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知下巴都快驚掉了,若不是那雙熟悉的眼眸,她絕不會相信面前這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是白煙誠!
「月離......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白希知幽幽地問道。
月離顫抖著轉過身來,牽強地扯出一個微笑。
「陛下,是二皇子執意要來演的你信嗎?奴婢也攔過了,但難擋您們兄妹情深啊!」
白煙誠配合地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
白希知無語地撇了撇嘴,她本意是想找個人來演周臨瑞和何舟傳信用的線人,如果能逼供自然是最好的,被識破了也不要緊,施加壓力就夠了。
可是月離怎麼找到白煙誠頭上了?身上這些血痕不會是真的吧?!那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啊!
白希知顫顫巍巍地走到白煙誠身旁,畢恭畢敬地給他鬆綁,還賠笑道:
「哥哥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我的面子上,還請原諒月離的過失吧。」
月離委屈地嘟囔著:「明明是二皇子逼我的......」
白煙誠和個沒事人一樣盯著白希知的動作,看見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臉頰時,他眼疾手快地抓住白希知的手腕。
「皇妹,這是幹嘛?」
白希知憤懣地抽回手,從袖口裡拿出一盒膏藥。
「我還能殺了你不成?」
單從這個舉動來看,白煙誠就根本不信任她,想到這裡,白希知心裡莫名有些發酸。
白煙誠看出了白希知的落寞,清了清嗓子,「本能反應,別在意。」
白希知沒想到自己的情緒這麼明顯,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對了,如今我已經登基許久,哥哥也該封王離開京城了。」白希知忽然提到這個問題,她本以為白煙誠會很高興,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去哪?」白煙誠的語氣居然有些委屈,那雙靈動的桃花眸也顯得黯淡無光。
白希知思索了一會兒,認真地回答:
「哥哥自己想吧,我都可以答應,封號也可以自己想。」
白煙誠靜靜地注視著白希知,一聲不響。
白希知被盯得有些發毛,有些遲疑地問道:「怎麼了?」
白煙誠這才緩緩開口,「我不想離開京城。」說罷,他緊緊地擁住了白希知。
「也不想離開你。」
白希知聽到這句話後,臉頰溫度瞬間升高,驚慌失措地僵在白煙誠的懷抱中。
「我們是家人,對嗎?」白煙誠試探道。
白希知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憂愁的眉眼之下,白煙誠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家人不能分開,對嗎?」
白希知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封號就叫知安吧,知足常樂,安定天下。」白煙誠的眼中似有清波流轉,萬千星辰。
白希知應允下來,擇日就擬定了封號,白煙誠也從前朝的二皇子蛻變成知安王,不過如他所願,白希知並沒有將他遣送出京,仍然留在皇宮裡當個無事王爺。
被抓走的周臨瑞也吃了點苦頭,撤去官職,罰了俸祿。不過何舟為人過於老謀深算,白希知逼問時也拒不承認,手上沒有實質性證據也只能放棄了。
(註:前文提到的莫雲昭是原主封的異姓王,和白希知沒有血緣關係。)
這日,白希知終於拾起了從未讀過的奏摺,仔仔細細地審閱著。
涼州突發蝗災,致使糧食顆粒無收,百姓暴亂嚴重,民生凋敝,還請陛下平息動亂,大力種糧收粟! ——涼州知州寧致遠
「什麼?!涼州都已經亂成這樣了,為何現在才上報!」白希知憤怒地拍案而起,把身旁研墨的月離嚇了一跳。
「陛下消氣,如今的涼州也不是發火就能解決的問題。」月離輕拍了拍白希知的脊背,輕聲安慰道。
不合時宜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便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就憑那雙陰翳的黑瞳,白希知一下就認出來了,來人正是她剛穿越過來時遇到的自大王爺——莫雲昭。
「陛下何故動怒?倒不如看看筆墨是否新鮮。」莫雲昭熟稔地坐到榻上,拿起桌邊的茶杯輕抿一口。
白希知用手摩挲了一下字跡,又看了看些許褶皺的紙面,心下瞭然。
「你是說......這封奏摺是早就寫好了的,只是沒有到我手上?」
莫雲昭露出了一個欣賞的微笑,點了點頭。
白希知不敢去想這背後的陰謀,看似只是一封奏摺,但如果始作俑者是想讓涼州百姓推翻統治,全國動亂不定,那就極其嚴重了。
是誰?太傅嗎?不對,如果真的是何舟,他根本沒必要費盡心思攔截奏摺,憑他的威望,三言兩語就能煽動百姓了。
而且,憑心而論,白希知並不覺得何舟會陷她於死地。
思來想去,白希知也沒想出個結果,畢竟自己認識的官員太少了,能叫出名字的幾個人嫌疑都太小了。
好無助啊,孤身一人在這腥風血雨的朝廷中奔走。
「去散散心吧,我這裡沒有收到提示,可能幫不了你。」司啟的聲音響起,讓白希知也安心了些許。
她或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長廊中,白希知無意間走到了一幢裝飾華貴的寢宮前。
在好奇心地驅使下,她輕輕叩了叩門。
「是知兒嗎?」一陣溫柔的嗓音從院內傳來,白希知的眼眶竟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