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文三見南宮梧來了,忙行禮。
「打探到什麼了?」南宮梧開門見山。
「盤龍衛所言無誤,至於是何人教唆陛下,王爺的猜測該是對的。」
南宮梧沉默未語,這時在外等候的文四道:「王爺,趙尚書來了。」
「讓他進來。」
趙無極得知南宮梧找他,剛下了 早朝就馬不停蹄趕來攝政王府,路途中反覆回憶自己趙家可有哪裡出錯的地方礙著了這位王爺的眼,等到了攝政王府,後背已滲出一片冷汗。
文四客客氣氣的領他進了書房,倒茶裝果,但趙無極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什麼都不敢妄動,先道:「王爺多日未上朝,現下身體可安好?」
「好。」南宮梧只說了這一個字。
得到回應,趙無極覺著南宮梧現在的樣子不像來找他麻煩,又諂媚一句:「王爺可是我們朝廷的定海針,可得保重身體。」
南宮梧淡淡地瞥過去,沒想和他閒聊,道:「本王今日恰有一疑惑積攢在心,趙尚書任兵部尚書多年,想來可以為本王解惑。」
趙無極立馬表態,道:「臣定當知無不言。」
「按照本朝律令,若有人圈養私兵,該如何處理?」
趙無極雖不知道為什麼南宮梧問這個,他不信南宮梧不清楚,這個話題本身就很許敏感,趙無極不敢多想,道:「按本朝律令,圈養私兵五千以下者,判流刑,五千以上者,皆按謀逆處理。」
南宮梧不輕不重道:「那若是圈養私兵的人是陛下呢?」
趙無極「刷」的一下就跪下了,老天爺呀,這種事為什麼要問他這兵部尚書,這是要他的命嗎?
「臣……」
其實本朝的每任帝王都有私兵的,他們有一個名字叫盤龍衛,但這盤龍衛先帝臨崩前給了南宮梧,現在南宮梧嘴裡所說的私兵,該是皇帝自己偷偷養的。
誰都不知道這先帝到底是怎麼想的,思來想去也只能嘆他一聲:糊塗啊!
這皇帝養的私兵往小了說可以是為保護自己安全的另一保障,往大了說可以是為了扳倒南宮梧。
現在皇帝和攝政王之間的矛盾不斷加深,趙無極覺得不用說也是後者的可能性大許多。
如今朝中臣子皆以南宮梧為首,但他現在根本不想參和南宮家的權爭,只想明哲保身。
但如今現實似乎並不能如他所願,他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臣無能,臣不知。」
南宮梧似笑非笑,「你竟不知嗎?」
南宮梧帶給人的壓迫感不是一星半點,想想趙家一百多口人,趙無極咬咬牙,最終選擇表態,「相信王爺已有打算,臣願為王爺分憂。」
「嗯?呵……」南宮梧輕笑,「為本王分憂,你可想好了?」
趙無極不敢正面直對南宮梧,選擇不答反問:「王爺想如何?」
南宮梧站著,垂眸輕瞥一眼跪著的趙無極,「趙大人先起來吧。」
趙無極起身,在南宮梧面前背卻不自覺彎了彎。
南宮梧不緊不慢道:「盤龍衛在睦州發現三萬私兵,探查許久,不知背後之人是誰……這三萬兵馬,就交給趙大人處理了。」
聽到「不知背後之人……」這一句,趙無極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這實在是……
趙無極合起雙手行了一禮,「臣,知曉該如何做了。」
……
花顏回到房間,那兩個指派給她的侍女也沒問她去了哪裡,見她回來了就伺候她梳洗。
看看劇情點,離現在最近的劇情快要到了。
「南宮梧遇刺」。
花顏在上個世界的第一個劇情點也是男主遇刺,唉,這些男主也真慘,時刻被人惦記著性命。
一個一無所有,一個權柄滔天,都逃不過上位者的忌憚牴觸,虎視眈眈。
好了,又該輪到她美救英雄了。
……
紫宸殿內少年帝王焦躁地在屋中來回踱步。
內侍福祿寬勸道:「陛下,您別擔心,攝政王說不定真未查明那三萬兵馬是您的。」
「怎麼可能不知!」南宮翊急道,「南宮梧隻手遮天,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說罷他面露嫌棄之色地看了一眼福祿,「若不是韓殷被太傅禁足在府,朕身邊怎麼會一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淨是些廢物!」
那些大臣本該以他為主,卻事事聽命於南宮梧,這兩日南宮梧未上朝,在他提出些許見解時,竟有人大逆不道道:「此事須看看攝政王的意思。」
這是根本沒有把他堂堂九五之尊放在眼裡,可他卻又偏偏無可奈何。
他實在太想擺脫這傀儡的身份,才在韓殷的教唆下偷偷培養自己的私兵。
可如今,全完了!
福祿忙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這時有內侍宣報:「侍衛統領吳大人來了。」
南宮翊想起還有這一號人來了。
吳起之是他親自任命的,南宮翊對他還算信任,私兵一事他也知曉。
「傳他進來。」
「參見陛下。」吳起之行了禮。
南宮翊直接問他,「你可知那三萬兵馬被南宮梧發現了嗎?」
吳起之一愣,「臣不知。」
南宮翊將桌案上的奏摺扔進了他懷裡。
吳起之面色凝重的快速掃過一遍,這是兵部尚書趙無極呈上來的奏摺,裡面的寫到了那三萬私兵,道攝政王已代為處理,目前還不未查明這三萬私兵所屬何人。
這封似通知的奏摺,難怪小皇帝如此魂不守舍。
「吳統領,你說現在朕該怎麼辦了?」
吳起之冷靜地想了想,最後道:「攝政王目無皇權,橫行霸道殘暴不仁,實在有違先帝囑託……」
吳起之循循善誘,「陛下,該讓天下認清到底誰才是九五之尊。」
南宮翊看去,「你這是什麼意思?」
吳起之抬手,緩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可!」反應過來的南宮翊立馬道。
「陛下,事已至此,若攝政王已經知曉那三萬的存在……陛下,您就不怕攝政王已經開始開始謀劃些什麼了嗎?」
「你……」
南宮翊惶恐驚疑,他竟反駁不了吳起之一句。
多年叔侄之情,在如今這弱肉強食的宮廷,又算得了什麼?早已走到了盡頭。
既然南宮梧苦苦相逼,不給他留一點退路,他又何必再顧念什麼,南宮翊當下覺得,不如爭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