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在楚傾凰的手中吃了虧,去找楚相告狀,卻連楚相的面都沒有見到,想要去老夫人的面前告狀,連上院的門都沒有踏進去,就被徐嬤嬤攔在了門外。
「徐嬤嬤,老夫人在嗎?」三姨娘雖然仗著女兒即將成為世子妃,得意得緊,但是畢竟不敢在老夫人的面前放肆。
徐嬤嬤陰森森的笑了笑:「三姨娘,老夫人已經睡下了,老夫人讓奴婢給三姨娘傳幾句話。」
「什麼話?」三姨娘有些不安,想著楚傾凰先前從上院離開,下意識的以為楚傾凰去老夫人的面前告狀了,「是不是二小姐去老夫人的面前誣告我了?」
徐嬤嬤微微蹙眉,看在三姨娘的眼中,三姨娘卻以為自己猜對了:「二小姐真是好生的不要臉,她辱罵打傷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惡人先告狀!」
「三姨娘!」徐嬤嬤提高音量,「二小姐在夫人的面前,什麼都沒有說,老夫人讓奴婢轉告三姨娘,注意自己的身份,妾就是妾,是奴婢,小姐就是小姐,相府是高門大戶,容不得以下犯上,奴大欺主的人!」
三姨娘眼皮子一跳,本來就有些心虛的她,就更心虛了:「我沒有欺負二小姐,是二小姐……」
「好了,三姨娘,你還是回去吧,照顧好三小姐,這婚期臨近,可容不得差池。」徐嬤嬤說完,啪的關上了大門,差點沒被夾著三姨娘的鼻子。
三姨娘氣得面色鐵青,從她掌家,女兒成為世子妃,誰看到她不是小心翼翼的討好,偏偏楚傾凰不識時務,竟然在老夫人面前去嚼舌根子,害得她被老夫人身邊一個老貨給教訓,丟盡了顏面!
「姨娘。」墨菊有些擔憂的看著朱姨娘。
三姨娘轉過身,面色扭曲:「回去。」
「是。」墨菊小心翼翼的跟在朱姨娘的身後往翠微閣的方向走。
三姨娘在上院吃了癟,楚傾凰知道了之後,也並未在意,只是三姨娘第二日便讓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楚傾凰本身也是學醫的,一一檢查過東西沒有問題。
「姨娘有心了,替我謝過姨娘。」楚傾凰看著墨菊,微微一笑,「三妹妹最近身子如何?」
「三小姐身子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這離大婚之日,還剩下十日不到了,可別出什麼差錯才好,你回去回稟你家姨娘吧。」
「奴婢告退。」墨菊轉身匆匆往外走,那樣子仿佛根本不願意來玉庭軒一般,楚傾凰見了,只覺得好笑,難道她是洪水猛獸,以前怎麼不覺得那丫頭那般怕她?
「今日墨菊的態度好事奇怪,好似怕小姐會吃了她似得。」凝珠疑惑的說道,「小姐,這血燕到是不錯,奴婢去燉了給小姐補補。」
楚傾凰拿起血燕看了看:「她這是在告訴我,托她的福,我們才能吃上血燕。」
「她怎麼想是她們的事情,我們啊,管她送來什麼,照收不誤!」凝碧笑嘻嘻的拿了血燕去廚房,凝珠則是將剩下的東西造冊入庫,三姨娘此次送來的東西還不錯,想必也有炫耀的心思。
楚傾凰對與相府裡面的爭鬥並不感興趣,只要他人不犯在她的手中,她也是決計不會主動出擊,她原本以為她對三姨娘的警告,已經足夠引起她重視,卻沒有想到三姨娘反而更過!
晚膳過後,凝碧端來一碗血燕:「小姐,這血燕聞著可真香,我用小火熬了一天,味道剛剛好,快喝一碗,您最近氣色不太好。」
楚傾凰笑著接了:「一會兒你們各自也盛一碗吃,三姨娘送了那麼多來,也別浪費,大家都分吃了。」
「是,小姐。」
楚傾凰用勺子攪拌著血燕,看著笑嘻嘻去盛血燕的凝碧,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舀了一勺子餵入口中,尚未吞下去,楚傾凰當即吐了出來,伸手打翻了凝碧手中的碗。
「小姐,怎麼了?」凝碧有些吃驚的問道。
「別吃,有毒。」
凝碧嚇得退後一步,又看向楚傾凰:「小姐,奴婢沒下毒!」
楚傾凰用白水漱乾淨口之後,道:「我知道,血燕我也是檢查過的,沒有下毒,你燉的時候,可有離開過?」
「吃的東西,奴婢一向不敢大意,都是跟凝珠姐姐輪流守著的。」凝碧嚇得面色蒼白,若是小姐沒發現有毒,她們主僕幾人,今日就交代在這裡了。
「爾冬爾夏。」
「奴婢在。」
「今日可有人接近過小廚房?」楚傾凰目光冷凝的問道。
爾冬爾夏搖搖頭:「不曾。」
楚傾凰揮揮手,讓兩人下去,凝珠凝碧不曾離開過,又沒有人接近小廚房,血燕又是她檢查過的沒有毒,那麼這毒從何來?
「去舀一瓢小廚房的水來給我看看。」玉庭軒的婢女不多,就四個人,也是為了避免人多手雜,沒有想到,還是被人下毒了。
凝珠很快舀了一瓢水過來,楚傾凰喝了一口,沒有任何的問題。
「如何,小姐?」
「水沒有問題。」楚傾凰眉頭緊蹙,對方到底是怎麼下毒的?楚傾凰想不通,乾脆起身去了廚房,爾冬爾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知道楚傾凰的面色極為難看。
楚傾凰查看了廚房的水缸,又查了一遍血燕,然後看了看房頂,看了看窗台,甚至連爐灰都沒有放過,依然沒有發現有毒,而燉血燕的湯盅裡面,確確實實有毒!
「奇怪了!」楚傾凰眉頭蹙成了川字,是誰這般無聲無息的在她的院子下毒,若不是她懂醫術,只怕早就被人毒死了,此人跑進玉庭軒下毒,不可能沒人發現,這是怎麼回事。
楚傾凰面色凝重的坐在桌子旁,看著燉盅,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燉盅的蓋子,突然手一滑,蓋子滾落在地,摔成幾瓣。
「呀,又碎了。」凝碧看了,趕緊的去收拾碎片。
「凝碧,你說又碎了,是什麼意思?」楚傾凰詫異的問道。
凝碧頭也不抬的說道:「昨日傍晚,爾夏不小心將這蓋子摔碎了,奴婢就去領了一個回來,沒想到又碎了,看來明日要重新去領一個了。」
楚傾凰伸手拉住凝碧,蹲下身,去撿摔碎的蓋子:「小姐,小心劃傷手。」
楚傾凰將碎片撿起來,讓凝珠舀了一瓢水,將碎片全部放進去,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拔下頭上的一枚銀簪,放入水中,原本沒有毒的水竟然有毒了!
「天啊!」凝碧驚叫一聲。
楚傾凰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凝珠跟凝碧則是大氣都不敢出,等著楚傾凰發話。
「收拾了,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晚上悄悄看看,誰在咱們院子外徘徊。」楚傾凰輕聲說道,同時心裡也有了警醒,爾冬爾夏怕是不能留了,這兩人想要在她的院子裡動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了。
「是,小姐。」
翠微閣,從墨菊回去後,三姨娘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你確信二小姐收了血燕?」
「奴婢確信,而且沁兒聽到凝珠說,要拿去燉了給二小姐吃。」墨菊有些害怕,那是二小姐啊,府中的嫡女啊,若是吃了姨娘送過去的血燕,出了什麼事的話,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三姨娘攪著手中的帕子,一直在等消息,若是楚傾凰吃了,照例說,這個時候應該出事了才是,可是玉庭軒遲遲沒有動靜,這就讓她有些不安了,若是楚傾凰發現了什麼,會不會對付她?
三姨娘實在是不安心:「走,跟我出去看看。」
「姨娘,這個時候了,咱們還過去,若是讓人抓住,到時候有口難辯啊。」墨菊勸阻道,這個時候,要避嫌,雖然相爺不喜歡二小姐,可是老夫人護得緊啊。
「怕什麼,就說我們過去看二小姐,更何況,我送過去的東西,又沒有毒,就算她被毒死了,那也跟我沒有關係!」三姨娘陰狠的開口,「若是她大難不死,也算是給個教訓,讓她知道,以後見了我,該是怎樣的態度。」
墨菊覺得三姨娘真是瘋了,明明都拿到掌家的權利了,三小姐也成功成為世子妃,為何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二小姐也算是幫了他們許多,為何還要恩將仇報,墨菊不懂,也不敢問,她只是一個婢女,主子有吩咐,她只能服從!
三姨娘帶著墨菊在玉庭軒外鬼鬼祟祟,殊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落入楚傾凰的眼中,看到是三姨娘,楚傾凰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覺得三姨娘沒有這樣的心計,否則也不會那麼多年,都一直依附王氏而活。
「姨娘,這麼晚了,姨娘在我的院子外做什麼?」楚傾凰突然出聲,嚇得主僕倆尖叫連連,發現楚傾凰站在她們身後,更是嚇得跌倒在地。
三姨娘坐在地上,指著楚傾凰:「你……你你……」
「姨娘,看來昨日的教訓姨娘沒有記住。」
三姨娘嚇得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確信楚傾凰沒事之後,三姨娘咬了咬牙,站起來:「我只是隨便出來走走而已。」
「是嗎?」楚傾凰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在黑夜中顯得森冷鬼魅,看得朱姨娘心驚膽戰,「這天黑路滑,姨娘還是早些回去得好,免得看不清路,摔著了自己。」
三姨娘想要頂回去,但是也知道自己這麼晚出現在楚傾凰的院子外,不適合,當即帶著墨菊轉身就走,只是剛走沒幾步,就扭了腳,爬起來之後,一邊掐打墨菊,一邊跛著腳離去,楚傾凰見了,眼底森冷一片,已經給了你最後一次機會了,既然你不珍惜,就別怪我了!
「凝珠,去院子裡點一盞荷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