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花顏行了禮，想起文四臨走前的千叮嚀萬囑咐，目光投向桌上的那一碗藥，試探性道，「奴家伺候王爺用藥。」
南宮梧未語，花顏大著膽子上前端起來湯藥，湊到南宮梧面前，蹲於他身側。
花顏吹涼了藥，抬眸看向南宮梧，卻見他神色冷淡地看著自己。
她硬著頭皮道：「王爺，請喝藥。」
南宮梧抬起手，越過那碗藥，伸出手指輕抬起她的下頜，「本王問你，秦王送你來，是來做什麼的？」
這是繼續他們那時未說完的話題。
南宮梧給人的壓迫感著實強烈，但花顏自然不能說真話，答：「是派奴家，來伺候王爺的。」
「伺候本王？」南宮梧笑了，語氣沉下來，「知道該怎麼伺候嗎？」
他說著，拿過那碗藥，惡劣的掐住她的下巴，將藥往她嘴裡灌。
花顏沒料到南宮梧會有這一舉動，驚慌下咽下兩口藥，藥苦得她直翻白眼。
花顏又被灌了幾口，她含在嘴裡，突然跳起直衝南宮梧去，趁他一時不察堵住他的嘴，將藥灌過去，但成效不佳，藥汁順著他們的唇角流下打濕了衣衫。
南宮梧掐住花顏的腰，一把將她提上床榻，掐住她的脖子欺身壓去。
南宮梧俯視著她，二人的唇色皆殷紅似滴血。
南宮梧咳嗽兩聲，穩了呼吸，「想死？」
「奴家不想。」花顏表情驚恐，雙眸膽怯又天真，「王爺問奴家知不知道該怎麼伺候，又給奴家灌藥，奴家以為王爺是在暗示奴。」
「暗示？」南宮梧被這個說法逗笑了，「本王需要暗示你？」
花顏連連搖頭。
南宮梧把花顏拎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跟前，偏頭看了眼窗外，又看向了花顏。
花顏只覺得南宮梧的眼神十分危險。
南宮梧看了她好一會，眉頭越皺越緊，忽然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是……頭痛嗎？
花顏試探性地伸出手，搭在南宮梧頭上那一刻他猛地睜眼看向她。
花顏一時被那眼神嚇住，將手收回些許，又繼續將手伸出，語氣怯生生的：「奴家給王爺按按？」
南宮梧沒說話，花顏只當他是默認了，開始兢兢業業給他按摩。
按了卻沒一會，南宮梧指使她，「你去把那薰香滅了。」
花顏順著南宮梧的視線看去，只見不遠處的香爐正生著裊裊香菸。
花顏忽然想起文四臨走前還特別交代她不能滅了薰香。
這事還需權衡嗎？肯定是聽南宮梧的啊。
花顏跑去熄了薰香，又屁顛屁顛回去，走到南宮梧跟前，猶豫要不要繼續按著。
猶豫之時南宮梧從床榻上下來了，瞥她一眼，「給本王更衣。」
他好像還是頭疼著，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半分，花顏聽話地上前，褪下南宮梧的外袍，解開他的腰帶。
待花顏給他更完衣，他道：「熄燈，出去。」
花顏如獲大釋，按著南宮梧的吩咐照做。
很好，南宮梧現在放下了殺她的想法，真好，又活過一天了呢！
能離開南宮梧，花顏倒是開心了，但不見得旁人也是如此。
屋外，文四看著花顏離去的身影，有些可惜的嘆息一聲。
一旁的文三沒忍住對他說教，「你今日也太大膽了些。」
文四歪了歪頭，看著文三笑，「我也是為了王爺好。」
文三道:「你看因著當年之事王爺這麼多年可近過女色？府里連一個丫鬟都沒有，就連那幾個嬤嬤，現在都快走不動道了。」
文四倒是心平氣和，道:「王爺這麼多年都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做事從來不想後果，有時的做法讓人膽戰心驚……若能有個孩子，總該是不一樣的。」
文三沒忍住道:「文四，你管太寬了，王爺如何，你我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文四想了想，覺得文三說的是對的，但他也不覺得自己是錯的，他也不辯解，只是看著文三笑了一笑。
王爺待他們二人有天大的恩情，他們二人跟著南宮梧數載，多被照拂，多為他想想也是應該的。
但文三不能理解文四，總是擔心文四會惹怒南宮梧。
文三和文四的職責並不一樣，文三是侍衛，而文四是侍從，文四負責伺候南宮梧的衣食起居，而文三是跟在南宮梧身邊刀尖舔血，二人面對的是不一樣境況，不一樣的南宮梧。
……
花顏的輕鬆存在時間限制，一大早她就被安排去伺候南宮梧。
唉，她就是天生的勞碌命。
南宮梧今日本要上朝，卻不知為何又臨了不去了，但這不是花顏現在該關心的，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麼把手中的這碗藥餵進南宮梧嘴裡。
南宮梧還穿著單衣，現在的臉色比昨晚更差，想是昨晚因為頭疼沒有休息好，花顏小心翼翼湊上前，「王爺，該吃藥了。」
南宮梧冷冷的看向她，面色陰沉，抬手正想拍開那藥，文四急匆匆進來護住那藥，「王爺!」
文四從花顏手上接過藥，道:「王爺，穀神醫已經換了藥方，想來現在的藥是管用的。」
南宮梧不理，花顏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喝藥，怕苦？實在是匪夷所思。
南宮梧輕飄飄應了一聲，道：「你出去，讓她來服侍。」
文四這次聽話了，放下藥碗，走前又問：「可需將薰香點上？」
「不必。」
文四離開了，留下花顏和南宮梧共處一室。
花顏看了看那碗藥，又看了看南宮梧，十分識趣，沒有妄動。
「過來。」
花顏乖巧地挪了過去。
「脫鞋。」
花顏心中驚惑，但面上不顯，依舊照做。
南宮梧突然伸手將花顏提上了榻。
花顏只感覺自己被南宮梧當成了什么小物件，被他隨意提來提去。
他道：「給我按按。」
花顏坐在了南宮梧身後，伸手替他按摩。
花顏不知道為什麼南宮梧比起喝藥緩解，也寧願只要自己這點按摩的功夫。
南宮梧患頭疾已久，疼得厲害時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腦袋，實在是令人痛不欲生。
穀神醫給他開的藥倒是能對他的疼痛緩解一二，但那湯藥里得卻是有能令人致癮的東西。
南宮梧瞥向不遠處的香爐，這香雖能讓他睡個好覺，卻也會讓人上癮致幻，醉生夢死。
他曾見過有人吸食這些東西後神志不清，如行屍走肉全無人樣的噁心樣子。
他南宮梧，怎麼會甘心變成他們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