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2024-08-12 07:25:29 作者: 璟梧
  那男人約莫三十幾歲,西裝筆挺,高瘦高瘦的,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瞧著像事業有成的精英人士。顯然他跟陸知喬很熟,兩人站在車邊聊天,有說有笑,沒半點要上去的意思。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陸知喬的側影,她似乎很開心,嘴角始終往上深揚著,跟此前清冷正經的模樣判若兩人。

  祁言眸色微沉,眼底一片晦暗不明的情緒,她放慢了腳步,然後停住。

  不多會兒,男的朝陸知喬揮了揮手,轉身返回車內,陸知喬亦笑著揮手。剪刀門緩緩合上,那黑色跑車伴著狂野的引擎轟鳴聲逐漸駛遠,消失在路口拐角處。

  看著陸知喬轉頭進了小區大門,祁言回過神來,忙快步跟上去。

  電梯就在一樓,陸知喬按了按鈕,兩側門打開,剛踏進去,就被人攔|腰從背後抱住,她嚇了一跳,那人動作極快地按下樓層鍵,將她牢牢抵在廂壁上。

  門緩緩閉合,輕微的失重感。

  陸知喬險些喊出聲,卻聞到熟悉的洗髮水香味,一怔,尖叫生生堵在喉嚨里,待看清了人的臉,她緩緩吐出一口氣:「祁言,你……」

  「那個男的是誰?」

  「……哪個?」

  「剛才送你回來的。」祁言聲音低沉,鼻尖幾乎要挨到她的臉。

  陸知喬心臟跳得飛快,方才著實嚇得不輕,這會兒剛喘勻了氣,腦里一片漿糊,想也沒想就答:「朋友。」

  「邁凱倫720s,挺拉風的。」

  「……」

  狹小封閉的空間有點悶,祁言彎身放下洗衣液,一隻手擒住她下巴,低頭啄了啄她的唇,覺得不夠,又碾磨一番,把口紅都蹭沒了大半,反糊自己滿嘴,凌亂不均勻,像喝過血似的。

  「所以是出去玩了?」

  「不是……」陸知喬顫了顫濃睫,被她溫|熱的呼吸熏得昏沉,瞧見她糊了一嘴殷紅又覺得好笑,「去辦點事,他順路送我回來。」

  「怎麼沒開你自己的車?」祁言緊追不放。

  換做旁人如此八卦,陸知喬早就冷臉不搭理,面對祁言卻不知怎麼有些心虛,可她分明沒做虧心事,清清白白的。於是實話實說:「最近有點累,不想開車。」

  拙劣的藉口。

  祁言靜然望著她,半晌沒吭聲,亦沒任何動作,瀲灩的眸里晦暗深沉。

  ——叮

  電梯停在九樓,門打開。

  忽然,祁言單手蒙住陸知喬的眼睛,指尖輕緩划過她濃密如扇的睫羽,而後低下頭,用糊了口紅的唇去吻|她。

  這回吻得兇狠,呼吸間儘是強勢與掠奪,沒有絲毫溫柔之意,卻極其小心地護住她後腦。陸知喬被動地受著,幾乎無力反抗,朦朧間只感受到這人莫須有的怒意,來不及思考,又被漩渦淹沒。

  許久無人出去,電梯門又合上,一直停在九樓。

  待發泄夠了,祁言抬起頭來,同時亦拿開蒙在人眼睛上的手,原本不均勻的口紅生生被壓得密實,反倒有幾分好看。

  她按了開門鍵,扭頭出去。

  ……

  整個下午陸知喬心神不寧,無論睜眼找事做還是閉眼躺下,滿腦子都是祁言那幽深晦暗的眼神,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腦子清醒了,才反應過來,那人的行為和話語,還有這一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她若是當真半點不懂,也白活到這個歲數了。可僅僅是朦朧地懂一些,更多更深的她不願去想,因為沒有可能,即便有,也要扼殺乾淨。

  吃過晚飯,陸知喬陪孩子練了會兒琴,然後去洗澡。

  她從衣櫃裡拿了一套較薄的長袖睡衣,拉開放置內|ku的抽屜,冷不丁瞥見角落裡的小盒子,指尖一頓,驀地有股癢|意兜上心口……

  例假剛走不久,那方面的念頭特別強烈,洗澡時避免不了的觸|碰都能引得她像火烤一樣。饒是她再能克制,卻也抵不過生|理本能,該發泄時終歸是需要發泄的。

  陸知喬捏住小盒子,深呼吸一口氣,打開,將裡面的玩具拿了出來。

  浴室裏白霧繚繞,熱水順著曲線分明的脊背往下流,一路淌落到腳底。她單手扶住牆壁,另一手打開小玩具,細微的嗡嗡聲與水落聲交織,十分隱秘。

  這個澡洗得格外久。


  約莫半小時,陸知喬穿好睡衣出來,發梢滴著水,臉上紅暈濃烈。她在鏡子前站了會兒,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而後吹頭髮,人有些迷糊暈醉。

  吹到一半,門鈴響了,她關了吹風機放下,湊到貓眼前看了看,心一緊,開門。

  祁言提著兩個袋子站在外面,光線打在她深邃的眉眼上,透出些許冷淡,卻仍是勾了勾嘴角:「我家熱水器壞了,借你家浴室我洗個澡。」

  陸知喬怔愣望著她,嘴唇蠕動了一下,目光觸及她眉宇間的冷淡,幾乎第一反應便猜到跟今天下午的事有關,心裡忽而生出混沌不明的情緒。

  她不過是被朋友送了一程,這人何至於計較到現在。

  思及此,愈發覺得在電梯裡時不該解釋,白白讓自己煩心一下午。

  「可以嗎?」祁言重複問。

  陸知喬回過神,應了聲好,給她拿鞋子,引她進去。

  家裡浴室乾濕分開,洗手台在外面,馬桶和淋浴在裡面,中間有一道門。陸知喬站在外間,重新拿起吹風機,但沒打開,指了指裡間說:「左邊熱水,右邊冷水。」

  祁言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進去關上了門。

  裡面一陣,塑膠袋被翻動的聲音,陸知喬默了半晌,打開吹風機,呼嘯的噪音瞬間將那點細微的動靜淹沒。她看著鏡中自己的臉,被吹起的髮絲飛揚拂過,心也如這般,亂成了一團理不清的絲線。

  不多會兒,浴室里水聲淅瀝。

  兩人僅一門之隔,雖然是不透明的門,彼此什麼也瞧不見,但潺潺水聲濺落免不了惹人遐想。

  酒店那晚,天|雷勾地火,瘋狂到黎明,兩人不知來了幾回,她依稀記得自己累極,迷迷糊糊間被扶進了浴室,在水中……

  熱風乾燥,陸知喬感覺整個人都燥了起來,一摸頭髮,幹了,再捂捂臉,溫度滾|燙。她羞赧至極,心虛地看了眼浴室門,關掉吹風機收好,逃回了臥室。

  許久,水聲停了,外面安靜了會兒,客廳大門被打開,又關上。

  陸知喬等了片刻,起身出去,看到地墊上那雙拖鞋被擺得整整齊齊,而客廳空蕩蕩的,人已不見蹤影。她扒到貓眼前往外看,視線里只有樓道的燈光,和對面902緊閉的大門。

  而後燈光也熄滅了。

  眼前一黑。

  陸知喬後退兩步,閉了閉眼睛,將那些奇怪的念頭甩開,轉身回浴室,拿起海綿拖把欲吸水,卻發現瓷磚地面半點水漬也沒有,顯然被吸過了。

  她直起腰,將拖把放回去,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用過的小玩具靜靜躺在置物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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