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另一個藝術愛好者

  周末無事，秋稔想著趕一張稿子的進度，就去公司加班，沒想到去的太早，大門還沒開，他就在樓下咖啡店的露天椅子上坐著，玩手機的工夫，忽然有個人在對面坐下來。

  秋稔詫異地抬頭，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他，見那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懶得管，低頭繼續玩手機，再過五分鐘門應該就開了。

  那人卻忽然搭話了：「你好，我叫申謙。」

  秋稔皺了皺眉，不懂這是何意，是什麼新型詐騙嗎？

  見他不接話，申謙努力友好地笑了笑，把他隨身帶的包擱上桌子。

  「其實我是一個攝影師。」

  秋稔直接站起來就要走。

  申謙及時到他面前攔住：「拜託，可以聽我說完嗎？」

  申謙個子很高，攔在秋稔面前，他的影子也壓迫性地投下來，秋稔緊張地「哦」了一聲，悄悄打量著，他大約跟顧久澤一樣高，總讓人覺得有些氣勢洶洶，但奇怪的是秋稔面對顧久澤卻從沒感覺到不適。

  「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每個周末都會去市立圖書館翻閱藝術鑑賞雜誌，我有時就在你旁邊看攝影集。」

  「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氣息，希望有機會能給你拍照。」

  申謙請求道，看上去無比誠懇。

  「不用了。」秋稔淡淡道。

  「好吧。」申謙咧開嘴笑了笑，「下個周末，黃楊區A館會舉辦一場藝術展，有我的作品，也有很多畫作展出，你會來看嗎？」

  他遞給秋稔一張印刷精美的信函，一定要秋稔接過的架勢。

  秋稔拿在手裡，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轉身走進辦公樓，立刻就把它扔掉了。

  顧久澤周末去公司加班加點盤點年終考核，停好車，從樓下走過的時候掃了兩眼，看見秋稔坐在露天咖啡桌，對面還坐著一個人，顧久澤悄悄看了兩眼，卻面色沉重地直奔辦公室去了。

  一推開門，正在整理資料的艾米詫異地抬頭，顧久澤開門見山：「和紅葉事務所的合作不是已經讓停了嗎？」

  「停了啊。」艾米不緊不慢地說。

  顧久澤沉聲說：「私家偵探和秋稔現在就在樓下坐著。」

  「您確定沒看錯嗎？」

  「不會，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就是紅葉的，你給我的紅葉事務所的資料上有，雖然從沒見過。」顧久澤頓了頓，「跟他有關的人和事，我都會特別小心，不會認錯的。」

  艾米從後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個文件夾：「今年七月，與紅葉的合同結束，費用結清，保密協議一併生效，如果他向當事人吐露半句，您的律師就能把他告得傾家蕩產，相信他對秋稔的交往有分寸，不會隨便說起您。」

  「我關心的是，他出現在秋稔面前，有什麼目的？」顧久澤坐下來，拿起那份文件，煩躁地用手指蹭了蹭眼皮。

  他想不通，與三年前舊事相關的人，如今只剩自己了，不應當再有其他相關人僱傭紅葉接近秋稔啊。

  好在他最近幾次跟秋稔帶石灰出門玩耍，言談之中，以及觀秋稔朋友圈，都沒見這個人的痕跡，他們應當認識不久，想到此，顧久澤沉吟道：「想辦法讓他別靠近秋稔了。」

  「不能。」女秘書無情地即答。

  「一切附加條款僅為商業合同的約束，並非禁令。」艾米麵無表情地說，就差直說你以為是資本家就能想幹嘛幹嘛嗎？

  「可我們還不知道他對秋稔有什麼意圖。」

  顧久澤愁雲滿面，將那份早已終止了的合同遞給艾米。

  「無論他想做什麼，都是自發行為，您無權干涉，而且您找的是偵探，又不是打手，法治社會，他不敢對秋稔不利吧。」艾米從顧久澤手中接過，忍不住又吐槽一句，「會不會是您父母，為了您和秋稔走得近，在調查他的底細？」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然而顧久澤想到整日忙著公司生意鮮少回家吃飯的顧父，還有兩年前就深居禪園不聞外事的顧母，終究覺得不像。

  「您不是已經和秋稔成為朋友了嗎，為何不直接問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顧久澤沉默了，許久，當艾米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嘆了口氣，有些不甘：「算了，這事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