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 星期六
紅、龍司和杏面對跟蹤杏的犯人,卻發現對方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
龍司上下打量過他,回頭對杏說:「喂,真的是這傢伙?是你自我意識過剩吧?」
杏的臉熱起來:「什麼?才不是呢!」
少年開口:「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杏生氣地指著少年的鼻子:「我還想問你呢!偷偷摸摸地跟蹤我!」
「跟蹤?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少年整理好自己的劉海。
「從電車上一路跟蹤到這裡了吧!」杏大聲地說。
「那是……」少年說,「我在車上看到你,就情不自禁地追上來。甚至連老師打電話給我都沒注意到。不過太好了,我終於追上你了。」
「啊?」杏驚訝。
「啊?」龍司驚訝。
——等一下,這個氛圍,該不會……
紅緊張地抓緊書包肩帶。
少年越說越激動:「你正是我一直以來尋找的女性!請一定要成為我的……」
「討厭啦,等等……」杏不知所措地向後退縮。
少年大手一揮:「我的繪畫模特!」
「……」空氣凝固了。
「哈?!」三人異口同聲。
「我迄今為止都沒有畫出讓自己滿意的作品。但是從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其他人所沒有的激情。」少年真摯地說。
「這個男人太可疑了!」摩爾加納藏在書包里說。
龍司謹慎地問:「該不會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挖角吧?」
紅擋在杏面前:「等一等,我不可以嗎?」
「這個時候你積極什麼啊?!」龍司大聲吐槽。
「你的身上缺少我所想要的東西。」少年將紅無情地推向一邊。
他莫名激動地靠近杏:「你會幫我的吧?怎麼樣?」
龍司擋住他:「等等啊!你是誰啊?」
「啊,失禮了。」少年變得冷靜,「我是洸星高中美術科二年級的喜多川佑介。」
佑介用肩膀撞開龍司,熱情地對杏說:「我是斑目老師的徒弟,現在正寄住在他家。目標是成為一個畫家。」
杏眨眨眼:「咦?!斑目是……那個斑目?之前出現在情熱帝國*的那個?」
(*註:情熱帝國是遊戲裡經常出現的明星訪談節目。)
——斑目……在印象空間裡中野原說過的姓氏發音一樣!
「正是。」
龍司問:「你認識?」
杏說:「他是非常有名的日本畫畫家。聽說還是在世界上有著極高評價的日本畫畫家呢。」
佑介拿出三張票:「明天開始,在上野的美術館會舉辦斑目老師的個展。第一天我也會去幫忙,請務必來看看。模特的事情,希望到時候能得到你的答覆。」
面對龍司和紅,佑介的態度瞬間變得冷峻:「雖然你們肯定對繪畫沒什麼興趣,但還是各給你們一張票吧。」
面對異常熱情的佑介,杏也不好拒絕,她只好將三張票收到口袋裡。
「那麼,明天請務必到會場來!」佑介說完離開了。
「真是個簡單易懂的傢伙。」龍司滿臉愁容,「你該不會是想去吧?」
杏說:「……就去看看吧。」
「你真去啊?!」龍司張大嘴巴。
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糟糕!來不及了!回頭再聊。」
摩爾加納恨得牙痒痒:「居然盯上了杏大人。佑介,你的臉吾輩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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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來到了審訊時。
冴緊皺眉頭:「偶然認識了斑目的徒弟?好巧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算了,我最想知道的還是手法。」
冴雙手抱胸:「的確,斑目是一個罪無可恕的罪人。通過吸食孩子們的鮮血,膨脹自己的財富和名聲,是個可恨的大人。但是,你們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將他長年隱瞞的秘密惡行揭露出來的?」
「我……在異世界知道的。」
「又是『異世界』?」冴氣得冷笑出聲,「好吧,就先假設你說的『偷走寶物就能改變心靈』真的能做到。但這樣就又出現了別的疑問。有些人會突然失去意識無法醒來,或者反而變得更加凶暴。四月的地鐵事故就是如此。這種事情,換個角度來看也可以認為是心靈突然改變的現象。和你們……有關係嗎?」
「我選擇保持沉默。」
「……是嗎?」
冴拉下袖子看手錶上的時間:「嘖……好吧,繼續談斑目的事情吧,只許說事實,儘量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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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結束後,三人在澀谷地鐵站里會合。
杏輕鬆地伸了個腰:「嗯——結束了!」
「結束了……」龍司的表情像是剛剛經歷了世界末日。
「你怎麼樣?」龍司有氣無力地問紅。
「感覺嘛,還不錯。」
「叛徒!」龍司咬牙切齒。
「你什麼時候開始產生了——」
「好了,不要再說這個梗了!」龍司打斷她,「話說,就別談考試的事情了吧?再怎麼不情願,考卷也會在下周發下來的。說起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山內那傢伙被踢出顧問了!」
「真的?!」杏驚喜地說。
「武石他家人不是家長教師會會長嗎?他跟他家人講了很多山內的事。結果田徑社成功重開,顧問是找之前的教練替代!」
「太好了呢。」紅輕笑道。
「所以我們也要努力了!」龍司拿出手機。
杏看龍司一直在翻閱手機:「你在看什麼呀?」
「當然是怪盜委託頻道。」龍司不一會兒失落地說:「不行,沒什麼有用的情報。留言也變少了。」
摩爾加納冒頭:「吾輩可不想曇花一現就消失啊?」
紅說:「不是有一個嗎?斑目。」
龍司一拍手:「啊,印象空間裡曾經聽到的名字。」
「中野原說的madarame真的是斑目老師嗎?」杏問。
「絕對是。」紅篤定地說。
「啊?這麼肯定?你發現了什麼嗎?」龍司瞪大眼睛問。
「居然說我不可以,學生的眼光差勁當老師的審美水平能好到哪裡去。」紅生氣地鼓起包子臉。
「原來在意這個啊……」龍司感覺頭疼。
「那正好,早上拿到了斑目展的票,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吧!」
見杏開心得像要去遊樂場的小孩,摩爾加納倒吸涼氣:「難道你對那個佑介一見鍾情……」
「不是啦。」杏生氣地搖頭。
「說、說的也是啊。」摩爾加納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我之前在看電視特輯的時候,覺得畫得很不錯,反正票是免費的,就想去看看。」
「展覽會第一天,畫家本人肯定在場,咱們正好可以見到本尊。」紅說。
龍司看了看兩人:「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去個展這種說法,聽起來有點成熟大人的感覺。」杏興奮地說,「那明天我們就在會場前面集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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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 星期日
斑目展的展出地點是位於上野的美術館。三人來到這裡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展覽會上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帶著仰慕的心情觀賞斑目的畫作。
佑介看見杏立即過來迎接:「你終於來了啊!」
「嗯……是啊。」杏有些生硬地點頭。
他對另兩個人時語氣變得冰冷:「你們還真的來了啊。」
「不是你給的票嗎!」龍司有些惱怒。
「記得別妨礙到其他客人。」佑介說完轉頭面對杏,態度也轉了一百八十度,「來,我來帶路。我還想和你說說想畫什麼樣的畫呢。」
「那待會見了。」杏勉強跟著佑介走了。
「杏大人沒問題嗎?!他會不會在巨大畫像後面對她干點什麼……」摩爾加納緊張地從包里冒出來。
「你失憶了居然還懂這麼多……」紅吐槽。
「還有你不要在這裡出來啊!被人發現就麻煩了!」龍司生氣地摩爾加納按回包里。
「真的鑑賞藝術嗎?不能回去嗎?」龍司不樂意地問。
「斑——目——」紅拉長音。
「我知道啦!」龍司嘆氣,「那就先轉一圈吧。」
看了幾幅畫後,兩人發現不遠處一個記者和一個攝影師在採訪一個穿樸素和服的白髮老人。
「那個老頭子該不會……」龍司看了眼旁邊斑目的自畫像,和那個老人長得一模一樣。
「估計是,咱們悄悄靠近。」紅帶著龍司邊裝作欣賞作品邊向採訪組的位置移動。
記者問:「老師的想像力,總是讓人吃驚啊。難以想像所有的作品都是一個人畫出來的,風格簡直變幻莫測。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麼多創意的呢?」
「這個嘛……還真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斑目一流齋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思考,「就像是泉水裡冒出一個又一個氣泡那樣,從心裡自然而然地湧現出來的吧。」
「自然而然地……嗎?」
「重點在於,要遠離金錢名聲這種世俗之事吧。」斑目整理和服外套,「我的畫室雖然只是個樸素的破屋子,但對於探索美來說是綽綽有餘了。」
「破屋子?」龍司揚起眉毛。
「原來如此……以無心孕育內在之美,是這樣吧。」記者敬佩地說,「不過,真沒想到斑目先生會說出破屋子這樣的詞啊。」
「你如果看過的話就會明白了,哈哈哈哈……」斑目大笑道。
「破屋子這個詞,我記得……」龍司沉思。
「你想起什麼了?」紅問。
還沒等龍司回答,不遠處一個女人叫起來。
「斑目老師,您來了啊?!」
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所有客人都從四面八方聚過來。
「那裡!」
「果然第一天來是對的!」
「等……別推啊……」龍司拼命地在開人群中開路,「人太多了吧!」
「呼……吸……」紅用盡所有力氣抵抗。
包里的摩爾加納也跟著遭殃:「要被擠扁了……」
「總之先到出口去,不要陣亡啊!」龍司大喊。
另一邊,佑介還在帶著杏參觀展覽會。
「日本畫有這麼多種類啊。」杏看著牆上的作品驚嘆道。
「一般情況下,畫風會更專一一些。但老師的這些畫都是……一個人創作的。」佑介講解道,「老師是特別的。」
「佑介,你在這裡啊。」斑目走過來。
「老師!」看見斑目,佑介的態度立即變得恭敬。
斑目看見杏:「這是你朋友?看得開心嗎?」
「感覺真是好厲害啊,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杏面對大師有些緊張。
「讓人心有所感,能達到這一點,我們畫家就得償所願了。」斑目自豪地說,「希望你能畫出一幅好畫啊,佑介。那麼,我失陪了。」
斑目去和其他客人說話了。
「我本來以為藝術家應該都是難以接近的,但你的老師真的很親切呢。」杏說。
「嗯。」佑介很高興。
杏看到另一張畫作,興奮地跑過去:「啊,就是這張,我一直想看看實物的。」
那張水粉畫上像是虛化的橙色天空和夕陽,但兩側被深色顏料隨意地塗抹,看起來虛幻又真實。
「繪畫者的……憤怒?」杏評價道,「雖然我不太懂啦,但是能感覺到……強烈的焦躁。明明是那麼爽朗又有紳士風範的人,卻能畫這樣的畫啊。」
佑介雙手緊緊抓住衣服兩側。
「怎麼了?」杏問。
「沒什麼。」佑介微笑,「比起這種畫,還有更好的畫作呢。來,往這邊走!」
佑介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等等啊?」杏納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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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和龍司站在美術館咖啡店的觀景台旁,現在這裡一個人也沒有,都跑去和斑目握手了。
龍司鬱悶地揉自己的肚子:「我被老婆婆肘擊了……不過,這也讓我想起來了。」
「想起喜多川要和杏手拉手跑向遠方?」
「這個就先不管了吧……」
「你給我管一下啊。」紅有些生氣。
龍司不解地看著紅。
「是網絡上的留言。」龍司打開手機,「……看,就是這個。」
龍司亮出手機屏幕。
杏生氣地走進咖啡店:「你們為什麼先走了啊?!」
「不是啦,我們是被人潮捲走。」龍司狼狽地解釋,「唉,算了,你也來看看這個。這條留言,說不定是指斑目。」
「日本畫的大師剽竊了徒弟的作品,電視上只報導了他光鮮的一面」
「剽竊?!」杏嚇了一跳。
「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我還沒想太多,但是『破屋子』和『斑目』結合在一起就不同了。」
龍司繼續讀怪頻上的留言。
「極其過分地對待住宿的徒弟,任意使喚他們,根本不教繪畫。他那種不把人當人看的態度,簡直像是在管教自己養的狗。」
「不止是剽竊,還有虐待啊。」摩爾加納說。
「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大大的醜聞了。」龍司有些興奮。
「是喜多川同學的留言嗎?」杏問,「因為他就是徒弟吧?」
「不知道,是匿名留言的。」
摩爾加納說:「這樣一來,在印象空間聽到的『madarame』和那個『斑目』說不定是同一個人呢。」
紅思考著,然後打開手機。
「那個老師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杏不敢相信,「不能問問當時的暗影嗎?啊,不如直接問現實里的本人……」
「要怎麼問啊?從印象空間的事情開始說明嗎?」龍司問。
「這點不用我們操心了。」紅亮出聊天記錄,「我已經拜託宣傳專員了。他過幾天應該能聯繫上中野原。「怪盜委託頻道」的管理員親自告訴他『怪盜團能讓斑目悔改』,他肯定會主動上門提供情報的。」
「居然真的能用上三島那小子……」龍司不敢相信。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他招進怪盜團?」紅得意地說。
「說起來,模特的事情怎麼樣了?」龍司問。
「喜多川同學給了我聯繫方式。」杏舉起手機,「還有斑目老師的畫室地址。」
「他是說住在那裡的吧,那就正好。」龍司高興地說,「明天去看看吧,放學後出發去斑目家!」
杏聽後慌張地說:「咦?模特……明天?!這也太突然了吧!」
龍司一臉疑惑:「啊?是去找喜多川問話啦。」
「什麼啊,早說嘛……」
「噗!」紅不小心笑出聲。
「不許笑!」杏的臉泛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