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學會

  這天是華信中學校慶活動的第一天，也是2012屆的校友同學們相約返校的日子，清早的薄霧還未散去，走廊上只有零星幾個人影走過。

  夏清河抬頭看了看3班的牌子，走進了教室，每個課桌上都放著一本校史宣傳冊，他挑了個後排的位置，百無聊賴地開始翻看，他穿著剪裁完美的休閒西裝，搭配灰色圍巾，銀邊細框眼鏡，一如既往慵懶優雅的派頭。

  另外有幾個同學進了教室，夏清河也沒抬頭。

  那幾個人看上去本來就關係好，聚在一起，開始聊天，說起天南地北的老同學們。

  有人小聲提起：「梁明悔和卜雲來後來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嗎？」

  夏清河翻書的手指抖了一下，把書頁邊角用力壓了壓，仍低著頭，默默聽著。

  「咋了，卜雲來不是三年前車禍去世了嗎？只知道梁明悔後來也自殺了，不會吧，這兩件事有聯繫？」

  「好像有。」那個男人有些支支吾吾，「反正他倆有聯繫，我之前在街上碰到過，梁明悔看起來很激動，像要動手打人，不過沒真打。」

  「一切都過去了，不至於吧？」

  「仇人都死了，還自殺幹什麼？」

  「他心理有問題了吧，而且你想他父母親人都沒了……」

  「唉，梁明悔也挺可憐，那時候卜雲來到底為什麼針對他啊？不依不饒的。」

  「搶女朋友？誰知道，卜雲來看起來倒正常，從不欺負其他人，成績也那麼好，高分進的C大。」

  他們各自唏噓了幾聲，都不說話了。

  一個女生注意到後排的夏清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疑惑地問：「同學……你是夏清河嗎？」

  夏清河抬起頭笑笑：「是，好久不見同學們，大家變化真大，我還以為沒人能認出我了。」

  「怎麼不認得，你可是學校的傳奇人物。」女生饒有興趣地說，「不過你應該不認識我們啦，5班在對面，這裡是3班。」

  「是的，不好意思，走錯了。」

  夏清河從容地起身，對他們點頭致意，離開了教室。

  教室里，那幫人還在竊竊私語：「還是人家混得好啊，夏清河，從前就一副裝裝的樣子。」

  「拜託，現在是夏檢察官了。」

  「世家嘛，再說他確實優秀，你酸了？酸也比不過。」

  「同樣優等生，就沒聽說夏清河跟誰結仇。」

  「你不覺得他有種高人一等的姿態嗎？」

  「你真的是嫉妒人家吧？」

  「不是啊，他看起來親和，但總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啊，那倒是，到底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

  離開3班教室，夏清河卻沒有選擇回到他所在的5班，而是徑直離開了，他原本就對校慶活動興致缺缺，反正也等不到他想看見的人。

  在下樓梯時，夏清河摸著斑駁的木製扶手，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好幾年前，一陣微風吹過，有個少年手持白傘，用清亮溫柔的嗓音叫他：「清河！」

  夏清河詫異地回眸，身後空空如也，只有光影溫柔，似還如舊，他怔了一瞬，而後又恢復若無其事的模樣，離開了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