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村尾,秋風蕭瑟,兩個整理的乾乾淨淨的小土包前,一個八歲的少年正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夢嗎?」
林長沐看著自己幼小的身體,立馬意識到自己身處夢中。
「好真實...」
小小少年拿起落在墓碑上的落葉,他居然覺得這個落葉觸感竟如此真實。
「小沐,好久不見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林長沐耳中傳來,他一愣,隨即欣喜過望。
「老爺子!果然是你!」
小小少年轉頭,發現果然是李暮在他的身後,頓時開心的抱住老爺子。
「老爺子,原來你沒死嗎?」
見到老爺子沒死,林長沐很是開心。
「雖然我也不想死,但很可惜哦,小沐,我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李暮聽到林長沐的話,頓時失笑道。
「果然如此嘛...」
林長沐也不蠢,他怎麼可能返老還童,還有之前明明還是冬天,又怎麼會突然變成秋天,所以這裡肯定是類似幻境的地方。
「行了,開心點,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這樣,我們兩個聊天的時間就要減少了。」
李暮拍拍少年的頭,讓他別傷心。
「老爺子,修道者也會生老病死嗎?」
既然老爺子這麼說了,林長沐便強壓心中的悲傷,開口問道。
「這有啥?修道者再強也不過血肉之軀。」
李暮從來不會驕傲於自己修道者的身份,他認為修道者和普通人又有啥區別?不過是一方能力強點,壽命長點而已。
「嗯...」
林長沐點了點頭,默默記下了。
隨即兩人默默坐在林長沐父母墓前,秋風吹過,墓邊的野草隨風飄搖。
「小沐,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吧,現在不說,等會我真要走了。」
又是一陣秋風吹過,老人撫摸林長沐的頭,隨即露出慈祥的笑容。
「...老爺子,很抱歉,要是我早點發現...那一晚就應該在你家裡陪你一起過的。」
感受著頭上老人溫暖碩大的手,林長沐眼中含淚,他心中還是放不下,要是他能陪老爺子走完最後一刻就好了。
「嗯...你要是能陪著我最後,那自然很好,不過這和你沒關係,是我先走一步沒能等你來,抱歉了。」
「我知道了,同樣,我也跟你說抱歉才對。」
等林長沐道歉後,李暮也是真誠的向林長沐道歉。
「老爺子,你不用道歉的,路是我自己選的。」
面對老人的道歉,林長沐連連擺手。
「很難受吧,放下會好很多的。」
「不要,我又不念佛,放什麼放。」
「你小子真能扯啊...這樣下去一朝不慎,可能會死的哦。」
對於林長沐的回答,李暮震驚了,這小子平時看著挺溫和的,原來聊起天來還挺能扯的。
「沒事,我頭鐵命硬,沒那麼容易死的。」
說著,林長沐拍了拍胸口和左肩,似乎在說:當年那麼大一隻狼都沒幹掉他,小小一本書,玩不死他。
「你小子...背負的越多,人只會越痛苦哦。」
「老爺子,大道理誰不會說,我還會說人肩上怎麼可能不扛東西呢?反正千金難買我願意。」
「這...」
見林長沐這麼犟,李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看起來我勸不動你了。」
最後李暮搖搖頭,看來敗下陣的人是他。
「嗯,老爺子,確實是這樣的。」
面對認輸的老爺子,林長沐仰起頭,一臉自信。
「你小子啊...對你真是沒轍了。」
看著春風滿面的少年,李暮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都要懷疑這少年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了。
「對了,老爺子,你都沒認真聽過我吹笛子呢,你要聽嗎?」
「好啊,我正想聽聽呢。」
「好,那我去做一支竹笛來。」
「哎!不用,我這裡正好有一支笛子呢。」
李暮拉住正要跑去做竹笛的林長沐,隨後掏出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笛遞給林長沐。
「哇!好漂亮的笛子。」
笛子翠綠如竹,笛身雕刻著一株竹子,透著陽光,竹子仿佛在隨風飄搖,觸感溫潤如冰,讓林長沐愛不釋手。
「喜歡嗎?送你了。」
李暮見林長沐如此喜歡,便決定將玉笛送給他。
「真的嗎?可是這麼漂亮的笛子,老爺子你一定也很愛惜吧。」
這隻竹笛保養的很好,代表著主人的愛惜,林長沐自然不打算奪人所好。
「哈哈哈!無礙,反正我用不到了,笛名『翠竹』,送你了。」
聽到林長沐的話,李暮屬於是被逗笑了,這小子是不是忘了他已經死了,他再也拿不了笛子吹奏了。
「謝謝老爺子...嗯...在這裡吹奏?」
林長沐看向老爺子,這裡可是墓地唉。
「有什麼問題?你應該還沒給父母吹奏過樂曲吧,既然如此,那讓你父母一起聽聽也好。」
「那...那好吧。」
林長沐怯生生的將玉笛放到嘴邊,竟然第一次感覺有些緊張。
很快,一陣悠揚的笛聲飄出,剛開始林長沐還會因為緊張吹錯音,後面便越吹越好了。
「原本還挺擔心這小子的,不過看起來這就是他的選擇了,不過也挺好,雖然是極端一些,辛苦一些...嗯,還挺危險,但無疑也是種不錯的修心方法。」
看著正在用笛子吹奏的林長沐,李暮心中覺得自己的擔心或許是多餘了。
「有點想看這小子以後能結識到什麼英雄人物呢...」
放下心來的李暮閉上眼睛,聽著老夥計發出的悠揚笛聲,心中雖然還有些許遺憾,不過他現在已經很滿足了,不能奢求過多啊。
悠揚的笛聲中,隨著一陣微風吹過,李暮渾身化作一陣飛灰隨風飄走。
墓前只剩下林長沐一人獨自吹奏,少年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很快,一滴清淚落到玉笛之上,整個世界頓時激起一陣漣漪,隨即破碎。
......
躺在床上的林長沐睜開眼睛,抹了把眼淚,緩緩起身。
「嗯?」
剛起身的林長沐便感覺到身上有東西掉落到床上,他下意識拿起掉落物。
入手溫潤如冰,再定睛看去,不就是夢中李暮送的玉笛嘛。
「真送我了...嘶~這是什麼原理...」
拿著玉笛,林長沐陷入了思考,夢中的東西怎麼出現到現實的,真是神奇。
「算了,不管它。」
既然不懂,林長沐也懶得管了,拿著玉笛就要起床。
「嘶~痛。」
由於功法紊亂,導致受了內傷的原因,林長沐動一下,就感覺渾身疼痛。
不過好在經過這幾個月的訓練,林長沐習慣了,忍著疼痛抓著玉笛就走出了房間。
「你醒了,覺得還好嗎?」
林長沐剛走出房間,客廳內坐著的管伯紹就關心問候。
「哦,管叔怎麼在?」
見到客廳坐著的管伯紹,林長沐一臉懵逼,畢竟要是沒事,村裡的長輩們是不會來他家的。
「哦,你說剛剛和小秦哥哥的比試啊,沒事,就是我太莽撞了,應該試驗一遍功法戰鬥用的場景再在戰鬥中使用的。」
沒明白管伯紹關切問候原因的林長沐默默回憶了一下,然後就想起了自己差點走火入魔的事。
「我不是想問這個問題,我想問的是,你覺得這個訓練方式好嗎?」
見林長沐的回答實在是牛頭不對馬嘴,管伯紹只好擺明了問。
「嗯?」
被管伯紹這麼一問,反倒把林長沐問懵逼了,訓練方式不是你們選的嗎?這時候問我幹嘛?
「嗯...我覺得沒問題...吧。」
面對眼睛直瞪瞪看著自己的管伯紹,林長沐只好搬出一套萬能說辭。
「你真的這麼想嗎?功法你早看完了吧,你上午用的時候沒有明顯不對勁的地方嗎?」
聽到林長沐的話,管伯紹一愣,這算是什麼答案。
「確實,早上是出了一點問題,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下次我一定能穩定運行的。」
聽管伯紹說起早上的事,林長沐撓撓頭,有點尷尬,確實是自己沒有好好控制功法,導致出糗了。
「不不不,你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功法上不是首重修心嗎?難道你剛剛悟了?你放下你娘親和老爺子的事了?」
管伯紹覺得自己簡直是在雞同鴨講,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小子悟性真的好嗎?
「不要,放下很容易就遺忘了,我不要。」
就像剛剛夢裡和老爺子說的一樣,林長沐並不打算那樣做。
「...那你還是別練那套功法了,我給你換一套吧。」
簡直是在對牛彈琴,管伯紹都無語了,無奈之下提出要給林長沐換一套功法。
「不要!這套功法修煉又快,打起架來又猛,我不換!」
俗話說的好,一旦東西來的快了,人就會停不下來。明顯,這句話現在很符合林長沐。
「哎呀!你這小子,我怎麼就講不明白了,你又不打算放下,功法里的修心一說只能是空談。你要是這樣練下去,不知哪天就把自己搞死了,你知道嗎?」
管伯紹站起身來回踱步,他焦急啊!合著之前都是白費口舌,他真想撬開這小子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進水了。
「哦~管叔,我明白想說的話了。我在修心的,只是方法可能偏極端,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
終於明白管伯紹表達的意思後,林長沐恍然大悟,而後讓管伯紹別擔心,他有在修心的。
「啊?怎麼個修心法?」
聽到林長沐有在修心,管伯紹一愣,腳步一停,轉頭疑惑的看向林長沐。
「自然是靠著爆發的複雜情感磨鍊心智啊,怎麼了?」
面對管伯紹的疑惑,林長沐一甩頭,嘴角一勾,一副極度自信的模樣,不得不說想到這個方法的自己真是個『小天才』。
「你小子...」
聽到林長沐的話,管伯紹背後頓時一陣冷汗流下,這個發言一點都不像正常修道者能說出來的,反倒像個魔頭或者瘋子。
這句話確實是沒錯的,但這是就普通人來說的,修道者的壽命是漫長的,而這種修心方法遲早能把修道者逼瘋。
「挺厲害的是吧?雖然這誇讚自己確實有點不好,但我覺得自己腦子確實是還可以的。」
說出這些話後,林長沐心中怪起了秦劍明,都怪小秦哥哥平時總愛裝逼,導致他現在也有點不要臉了。
「厲害個頭啊!」
「哎呦!管叔,痛痛痛!」
被林長沐的話嚇得不輕的管伯紹直接對著林長沐的腦袋就是一個暴扣。
「真是搞不懂你腦子裡想的什麼...該不會老瘸子那傢伙...老瘸子!」
忽然之間,管伯紹好像明白了什麼,該不會老瘸子就是想這樣訓練林長沐吧?
一想到這,管伯紹火氣又上來了,立馬隔空呼喊步遼。
「幹嘛!」
瞬間,步遼出現在屋中,只是語氣不太好,看來還沒消化完今天早上的事。
「你是不是想搞死小沐?」
步遼現在脾氣不好,可是相對而言,現在管伯紹脾氣更不好。
「你又想幹嘛?早上罵了我一頓,還沒爽夠嗎?」
步遼嘆了口氣,一副疲憊的神色,早上的事已經夠他糾結了,管伯紹現在又是一副質問的口吻,是覺得他還不夠煩嗎?
「小沐,老神棍說的是真的嗎?」
在管伯紹說了事情經過之後,步遼一臉懵逼的看向林長沐。
「有錯嗎?我覺得沒錯啊。」
在被管伯紹教訓過後,林長沐陷入了思考,深度剖析自己的修心方法是否有錯。
只是林長沐心中無比自信,在思考一會後,他得出一個結論,自己的方法果然還是沒錯的。
「你看!老瘸子,沒話說了吧,我知道你不想讓小沐修道,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極端,想要害死小沐,還是這種殺人誅心的方法,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說著,管伯紹走到步遼面前,一副要干架的表情。
「你省省吧,小沐啊,你這...種修心方法明顯是不太對的,很容易出問題,我覺得你為了你娘親和老爺子的事呢,已經力盡所能了,不用太過糾結,懂嗎?」
一天之內突然出現這麼多精神內耗的事,讓步遼頭痛的要死,他一把推開管伯紹,對著林長沐循循誘導。
說實話其實是管伯紹誤會步遼了,其實這幾天這麼折磨林長沐,目的還真就是多鍛鍊鍛鍊林長沐的心智,然後幫少年解開心結的。
只是管伯紹早上的話讓步遼猶豫了,一上午他都在考慮是不是取消這種訓練方法,正糾結著呢,就又被管伯紹拉來了。
結果過來一聽林長沐關於功法修心部分的理解,頓時就懵逼了,血門裡確實有這種修心的方法,可是這種方法在血門裡也是種異端。
不過主要還是用這種修心方法的修道者,要麼是瘋子要麼是魔頭,並且出名的基本還都是一些魔頭。
而這些魔頭也基本都是瘋子,結果都是無一例外被修道者圍攻而亡,自然,血門內就出過這種修道者,所以步遼才如此憂心。
「不要。」
對著放下一類的話,林長沐統統拒絕。
「老瘸子,我們這是要教出一個魔頭了。」
由於管伯紹先聽到林長沐的『天才』發言,現在冷靜下來後,也是明白了這是林長沐的選擇,和步遼沒有關係,知道沒轍的他居然還調侃起來了。
「別吵!我還是個魔頭呢,你要不要殺了我?」
沒想到管伯紹還有心情開玩笑,步遼頓時更煩了。
「小子,這個...那個...」
看著林長沐堅定的眼神,步遼也沒轍了啊,他心中有些責怪自己,自己平時就應該多來看看這小子的!
現在好了,這小子劍走偏鋒,少年的心理問題果然不能忽略啊,現在可怎麼辦呢...
「等等,你手上的笛子從哪得的?」
實在是愁的步遼忽然發現了林長沐手上的玉笛,他感覺這個玉笛很眼熟啊。
「哦,這個啊,這是老爺子送我的。」
說著,林長沐拿起玉笛給兩個長輩看。
「這成色...沒錯了,老瘸子,是老爺子的『翠竹』笛沒錯了。」
管伯紹低頭觀察了一下,確定了是老爺子的玉笛。
「他什麼時候送你的?」
步遼不記得李暮有送過林長玉笛啊。
「說來奇怪,這個是老爺子剛剛在夢中送我的。」
林長沐如實說道。
「夢中?老神棍,你有覺察到嗎?」
步遼看向管伯紹,詢問他是否有覺察到。
「沒有,估計老爺子的某種秘術。」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玉笛,管伯紹沒有發覺,所以他猜測是老爺子會的某種秘術之一。
「那不管他,小子,那老傢伙跟你說過修心的問題嗎?」
步遼大概也猜到是這種情況,索性不管,轉頭問起更加重要的問題。
「嗯...有吧。」
林長沐回憶了一下和老爺子說過的話,確實有間接聊過這個問題。
「那老爺子怎麼說?」
聽到林長沐的話,管伯紹直接搶過步遼的話頭問道。
被管伯紹搶了話頭的步遼也不惱,而是直愣愣的看向林長沐想聽聽那個老傢伙的高見。
「沒說啥,老爺子勸一下,看勸不動我就不勸了。」
林長沐回憶了一下,老爺子確實是就勸了一下他,發現勸不動後就不勸了。
「這樣啊...」
少年的話讓兩個修道界老油條陷入了沉思,李暮為啥不繼續勸說呢?難道說少年的修心方法是沒錯嗎?
「聊了這麼久,步叔,管叔,你們都沒說下午的課程安排,我午飯還沒吃呢。」
被兩個老頭拖了這麼久,林長沐也是問起了今日下午的課程。
「...小子,你怎麼比我還著急啊?」
步遼還在想李暮為啥沒阻止林長沐的修心方法呢,被林長沐這麼一問,他頓時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可是步叔,你說要我達到你認可的呀。」
林長沐頓時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
「況且步叔你還說要是達不到你的要求,你就要殺了我,說實話當時你挺認真的,我都有點害怕了。」
一想到當時步遼說的要殺了他的話,林長沐就難過的要死,畢竟自己尊敬愛戴的長輩說出這種話,擱誰身上不傷心呢。
「不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才這麼說的,步叔,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你認可我成為修道者的。」
傷心歸傷心,林長沐想法還是很簡單的:既然你們認為我不適合成為修道者,那麼我就努力讓你們認可我成為修道者。
「...下午你去找你魚姐姐學笛子去...對了,記得帶上你手上的玉笛,還有氣府輸出靈氣時,不得過心脈。」
最終步遼嘆了口氣,無奈啊,勸不動啊,這小子跟比牛還犟。
「我曉得的,那我出門了。」
林長沐點了點頭,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屋內的兩人,覺得氣氛有些沉悶,於是他跑回屋說道:「管叔,步叔,吵架後和好就行了。」
本來尷尬對視的兩人被林長沐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得更加尷尬。
管伯紹直接是撇開頭去,被一個小孩子教訓,他感覺自己老臉都要丟盡了。
「行了行了,滾滾滾!」
步遼則是尷尬化為憤怒,吼著讓林長沐趕緊滾。
「這是我的屋子唉...都是大人了,還要小孩勸架,真是不靠譜...」
被步遼吼了一聲,林長沐不覺有些委屈,低著頭一邊離開屋子,一邊還小聲排腹。
「...」
即使林長沐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作為絕世高手,步遼那是聽得清清楚。
可惜那小子要去上課,讓得步遼只好強壓下抓住少年痛打一頓的想法。
待林長沐走後,屋內的氣氛再次沉悶起來,管伯紹自顧自的倒茶喝水,步遼則是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抱歉...」
低頭的步遼抬起頭,首先道歉。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見,請再說一遍。」
管伯紹早就在等這一刻了,難得聽到步遼道歉,他自然要調侃一下。
「你...我道歉,我的方法過於激進了,那小子現在以這種方式修心,或許我也有錯...」
見到管伯紹得寸進尺,步遼差點要跳起來教訓教訓這個傢伙,可是一想到小小少年,他就有些泄氣。
「得了吧,那條路是小沐自己選的,和你沒關係,倒是你,早上剛說完你,馬上就要往自己身上攬活,一副我有罪的樣子,你累不累啊?」
聽著步遼的話,管伯紹搖搖頭,他覺得這個老兄弟真是沒救了。
「...或許你說的對,我該走出來了,這也是為了幫那小子鋪路。」
沒有理會管伯紹的話,步遼呆坐了一會,眼神閃動,他心中決心已下。
「噗!咳咳咳!」
被步遼的話嚇到,噴出一口水的管伯紹,完全不在意自己剛剛的失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說真的?」
「難得不用看管那小子,我們去給思又掃墓吧。」
「好。」
屋中氣氛再次沉悶下來,兩人默默喝了口茶水,待兩人放下杯子後,屋中便沒了兩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