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不一樣的輝光
群蛇尖聲嘶吼，洞開拆解的力量化作有形的光霧，直朝著四面八方蔓延擴散。
群蛇尖嘯迸發的力量，群蛇狂扭釋放的影響，自然也是如群蛇般的形態，如毒蛇般陰狠，如蟒蛇般難纏，如蛇王般毒辣！
衝鋒在最前方的啟之光霧幻化出猙獰開顎的姿態，既襲向面前的五位帝王，也襲向後方的高聳城牆。
拆解的裂痕在古老厚重的城牆上蜿蜒爬行，細密的傷痕爬滿城牆，山脈般宏偉的城牆逐漸裂解。
扭曲的幽紫光霧稀掉洶湧淋下的輝光潮汐，陰狠的毒蛇伺機鑽進沙土之下，在沙礫與土壤間扭曲爬行，直至來到無影眾王王座的正下方。
猛地拔地而出，迎身轟上大理石材質的無影王座！
群蛇碎裂暴濺，濺射的幽紫光霧潑灑在王座底部
迸裂的傷痕在脆聲中綻放，寒酸的大理石王座在光霧群蛇的毀滅式襲擊下四分五裂。
枯骨模樣的無影眾王失去了他們的王座，不得已屈辱地踏足在布滿群蛇的沙土上。
世界之王，偉大之王，無影帝國的締造者——居魯士大帝，其傷痕累累的枯骨在王座崩碎的瞬間悍然一躍而起。
這具滿是龜裂傷痕且頭顱內閃耀著耀眼輝光的骸骨飛躍至空中，如同正午的太陽般閃亮！
他重重落在地上，掀起的沙塵都摻雜上非凡的光芒，化作一枚枚閃亮的彈丸飛射出去，擊碎擊斷數不清的光霧之蛇。
與身後那些懦弱的子孫不同，這位居魯士大帝乃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最初之王！
他一生都征戰在沙場上，哪怕是已經到了六十一歲的高齡，也沒有選擇待在華麗舒適的宮殿裡面安享晚年，而是選擇了繼續出兵征討！
直至死亡到來前的最後一刻，居魯士大帝依舊在戰鬥！
哪怕死後被斬下頭顱，他也飽飲鮮血！
即便已經死去多年，他的嗜血也沒有乾枯，他的戰意也從來沒有熄滅！
乾枯骨顱內的輝光在一瞬間暴漲暴綻，居魯士大帝體表的光芒也開始沸騰，構成血肉肌理與華貴服飾的輝光變化著形狀。
鋒利的重尾短矛，厚實的橢圓大盾，還有那套陪伴自己征戰多年的盔甲！
居魯士大帝高舉短矛，顱內輝光亢奮激震。
「我的子孫！阿契美尼德的眾王！」
「跟隨我！跟隨你們的最初之王，一同征戰！！！」
「骯髒的蟲子，卑鄙的棄誓者……逃戰的懦夫！！！」
「為你的先祖犯下的過錯，贖罪吧！！！」
「偉大的奧爾穆茲德，智慧之主，光明之主，秩序與真理之主！」
「請賜予我們無限的光明吧！！！」
五道響徹天際的精神怒吼迸發開來，暴烈的輝光盪清骸骨的枯黃色彩，那些衰朽的痛苦的虛弱的色彩統統褪盡。
他們的兵器與盔甲都附著上流焰般的純白光芒，他們踏過的沙土亦是褪色至純白，就連他們行進過的空間都變得格外地純淨！
那光芒，純淨又聖潔，卻又蘊含著超越想像的原始與古老……熟悉卻又萬分陌生。
「這好像不是我知道的輝光吧……」
女舞者輕聲呢喃道，她的聲音沙啞又清脆，低沉又嘹亮，仿佛同一時間內有兩種聲音響起。
只是分神的一瞬間，五位閃耀的帝王骸骨就已然衝鋒到她的面前！
不斷蔓延出去的幽紫光霧落在無影眾王身上，竟根本沒有辦法突破那層熊熊燃燒的光焰防禦，在滋里啪啦的腐蝕聲響中就已經褪盡了顏色，化為最初之時的純白。
來自最初的純白，已朝著女舞者疾沖而來！
顱後殘破鱗翅微微振動，混沌的鱗屑沉落曼妙又可怖的魂體。
姣好形體內滋生而出的數不清群蛇突地開始吟唱古老的歌謠。
歌謠的曲調甚是詭異，如哀聲哭泣如低聲輕吟，又似高歌婉轉還似慷慨奮歌！
女舞者猛地揪下狂扭在胸前的五尾纖細長蛇，重重一握一捏，血肉爆碎間濺射出漆黑粘稠的火焰。
如果說無影眾王的輝光是最為純淨的白，那麼她掌間的焰火便是最為純粹的黑！
純淨的白褪淨世間色彩，純粹的黑吞噬一切光輝！
女舞者抬手射出五道漆黑的火焰。
五尾纖細長蛇慘遭獻祭的苦痛與怨恨已摻雜在漆黑的火焰中，那是它的第一口燃料。
可這還遠遠不夠，還遠遠無法滿足漆黑之焰的貪得無厭渴求——它渴望吞噬更多，渴望燃燒更多，渴望毀滅更多！
扭曲掙扎的黯焰在飛行途中大口啖下撤退的幽紫光霧，漆黑的火焰也因此而燃燒得愈發暴烈。
乏味！乏味！乏味！
這些鑰匙實在是太過於寡淡，既沒有怨恨也沒有苦痛，燃燒起來比之糞坑裡頭的頑石還要劣味！
光，輝光，最初的輝光，久違的已逝的輝光……那才是我們最為渴望的燃材！
那、那是我們昔日的榮光啊！
唯有連同逝去的自我都毀滅，那才是真正的毀滅啊！！！
漆黑之焰瘋狂地咆哮著，可卻在疾飛的過程中掉落下點點零星黯焰殘餘。
不知是想要分化自我助焚焰蔓延，抑或是怯戰逃避。
但這一幕落在女舞者顱內的殘破獨目之蛾眼中，卻是感覺那本應滿腦子暴力虛無與毀滅的漆黑之焰……似乎是在落淚？
無往而不利的漆黑之焰終於撞上了純淨的光焰，卻是如同黑色的雪花落入熊熊燃燒的火焰般悄無聲息地消失。
女舞者目睹此狀，裂開細細傷痕的雙眉都微微皺了起來。
「竟然連毀滅都因這古老的輝光不再純粹。」
「不再憤怒的毀滅，又怎麼能夠繼續肆無忌憚地焚燒呢？」
「無影眾王的輝光，絕對不是燈相的輝光。」
「怪不得上次它特地囑咐我一定要來這裡一趟……」
「原來無影眾王的陵墓，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女舞者的眉目忽地又舒展開來，豎瞳深處好似能看見一團畸形的蛹繭在蠕動。
殘破獨目之蛾繼續振翅，一條條纖細長蛇慘遭無情地拋卻，落在她雙掌之間，碾作血塵燃起黯焰。
抬手揮灑向四周，漆黑的火焰在空間驚起苦痛的漣漪。
整座巨大城池都已盡數葬身於漆黑火海間，城牆上猙獰的裂縫愈發擴散蔓延。
高聳的城牆終歸還是在啟之群蛇與漆黑之焰的雙重攻勢下走到了盡頭，喀嚓一下徹底崩碎。
牆頭之上的守衛尖叫著墜落，噴吐出可怕烈焰的守城器械也碎裂落下。
沙漠間的慘烈戰鬥局勢頓時逆轉，艱苦進攻的扁頸蛇軍團摧枯拉朽般突破雄獅軍團的防線。
不懼對抗、不懼破碎、只會苦戰到支離破碎的獅兵竟然不可思議地後退了！
無膚之人歡呼咆哮，揮舞著鑰匙狀的巨劍追逐敗退的殘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