」
「二爺心善!」賀中一臉的壞笑,「這要是我們家公子,上船之前就得迷翻了,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