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外賣點了後直接睡覺的啊？」
「外賣員敲了半天的門你沒聽到嗎？」
「睡得跟豬一樣……」
林碩一腳踢開還熱乎的被子，於深陷的超柔軟席夢思上慌忙起身，連拖鞋都沒穿，直接跑向房間大門處。
明黃色的燈光籠罩走廊，黑暗被一盞盞明燈死死擋在窗外。而房間門口也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印著紅色帽子圖案，裝著似乎是一疊「披薩？」的塑膠袋。
左右張望了一下，而後又驚覺自己動作的多餘。
「嘭。」
意料之中的沉重讓林碩立刻知道到了這一疊「披薩」是個什麼玩意。
「唔，起碼這兩疊披薩是真的。」
略帶暴力地撕開那看似是一疊，但其實是一體的紙盒，林碩用手接住了頂部兩盒用作偽裝的真披薩。
「所以誰家會點這麼多披薩呢？」
「新鮮出爐」的通訊器帶著點濕氣，豆大的水滴從外殼上滑落，讓人有種泡了水的感覺。但那時不時亮起的電量指示燈卻是提醒使用者它依舊堅挺。
湊合著房間自帶的付費飲料，林碩將兩張披薩餅當夜宵解決了。
「噗呲。」
垃圾桶被看似是一大疊，但其實只籠罩了頂部的披薩紙盒占據，其內部則填充了來自廁所和房間的紙巾。
「合理！」
林碩把最後一張紙塞入垃圾桶，然後覆蓋上還粘著番茄醬的披薩紙盒。身後則是被擦地亮晶晶的聯絡器。
「噠噠噠。」
不知道這所謂軍隊的保密聯絡頻道是多少赫茲，不過手機的網絡時好時壞倒是真的了。
「什麼情況？」
林碩發送到。
「明日行程：……」
沒有其他話，在林碩發出自己問題後，對面直接將未來幾日，直到這次交流會結束的行程發了過來。
和他想的有些出入，原本計劃似乎是隔三四天他們就集合一次，或是在某某學校，某某超算中心，又或者就在酒店裡討論。
但現在嘛……
「唔，學校跑不了，因為早就通知過了，而且學校那些被選拔的學生也被政審了。
超算中心明天就得去，不過……這個單獨留存有些意思。
……」
林碩思考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外星人手筆的網絡操控；不知道有沒有被注意到的他們；需要在外人看來依舊比較合理，只是保密程度稍微提升的會議流程；讓各個等級參與人員都不會感覺異常，或者說讓無知者保持無知的中途變動和行為……
所以信息網絡的完全失守真的是該死啊！！當年的藍星第三死的真是不冤。
潦草地確認了結束時間，林碩把這個黑色的盒子裝入自己的包里，然後貼身保管。
……
第二天，林碩按時起床。
隨著一名酒店人員的引導，他和一堆教授及他們的學生擠在一桌，潦草地用一大杯咖啡配合醬香餅解決了早飯。
「誒，你說明天我們去哪兒玩？」
「就』三國城』吧，第二天還能把濕地公園玩了。」
周圍嘰嘰喳喳，伴隨遊戲敗者的哀嚎，他輕飄飄地留下一句。
「想被坑錢就盡情往這些地方去吧，要玩地開心你們最好去這兒的城市公園和小景點。」
唉，小學初中還有高中，這兒的所謂5A級景區都被他玩爛了，真的不如去一些小公園轉轉。
至少，那兒的面不會一碗五十。
雙層的大巴在一輛白色牌子的越野車帶領下，一路暢通地到了這座林碩從來沒能進去過的超算中心。
昨天準備的橫幅還沒撤掉，曬了一晚上月亮的毯子鮮紅異常。周圍十幾名拿著相機的本地記者一陣拍攝，在林碩的視線中，一些人還直接現場編輯起了「小故事」。
「今日，來自全國各地……
不過你們知道嗎？其實在昨天晚上……」
一幫人浩浩蕩蕩地跟隨面前似乎是所長的男人進入一處側門，然後也就是又過了一道門的阻攔。
林碩透過玻璃，感受著周圍那可以說是刺骨的冷氣，看到了由十幾長條計算機組成的計算陣列。
「下面就交給你們自己了，需要什麼的話叫小呂就行！」
一名扎著馬尾辮的工作人員被眾人圍觀著，她指了指中心的方桌，以及上面的三台顯示器，示意他們隨意。
林碩找了個角落，然後輕車熟路地打開辦公軟體。
嗯，開始了。
第一個開講的是昨天那個說得頭頭是道的老教授。
他掏出一個U盤，然後一張林碩看了眼就知道自己看不懂的複雜引擎結構圖就那麼毫不避諱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直接來和你們講講這個推進器的各個結構的原理……」
在超算的支持下，各種參數都被模擬到了極致，林碩看著物質流以低比沖的速度被拋出，那可憐的推力每次看都讓人感受到了深深地無語。
「多餘結構，多餘結構，這個是個什麼玩意？
不是，這東西的耗能是怎麼到一百千瓦的？
這東西十幾千瓦就能驅動了呀。」
老教授指了指其中一處。
好了，看懂了，他誤會了，那大量的能耗是用來散熱的，還是主動散熱。自己似乎沒有把這位的應用場景給記錄下來，這是執行特殊任務的「特化」推進器。
不過……這推進器似乎也還是沒什麼用啊。
腦子裡滿是在藍星上空玩軌道漂移的外星飛船，這個能抵近太陽進行近距離觀察的「別人家的大寶貝」被林碩殘忍無視。
大推力等於低比沖，一切都靠噴更多的物質流彌補。
後面上來的幾個都是如此，應用場景都是衛星於藍星上空的加速離開，低功率加上低比沖，但大推力的各種電磁推進器。
「好了，下面請在座各位移步，然後自由討論。」
女工作人員上前將人群帶離，但在眾人沒注意的時候，有幾人故意遠綴在了他們身後，並在某一時刻關上了離開的大門。
「所以你就是林碩吧？老秦的學生。」
「啊，是的。」
林碩見來人自己不認識，但卻一口說出了老師的名字，下意識認為這位和他老師有交情。
「嘿，你現在可算是在圈子內出名了，疑似的外星人。還能上內刊的頭版，你是不是給你老師灌迷魂湯了？」
林碩：潛伏在暗處的論文給了他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