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中,教主站在山頂上望著黑黝黝的天空。
他的身後站著一群人。
他們全都沉默著。
「強過頭了···」
教主低聲說了一句之後把眼神從空中收了回來,站在他身後的主教們雖然沒有驚慌,但卻都露出了一絲挫敗感。
解開了禁錮之後,大海的力量已經超過他們太多了。
在山頂站了一會兒之後教主轉過身緩緩對身後的教主們說:
「李建平他們雖然做了些事,但未來無法保證。可眼下——」
「一旦戰敗,那去往未來的路就被堵死了。」
教主的目光從他們的臉上逐一看過去:「你們,我們。過去大家都遭遇過不幸,但大家依然深愛著這個世界,所以我們才走到一起。」
「我們對人性掌權者失望,想要構建一個絕對神性的神界。」
「為了這一天,大家都付出了很多。但是很可惜——最終我個人辜負了大家,只能啟用預備方案。」
站在人群中的望舒動了動嘴唇,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預留方案···
「老師,不如再等等看?」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計都開口。
教主的臉上露出歉意:「等不了了,預備方案存在不確定性,而且你們也需要時間來適應新的力量和我的枷鎖。」
主教們微微低頭。
「要不···」望舒咬了一下嘴唇之後看著主教:「我去求求南明吧,他應該有辦法的。」
「不行。」教主搖了搖頭:
「如果你求得動他,那我希望是在人類真正要滅亡的時候你去求他,而不是為了我這條老命。」
教主的話剛說完,他的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你都沒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聽到這個聲音,望舒的臉上瞬間露出喜色。
「南明!?你···」望舒緊緊捏著拳頭:「你是來幫教主的嗎?」
「很顯然——」
「不是。」
周行沒有管教主,反而是看著望舒。
他入九之後可以通過能量觸摸來穿透永生教的面具觀察主教們的長相,但他沒有那麼做。
現在主教們都沒有戴面具,不過許多人周行確實不認識。
但望舒周行是認識的。
因為她的樣子還是十年前的模樣。
周行曾經在新聞上見過。
是一個很有舞蹈天賦的女孩,但是卻在一家舞蹈培訓機構因為培訓方的暴力教學而導致終身偏癱。
而那個舞蹈培訓機構家庭卻仗著人脈關係紋絲不動,甚至一度連新聞報導都被清空了。
同時那個舞蹈機構的家庭卻把自己的女兒送到了當紅明星的位置上。
哪怕網友們再怎麼噴,也不能動搖分毫,甚至越發蒸蒸日上了。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加害者的公公曾經是影視圈的老前輩。
他的那些門生子弟和後輩們為了彰顯自己的情義和孝道紛紛給他的孫女拋出了橄欖枝。
而那個終身偏癱的女孩則是一輩子都只能躺在輪椅上,青春年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是你啊。」
周行看著望舒。
望舒點了點頭:「其實我們大多都是些小人物,給不了中土什麼震撼的。」
「也是。」周行笑了一下:「老爺們哪兒記得你們這些牛馬誰是誰。」
望舒遲疑了一下之後看著周行問:
「你能幫幫教主嗎?」
周行搖了搖頭:「幫不了,我實力有限,他想化身【世界的法則】光靠九級是不行的,暫時我還沒有能力把他提到十級。就算我現在給他療傷,對他的前進幫助也不大。」
望舒露出失望和難過的神情。
災難爆發之後不久教主就在難民堆里發現瞭望舒,之後歲勉強幫她治好了傷。
他們曾經都是熱愛生活和生命的人。
他們都渴望幸福的生活,但卻都被外界的力量粉碎了。
但他們依然還是希望世界可以變好,可以把自己未曾完成的夢想繼續下去。
周行在人群中看了一眼。
只有六個人。
「還有幾個呢?」
聽到周行的問題教主緩緩回答道:「羲和熒惑不是強者,算是文職吧。所以不在這個計劃裡面。太白還沒到。」
周行點了點頭:「下一任太白···是史密斯吧?同時他也是第一任羅睺?」
「是。」
星空的代理理事長,那個金髮昂撒人。
當初望舒說周行把心靈【拐走】,周行就察覺到永生教應該和星空有關係,甚至有可能星空裡面也有永生教的陰影。
他原本以為是那個叫南希的亞洲女人。
但那個女人實力應該不足以承擔主教的職位。
現在他才確認,那個金髮史密斯,應該是第一任【羅睺】,卸任之後去了北美發育,現在又準備回來接替【太白】。
「上一任太白呢?」
教主嘆息一聲:「第一任太白惡念太重,擁抱神性的話就是【惡神】了,所以——他沒有資格。」
永生教。
他們從一開始要造的【神】,其實是他們自己。
他們要塑造【公正】【平等】的神性來維護這個世界。
這個過程相當漫長,所以他們一直在壓制自己的境界。
在原始計劃裡面,應該是由教主晉升到預測中的【十級】,以自身化為【法則】來約束留在人間執行【神性治世】的主教們。
但天竺之戰教主身受重傷,而且他也預感到自己很難觸摸十級,所以只能啟用預備方案——
【用他的能力為主教們的精神中加上一層保險。】
之前的他是九級中上的水平,想要做到這一點尚且有些困難,現在受損之後就更難了。
想要給七位主教一次性套上【保險】必定要付出生命來作為代價。
周行可以治好他的傷,但意義不大。
以周行的視角來看,教主想要單憑能力給七個主教刻上封印根本不可能,就算刻上了也會鬆動。
除非——他獻祭自己的本源能量。
這樣的話,治不治都一樣。
周行轉過身看著教主:「你覺得這種方法可以?」
「我覺得可以試試。」
教主對即將要結束的生命似乎沒有多少挽留的意思,他的目光越過周行看著後面的主教們:
「人性太複雜,老爺們不可信,民眾也未必可信,況且老爺們原本也是民眾,所以只有絕對的神性才能始終如一地執行公正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