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盜邏輯
倫敦中區，騎士街一座公寓下的咖啡館中。
「叮鈴。」
一聲清脆的門鈴聲，戴維·史迪克立刻抬頭，便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走進了店裡。
墨菲穿了一件稍顯正式的大衣，在倫敦漸冷的天氣里還算得體，但款式似乎有些落伍了。
兩人互通了姓名，落座之後，墨菲從兜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在了桌上。
「這就是昨天你見到的藥物。它叫白……咳，你就叫它白藥吧。它的效果，你昨天也見到了，伱覺得怎麼樣？」
「驚人！不可思議！簡直是魔法！」
戴維顯然沒太有談判經驗。
事實上這已經是他有所克制的發言了。
別說見過，他想都沒想過會有效果這麼誇張的治療藥物。
能夠讓傷口在短短几秒鐘之內止血癒合，他難以想像這是怎麼做到的。
除非……是騙局。
「可以的話，我想……」
墨菲將小瓶子推了過去，「請。」
戴維深呼吸了幾口氣，竟然從兜里拿出一個刀片在胳膊上劃了一道。
然後他一邊嘶嘶的吸著氣，一邊倒上白鮮香精。
不過幾秒鐘，傷口消失了。
再看過去時，手臂已經不再流血，而等他將那些先前的血珠擦掉之後，便發現傷口已經癒合了。
即便知道可能會是這種情況。
但親身經歷過後，戴維還是睜大了眼睛。
不可思議！
簡直是奇蹟！
魔法！
那癒合的地方，除了一道淡紅的痕跡之外，幾乎看不出來曾受過傷，若不是那些血跡還在，他都以為剛才的疼痛是自己的幻覺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人的細胞不可能分裂的這麼快……」
好歹被父親逼著讀完了藥學本科，基本的生理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墨菲微笑著，沒有回答。
「這種藥物，是您自己研發的嗎？有專利嗎？發表論文了嗎？是生化製劑，還是草藥配方？」
墨菲搖了搖頭，「這藥物是我自研，但配方不可能給你們。你既然看到了它的效果，自然也應該能明白它的價值。我不會把配方賣給任何人，我來這裡，是和你談合作的。」
戴維這才冷靜了下來。
確實，如果是自己研發出了這樣的藥物，也絕對不可能將它賣掉，這是能吃一輩子，甚至幾輩子的大發明。
「您想怎麼合作？」
「很簡單，我們聯合開發這種藥物，你們出錢，我出技術，一年之內，我雙倍返還你們的投資。」
戴維一愣，「借貸？這不行！我要入股！」
這麼厲害的藥物，卻只謀求一倍的收益，這太蠢了！
墨菲不意外，「你們能投入多少？」
「一千萬！」戴維立刻道，隨即又猶豫了，「至少五百萬！」
最後又想了想，「起碼兩百萬是沒問題的。」
他只是個富二代，具體他的富豪老爹願意投多少，他還真沒底。
一千萬是梭哈，五百萬是豪賭，但兩百萬確實只是常規投資規模了，在他想來，這樣爆炸的項目，說服老爹拿兩百萬試試水絕對問題不大。
「兩百萬，那你們又想要多少股份？」
「60%！」戴維脫口而出。
「呵。」墨菲只是笑。
「一半？」
墨菲搖了搖頭。
「30%！不能更少了！」
墨菲站了起來，「一千萬英鎊，我給你們10%，這是上限，如果你們只能拿出兩百萬，那就是2%。」墨菲把那瓶白鮮香精蓋上蓋子，遞到戴維手中，「把這句話和它一起帶給你的父親吧。」
既然對方沒有決定權，開出自己的條件就可以了，他沒必要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們有一天的時間來做決定。如果能接受，就打這個電話。」
說完墨菲把一張寫了電話的卡片放在桌上，便離開了咖啡廳。
當晚，他便在租住的麻瓜旅店房間裡，接到了吉姆·史迪克的電話。
「我可以給你五百萬英鎊，但我至少要15%的股份。」
「抱歉，不可能。」墨菲直接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再次打來，「五百萬，10%，這是我的底線。」
墨菲笑了，「抱歉，您的底線對我毫無意義。」
英國製藥公司這麼多，你不想玩，想玩的人多的是。
又過了一會兒，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敲響了墨菲的房門，遞給他一個大哥大。
一直生活在巫師世界的墨菲幾乎都快要忘記手機這東西了。
此時見到這充滿復古風情的大哥大也不由有些愣神。
現在是1987年。
諾基亞公司生產的Cityman剛剛上市，基本上算得上世界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便攜行動電話。
這玩意貴到離譜，買得起的都是真正的富豪。
墨菲接過電話，便聽到對面說：「給我8%，我可以直接給你一座製藥工廠，你立刻就能生產你的藥物。」
墨菲心動了，「成交。」
「很好，我的車在外面等你，到我的別墅來吧，我們有很多細節要談。」
一輛勞斯萊斯銀靈就停在旅店門口，司機為他打開了車門。
墨菲也沒有磨嘰，這件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他確實有必要和對方見一面。
半個小時後，勞斯萊斯停在了一座空廠房中。
墨菲下車，只見空蕩蕩的廠房正中，擺了一張椅子和一張小木桌，一個金髮大背頭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抽著菸斗，兩旁各站了一名身穿黑西裝帶墨鏡的保鏢。
墨菲皺了皺眉，「這裡看起來不像一棟別墅。」
吉姆·史迪克咧了咧嘴，「確實不是。」
他拿著菸斗的右手隨便指了指，「這是我給你的工廠。不過已經倒閉了。」
「你的意思是？」
吉姆史迪克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這是兩百萬英鎊的支票，足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拿走它，把配方給我。或者……」
隨著他的話語，又兩名壯漢從門口走進來，把大門關上。
墨菲有些無語，「你威脅我？」
吉姆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我是個正經生意人，一般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拿走支票。」
吉姆說著，又狠狠吸了一口，讓濃烈辛辣的煙氣在肺里滾動了幾圈，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真他媽帶勁！」吉姆站起來，侃侃而談，「人總會有那麼一兩個連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欲望對不對？就像菸絲，或者英鎊，錢對我來說，就是興奮劑，總能讓我亢奮起來。」
「所以，我也是被迫無奈。我戰勝不了自己的欲望。」
墨菲看著吉姆自顧自的演說，還是覺得有點滑稽，「如果我不同意呢？」
「別不識相，小子，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
「我調查了你，你什麼都不是。甚至沒有戶籍，也許你只是從某個第三世界偷渡過來的賊。」
「你猜，我在這裡幹掉你會發生什麼？」
吉姆攤了攤手，「答案是什麼都不會發生！」
「沒有人知道你是誰，也沒有人會關心你為什麼死在這裡。新蘇格蘭場那群精明人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你只會成為又一個無頭案件被埋在他們的檔案庫里。」
「也許你覺得我搶劫了你，很不公平，但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嗎？弱者生來就會被強者掠奪。想開點吧，孩子，我至少付了錢。」
墨菲無語的看著吉姆一副你還是賺了的樣子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弱肉強食……好吧……」
對於這種強盜邏輯，墨菲覺得……
真是太他媽的有道理了。
於是他抽出了魔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