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火花（上）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秋稔確實很少再見到顧久澤，生活里好像就完全不見了這個人的痕跡，直到有一天，同事隨意地和他提起說好久沒見顧老闆到咱們這兒晃悠了啊，秋稔會心一笑，說可能最近比較忙吧。

  這天，林沐沐說有個要應酬的活動，叫上秋稔還有她音樂系的小哥哥去了，秋稔沒多想，跟著去了才在現場發現了顧久澤的身影，有點久違，秋稔也覺得沒必要刻意躲避，待幾人走上前，禮貌地一一碰杯問了好。

  此時，跟顧久澤一同的生意夥伴要出去抽菸，問顧久澤要打火機，顧久澤摸了摸口袋說：「沒有，我戒菸了。」

  林沐沐大驚失色：「不是這，十年了吧！怎麼突然轉性啦？」

  「大驚小怪。」顧久澤無奈地看她一眼，「我開始惜命了，不行嗎？」

  寒暄過後，眾人散開，秋稔原本也想走開，被林沐沐抓著跟在顧久澤後面，一起在會場裡亂逛，好在只是他們兩個聊天，話題沒有落到自己身上。

  林沐沐見顧久澤手裡拿著一沓資料，問：「怎麼？對這家拍賣行有興趣啊？」

  「了解一下。」顧久澤含糊地說。

  林沐沐上下打量他，一臉狐疑：「真行，我還以為這種慈善拍賣你就來走個過場，結果惦記上人家本家了。」

  顧久澤微笑著，示意她低聲一點：「那多少還是要買兩件。」

  拍賣品的名冊，提前幾天就送給各位買家了，除了幾件保密的藏品，今天還排不到，故而很快這場就結束了。

  林沐沐和顧久澤又說了會兒話，才一起向外面走去。

  幾人一塊走到停車場，音樂系小哥開車送林沐沐回去，顧久澤喝了點酒，只能叫代駕，這會兒還在路上。

  秋稔於是打過招呼，準備自行離開，卻看出顧久澤臉色不太好。

  「你還好吧？」秋稔問，「要不我扶你進去坐一會兒吧。」

  「沒事的，你先走吧。」顧久澤面色蒼白，明顯很虛弱，「代駕馬上就到了。」

  秋稔的眉梢掛著憂慮：「那你先進車裡等著，別吹風了。」

  顧久澤點點頭，拉開車門，但身形不穩，差點摔倒。

  「你怎麼了？胃不舒服嗎？」秋稔連忙過去扶住他，焦急地問。

  「沒關係，不用管我……」顧久澤一邊說著，一邊在秋稔的攙扶下坐進副駕駛，蜷縮成一團。

  「代駕還沒來嗎？」見顧久澤難受，秋稔實在於心不忍，提議道：「我送你去醫院。」

  顧久澤強撐著說：「我真的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夠了！」秋稔不容置疑地拒絕，帶了一點火氣，「我會放著你難受成這樣直接走開嗎？」

  說完，秋稔又有些無語：我又在發什麼脾氣？明明是你自己說了要保持距離的。

  秋稔心虛地看一眼顧久澤，後者沒再反駁了，從車窗乖乖遞出車鑰匙，惹得秋稔生出幾分愧疚，坐進主駕，放輕了語氣，溫柔地提醒顧久澤系好安全帶。

  「把我送回家就行，只是喝酒喝多了的老毛病。」在夜裡，顧久澤的眼眸如泛著冷光的湖水，溫柔沉靜。

  「真的可以嗎？」秋稔不放心地問，「要是你明天出了什麼事，我可是有連帶責任的。」

  顧久澤開玩笑：「那我現在叫律師給你。」

  「我們現在在說你的事。」秋稔強調道，握緊方向盤。

  「嗯，送我到家就行，我叫家庭醫生來幫我看看，這樣總可以吧？」

  秋稔啟動車子，行駛在夜間無人的道路上。

  過了兩秒，他說：「你在騙我，你肯定沒有叫醫生。」

  隨即，兀自做了決定：「去醫院，半小時就能到。」

  「怎麼知道我騙你？」顧久澤調整了姿勢，額角冒出冷汗，他今晚確實疼得有點忍不住了。

  秋稔平靜地說：「因為你是個傻瓜，你自以為自己沒事，不願意麻煩別人，不願意示弱，不會找任何人陪你。」

  「這不是有你正陪著我嗎？」顧久澤輕輕地說。

  秋稔唇角微抿，裝作不在意：「說的沒錯，夜間陪護費，顧總，請結一下。」

  顧久澤被逗笑起來，臉色仍蒼白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