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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翠笛,西荒塵事煙

2024-08-11 18:39:48 作者: 水色長衫
  山村後山寒潭,有兩個人正站在中間,一個鶴髮童顏,猶如仙人,一個鬍子拉碴,活脫脫一個市井街溜子。

  「我開始了。」

  管伯紹說了一句,隨後伸出右手,白色靈氣順著他的右手落到寒潭中。

  落到寒潭中的靈氣並沒有消散,而是化成一條條白色絲線,四面八方的延伸出去,迅速覆蓋整個寒潭。

  寒潭中的白色絲線並不是胡亂分布,而是形成一個奇妙複雜的大陣。

  大陣一成,譚中管伯紹兩人如同旋轉的風車扇葉一般轉入水下,卻沒有激起一點水花,反倒是像融入裡面了一樣。

  隨著兩人轉進水面,大陣沒了靈力支撐,很快便消散了。

  本來在管伯紹兩人所站的位置空無一人,但水下卻能看到兩人的倒影,而此時兩人的倒影正一步一步走向寒潭瀑布的方向。

  ......

  「魚姐姐。」

  走進榮飛白院門,林長沐就看到了坐在他課桌上的魚寒月。

  「來啦,小沐,有點遲喔。」

  魚寒月聲音柔和,口音倒是有點怪怪的,會給人一種她不是帝國人士的感覺。

  「魚姐姐,抱歉,剛剛步叔管叔他們找我有事談,後來我又跑去找遲叔家要了兩個饅頭吃,所以耽擱了點時間。」

  知道是自己遲到的林長沐誠實的承認了錯誤並說出了原因。

  「我知道了,有時間我去和那兩老頭嘮嘮。」

  聽到原因,魚寒月眉頭一皺,隨即雙手叉腰,一副欲要興師問罪的表情。

  「魚姐姐,算了,步叔管叔他們是為我好才攔住我談話的。」

  林長沐很清楚面前這位漂亮姐姐的性格,潑辣的很,她說要去談就一定會去。

  「這個你不用管,走,我們上課去。」

  魚寒月示意少年不用管,隨後眉頭一展,起身叫上少年就要去上課地點。

  知道勸不來的林長沐決定當場放棄勸說,心中祈求步叔和管叔自求多福吧,畢竟村里魚寒月的潑辣性格出了名的,活像個小辣椒。

  這次的教學地點是村頭外的竹林里,這裡林長沐也很熟悉,畢竟他經常來這裡砍竹做笛子。

  「魚姐姐,你要教我什麼?」

  看到魚寒月在竹林中央停下,林長沐適時的開口問道。

  「吹笛子。」

  魚寒月轉頭,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你不是教過了嗎?」

  林長沐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吹笛子的話,魚寒月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教他了,他也已經精通了。

  「別急,先聽一曲。」

  魚寒月拿出一個墨色的笛子,開始吹奏起來,笛聲空靈恬靜,遙遠而荒涼,還夾雜著一絲思念。

  隨著魚寒月吹奏,周圍竹林頓時異動起來,周圍一顆顆藏在地上的竹筍破土而出,緊接著迅速生長為一顆竹子。

  不知何時,竹林上空聚集起一群飛鳥,環繞竹林,發出鳥鳴聲,和笛聲恰好合奏,不僅如此,竹林地同時還響起一陣陣蟲鳴。

  奏至尾聲,天空中一隻大雁渾身起火,朝著更高的上空噴出幾道火焰。隨著笛音落幕,幾道火彈炸開,頓時形成一道美麗的火紅煙花。

  「好厲害!額...那隻大雁真像上次那隻...」

  隨著魚寒月吹奏完畢,竹林再次安靜下來,上空盤繞的鳥群也是一鬨而散,看著那隻如箭般離開的火雁,少年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怎麼樣?」

  看著周圍茂密了許多的竹林,魚寒月眯著大眼問道。

  「厲害極了!魚姐姐,我要學!」

  林長沐兩眼放光,太神奇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奇景。

  「好,但學之前還有一點事要做。」

  說著,魚寒月伸手一揮,便有三個裝著滿噹噹東西的大袋子落下。

  「這是啥?」

  林長沐拿起一袋,得到魚寒月同意後,少年打開手中的袋子,發現裡面是黑乎乎泥土狀的東西。

  「肥料,剛剛展示的秘術其實極其消耗土壤肥力。一般來說不管這裡,兩三年後就自然恢復了,但你要在這裡學嘛,所以當然得施肥嘍。」魚寒月解釋道。


  「當然,如果你想這裡變成一塊廢地的話,自然可以不管不顧的繼續拿這裡當練習場,當然,我不介意的。」

  魚寒月一臉溫柔的笑著擺手,仿佛真的可以寬容少年這樣做。

  「魚姐姐,保護環境人人有責,你先待會,我馬上去做。」

  只是魚寒月皮笑肉不笑表情加上不帶感情的語氣,讓林長沐打了個寒顫,他要真敢這麼做,怕是要被吊在房頂晾上幾天。

  其實換一個地方學習即可,但魚寒月想要少年知道,要好好愛護土地才行。

  看著仔細揮灑肥料的林長沐,魚寒月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可她臉上的微笑很快變成了凝重,因為她看到了少年腰上的玉笛。

  林長沐現在畢竟是修道者,很快便灑完了肥料,將三個空袋子放到魚寒月面前,少年吐出一口濁氣。

  「魚姐姐,搞定了...呃...魚姐姐?你看著我的腰幹嘛?」

  放下袋子叫了一聲,發現魚寒月沒反應後,林長沐看向魚寒月,發現她正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的腰,頓時不解問道。

  「你腰上的笛子能給我看看嗎?」

  魚寒月和林長沐對視,一臉認真的說道。

  「當然可以。」

  林長沐點點頭,將腰上玉笛取下,遞給魚寒月。

  「...嗯,這個品相樣貌...是『翠竹』沒錯了。」

  拿著綠笛查看了一陣,魚寒月心中確定了手中的玉笛是『翠竹』沒錯,確定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沐,你這笛子從哪來的?」

  將玉笛還給林長沐,魚寒月一臉不解的問道。

  「這是老爺子送我的。」

  接過玉笛,步遼沒讓林長沐隱藏玉笛的事,所以少年自然如實述說。

  「你說村裡的那個瘋了的老修道者。」

  村里除了步遼和管伯紹,沒人知道老爺子的真實身份,其餘人都以為老爺子不過是瘋了的某個強大的修道者,魚寒月自然也是其中一人。

  「嗯。」林長沐點點頭。

  「這可真是世事難料啊...」

  聽到林長沐的回答後,魚寒月恍然大悟,更是有些驚奇不已。

  「魚姐姐,有故事?」

  見魚寒月如此驚訝,倒是勾起了林長沐的好奇心。

  「嗯,你想聽嗎?」

  「想。」

  林長沐當然是想聽的,他也想知道老爺子的往事。

  「那就要先說一下西荒那邊的情況了,姐姐我不是帝國人士你應該有所覺察了吧?」

  魚寒月憑空變出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桌上還有著一壺茶水,坐下後伸手示意少年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嗯。」

  林長沐一邊坐下一邊點頭,魚姐姐的口音聽起來本來就怪怪的,面貌也與村中大多數人有異。

  「姐姐我來自西荒,那邊的人土風情,我們那一個家喻戶曉的故事便能概括。」

  「傳說很久以前,西荒某日環境忽然惡劣,本來肥沃的土地也變成了一塊塊廢地,許多作物無法生長,還不知怎麼的,各地都出現了嗜血的凶獸,到處屠戮西荒人民。」

  「為了鎮壓各地凶獸,當時西荒的修道者全體出動,組成浩浩蕩蕩的修道者大軍,可惜不僅沒能鎮壓凶獸,大多西荒修道者還就此隕落。」

  「一年之內,便有許多西荒人民餓死或被凶獸殺死,災荒幾年之後,西荒將近大半人都死在這場災難之中,剩下人們的生命也如風中殘燭,每天都活在飢餓與恐懼之中。」

  「就在此時,一個女性站了出來,她總是伴隨著笛聲出場,她到一處地方,便將此地凶獸封印,很快便解決了凶獸嗜人之危。」

  「將各地凶獸封印過後,她又展示出驚人的學識,製作出一種可以讓廢地可以變成可耕種作物的耕地,解決了土地無法作物之痛。」

  「隨後她又施展秘術,靠著笛聲讓各處土地的作物快速生長,解決了西荒飢餓之苦。」

  「之後幾年,她又在西荒各處遊歷傳道,解救了許多人,還收了一名弟子。為了表達感謝之情,西荒人民尊呼她為『女皇』。」


  「很快,第一代女皇和她的弟子便踏遍西荒,每一處西荒土地,幾乎都有她們的足跡。」

  「為了防止西荒災難重演,初代女皇將當時存活下來的修道者分為三批,分別傳授了他們關於封印、肥沃土地及其術法、武技的道法,讓他們去各地賑災。」

  「而那些存活下來,分批接受了初代女皇道法的修道者後來就形成了西荒扶、徐、先三大家族。」

  「期間,也有許多人受到女皇弟子的幫助,故西荒人民將女皇弟子尊稱為『聖女』。」

  「待第一代女皇下任之後,第一代聖女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第二代女皇。」

  「自此,西荒的領導者便是女皇,而欽定的下一任領導者便是西荒聖女。」

  「許多年後,西荒集資建造了西荒聖殿,從此以後,西荒女皇日常便在那裡居住工作,西荒有重要的事要議斷也在那裡舉行,包括女皇聖女的任免。」

  「這個故事真假我不好說,畢竟西荒聖殿那裡有記載開始,是第三十六代女皇在位的時候,誰知道初代女皇的故事有沒有瞎編。」

  「不過西荒確實存在著許多封印,而且西荒環境確實挺惡劣,廢地眾多,即使能耕種的土地,也是貧瘠的很,以及三大家族和西荒聖殿也確實存在,還留下了許多默認的規定。」

  魚寒月將故事說的津津有味,只是說到三大家族的時候,明顯不是很想說,隨便說了個大概便算說過了。

  聽完故事的林長沐點點頭,略加思索,故事真假暫且不提,聽完這個故事,他確實對西荒有了一定了解,但一個疑問也開始在他心中不斷徘徊。

  「好,接下來該講你手中笛子原主人的故事了,這個故事起始還得是從上上代女皇說起。」

  「那一代女皇獨斷專行,大力扶持家族,本就出身西荒徐家的她聯合另一大家族先家,想將西荒大權全部籠絡在手。」

  「他們肆意打壓西荒出身貧寒的修道者,為了儘快將權利收緊,甚至開始違背自古以來的默契約定。」

  「強制西荒底層人民上供糧食,完全不管理西荒耕地,致使西荒各地頻頻發生饑荒。」

  「那一代女皇為了鞏固權利,甚至一連廢掉兩代聖女,打算讓家族嫡系擔任聖女這個職位。」

  「要知道,默認的規定之中,其中一個規定就有一個家族的人不能連任女皇,那代女皇卻打算打破這個規則。」

  「不過後來上位的那位聖女可不像之前那兩代聖女那樣被隨便廢掉,她一上位,便起義了。」

  「後來上位的聖女很快得到了許多貧寒出身的修道者的支持,後來又得到三大家族中徐家的支持。」

  「她帶領著支持者一路打到西荒聖殿,收服三大家族,打敗上上代女皇,成為了上代女皇,並立下規矩,三大家族中的人往後永遠不得再競選聖女。」

  聽到這裡,林長沐心中的疑惑更甚,因為他從魚寒月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自豪感。

  心中有著無數疑問的林長沐舉起了手,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好,你問吧。」

  魚寒月講完這個故事後神清氣爽,仿佛故事的主角是她自己一樣。

  「額...魚姐姐,我知道你嫌麻煩忽略了戰爭的許多細節,不過,你說的這些和老爺子到底有什麼關係?」

  林長沐苦笑道,先不論他心中的其它疑惑,這兩個故事就沒一個提到有關老爺子的故事的。

  「哦...好像是的。」

  魚寒月冷靜下來想了想,好像確實沒說,剛剛她有些興奮,忘了。

  「反正你想嘛,上代女皇就算後來有徐家的支持,可是他面對的可是西荒兩個大家族,還有著上上代女皇為對手,又怎麼可能輕鬆獲勝。」

  「其實上代女皇開始起義時,幾乎是節節敗退,後來有了徐家支持,才穩定局勢,不過反攻的話,按當時上代女皇擁有的戰力,根本無法做到。」

  「直到上代女皇這邊加入一個神秘的修道者,才改變了局勢。」

  「那個神秘的修道者見局勢如此僵持,便一個人闖進了三大家族的先家,你知道結果怎麼樣嗎?」

  魚寒月賣了個關子,看向林長沐,想讓少年猜猜結果如何。

  「嗯...」

  林長沐低頭思考起來,西荒三大家族,底蘊肯定不低,後手肯定不少,可是當代女皇卻能贏下這場戰爭...


  「我覺得,那位神秘的修道者肯定是憑藉驚人的實力拖住了整個先家。」

  思考了一會,林長沐說出了一個自己認為比較好的答案,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人打翻一個相當於頂級宗門的勢力吧,他是小說主角嗎?

  「差不多,不過還是太保守了,那個神秘的修道者把先家干翻了,準確的說,他把西荒三大家族中的先家打到直接投降了。」

  「啊?」

  林長沐覺得自己的結論已經夠激進了,沒想到自己居然還不夠激進。

  「有了這位神秘的修道者,上代女皇幾乎摧枯拉朽一路打到西荒聖殿。這個神秘的修道者,奠定了上代女皇勝利的基礎。」

  「上代女皇繼任之後,不論是豐厚的獎勵,還是高官爵位,那位神秘的修道者都沒有興趣,倒是上代女皇身上的一支玉笛他很感興趣。」

  「那可是上代女皇的定情信物,西荒有一個傳統,女子只要送出定情笛子,只要男子接手,就相當於同意作為正室入贅女子家,這時男子應該回禮一支笛子才對。」

  「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傳統,還是不明白這隻玉笛就是定情玉笛呢,反正他拿了上代女皇的玉笛就走,也沒回禮,從此再沒出現。」

  「...沒想到他卻瘋了...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居然也沒有發現...」

  說到後面,魚寒月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開始碎碎念起來。

  「那也就是說...這是西荒上代女皇的...」

  林長沐看著手中的翠綠玉笛,手不住的抖,要是這真是西荒上代女皇的定情信物,他到底要不要拿著?

  「沒事,不用緊張,笛子只有送出去的一刻有著這層意義,後面就沒這層意思了,西荒也存在長輩送喜愛晚輩曾經的定情笛子的。」

  回過神的魚寒月看出了少年心中的糾結,捂住嘴巴失笑道。

  「那,那就好。」

  聽到魚寒月的解釋,林長沐大大的鬆了口氣,要真是定情信物之類的東西,他真不敢拿著。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看著心有餘悸的林長沐,魚寒月心裡不禁想起榮飛白接過她笛子的表情。

  「魚姐姐,你該不會是...當代聖女吧?」

  林長沐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知道這麼多秘密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還能認得出上代女皇定情笛子,絕對和上代女皇有著不差的關係,剛剛施展的道法,太像第一個故事裡催動植物生長的道法了。

  結合之下,少年大膽推出,魚寒月就是當代西荒聖女!

  「哈哈哈~當然不是啦,少年人的想像力真是豐富。」

  林長沐的話惹得魚寒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又猜錯了...」

  知道自己又猜錯的林長沐頓時一陣失落,他好像就沒猜對過。

  「你說的倒也不完全算錯,不過我不是西荒聖女。坦白說吧,上代女皇是我師父,當代女皇是我師姐。」

  「當代聖女是誰我不知道,而且我和當代聖女差的輩數估計有點大。」

  說實話魚寒月已經許久沒有回到西荒了,她也不清楚現在的西荒聖女到底是誰。

  「那這麼說,老爺子還挺厲害的。」

  林長沐忽然覺得老爺子口中的絕世功法或許真的存在,可老爺子沒給他功法也是事實。

  「嗯,按照他表現出的戰力,已是當世巔峰。」

  按照自己師父的描述,魚寒月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幾人能夠與他為敵。

  「一個人就干翻一個大家族啊...」

  林長沐忽然覺得修道界果然和普通的世界認知不一樣,這樣看來,一個人干翻蒼穹也不是不可能。

  「行了,再說就到吃飯時間了,開始練習吧。」說著,魚寒月掏出一個已經蔫吧的竹笛,放到桌子上。

  「摸一下這個竹笛,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嗯。」

  雖然不明白摸這個蔫吧的竹笛意義是什麼,不過修道界的事情,林長沐覺得現在的自己最好還是聽大人的話比較好。

  應了一聲後,林長沐懷著緊張的心情摸向竹笛,他並不是害怕自己領悟不到道法而感到緊張。


  而是害怕被坑害的緊張,畢竟這幾個月下來,少年實在被村裡的老油條們整怕了。

  不過這次魚寒月並沒有打算坑害少年,因為這個蔫吧的竹笛確實是傳承之物。

  林長沐摸到竹笛之後,他覺得自己眼前一晃,接著便來到了一個黃沙漫天,飛沙走石的世界。

  這個黃沙漫天的世界放眼望去,飛揚的黃沙將天幕都染上黃色,腳底黃色且堅硬如石的泥土上根本沒有一點植物。

  站在這個毫無生機世界的中央,林長沐心中瀰漫出一股絕望感,這樣的世界,到底該如何生存?

  就在少年不知所措時,一道平靜的笛聲不知從何處傳出,頓時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笛聲傳來,頓時風靜雲止,隨即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嘩啦啦!」

  下雨了,一陣瓢潑大雨將天幕刷的乾乾淨淨。

  笛聲不斷,少年覺得自己腳下的泥土忽然活動起來,一陣一陣的蛄蛹著,不到一會,原本堅硬的土地便變得鬆軟起來。

  不知何時,以少年為中心,鬆軟的土地上,一層苔蘚開始緩緩向著外圍覆蓋而去。

  隨著苔蘚出現,天空逐漸放晴,露出了湛藍的顏色,隨著陽光的照射,地上的苔蘚枯黃後又生長。

  這時笛聲漸漸急促,一束束雜草從苔蘚地上迅速生長,而後枯榮變黃。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雜草開始占據這個世界,幾輪枯榮之後,一棵小樹苗艱難的冒出頭。

  這時笛聲匆匆,天空再次烏雲密布,電光四起,又是一場暴雨來臨。

  雨水的來臨,並沒有打垮小樹苗,反倒讓它得到滋潤,還讓它擁有了許多同伴,世界開始被樹木占據。

  天空再次放晴,陽光照射而下,一株株小樹苗迅速生長,很快成為了蒼天大樹。

  很快,一陣陣蟲鳴傳出,一群飛鳥從天空各處飛來,地上漸漸出現各種生物。

  此時笛聲漸漸放緩,少年站在森林中央,透過樹木間隙,他能看到晴朗的天空和樹上站著的鳥。

  看向森林深處,少年能看到各種生物一起生活,他面前,還有一隻蝴蝶緩緩飛過。

  看著如此平靜而熱鬧的世界,少年心中澎湃,希望如同火焰熊熊燃燒。

  笛聲平緩下來,漸漸減弱,笛聲消失的一刻,林長沐意識回到了現實中。

  眼前場景一晃,林長沐收回了觸摸蔫吧竹笛的手,心中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怎麼樣?」

  魚寒月收起竹笛,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林長沐。

  「真神奇,我感覺真是太神奇了!我好像感覺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面對魚寒月的提問,林長沐再也無法掩飾激動,直接是站起了身,大呼神奇。

  「不是,我是問你笛聲你聽清了嗎?」

  見林長沐如此激動的說那個世界多麼多麼神奇,直接給魚寒月整不會了。

  你小子是去接受道法的,不是去看戲曲的,你激動的原因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

  「啊?哦,你說那道笛聲啊,大概聽清了吧,快到飯點了,我先去練習了。」

  沒有理解魚寒月的話中含義,林長沐看了眼西斜的太陽,拿著笛子匆匆走到竹林中央。

  伴隨著一道笛聲斷斷續續,少年終於是開始了下午的課程。

  「這小子...」

  魚寒月明白這小子肯定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要是一開始就讓他關注笛聲該多好。

  但緣起緣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看緣分和個人的能力,聽著林長沐斷斷續續的笛聲,魚寒月便不再糾結。

  又看了眼林長沐手中的玉笛,她心中算是落了一顆大石,畢竟少年不是西荒中人,本不該傳他西荒高階道法的。

  她主要是怕有人拿著她傳的西荒道法做雞鳴狗盜之事,可林長沐是她看著長大的,她相信少年的秉性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西荒高層可不吃這一套,要是被西荒高層看到帝國人士使用西荒高階道法,肯定是要被抓住拷問然後殺掉。

  即使她作保,恐怕林長沐也會被廢掉修為並一輩子受到監視,她是真的不想教,可她最終被榮飛白和村裡的兩個老傢伙說動了。


  至於榮飛白為何也會勸魚寒月教林長沐西荒的道法,自然還是被村里那兩個老油條說服了。

  本來魚寒月打算讓少年不到危急時刻不要使用她傳的道法,現在情況有變。

  有了那支『翠竹』笛,林長沐即使被西荒那群老頭發現會西荒高階道法,也不敢有異議。

  畢竟少年持有這支玉笛,代表了是上代皇后的後輩,他能使用西荒高階道法,在條理上,一點問題都沒有。

  ......

  「魚姐姐,這什麼類型的道法啊?我感覺好難啊。」

  練習大概半個時辰,太陽快要落山了,飯點要到了,所以今天的練習只能結束了,可林長沐一點訣竅都沒有抓到。

  「肯定難啊,這可是西荒的獨有秘術『御靈』,西荒很多厲害的道法,都是以這個為基礎的,要是簡單那還得了?不用著急,慢慢來吧。」

  魚寒月倒是覺得林長沐有些過於著急了,畢竟這門秘術本來就難,一年內能掌握修習訣竅這種人都算悟性高超了。

  「這樣啊?那我就稍微放心了,還以為是我的問題呢。」

  畢竟是少年,並且和步遼、管伯紹有約定,林長沐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和練的功法也有一點關係,你的靈氣顏色看著就挺不祥的,而且太過詭異霸道,更適合戰鬥廝殺,不太適合用在精密的道法上。」

  回想起剛剛少年吹笛的場景,血紅色的靈氣纏繞在翠綠的玉笛上,這種雅致和詭異一併存在的感覺,讓魚寒月心情十分糾結。

  一方面覺得少年和笛子竟如此不搭,一方面又覺得這種微妙的感覺好像確實挺不錯。

  思想掙扎半個時辰後,魚寒月覺得自己的審美好像出問題了。

  「是這樣嗎?

  林長沐摸了摸下巴,他覺得和這個問題的關係不大,果然還是他不夠努力的原因。

  天漸漸暗了下來,兩人也是回到了村子中,剛好還在村頭遇見了秦劍明。

  林長沐自然是高興喊著小秦哥哥,然後拉著秦劍明一起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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