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藝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沒一會兒，他就發現，陳昇似乎有意無意地注意著旁邊三五個聚在一起的鬼怪。
那些鬼怪聲音很大，邊吃邊吐槽著昨晚送外賣遇到的事兒。
有奇葩的鬼客人，大半夜的倒吊在樓梯上，邊吃外賣邊卷腹肌做鍛鍊。
有某某街深夜開店接客的，門口站著的女鬼那叫一個誘人，等他們發工資，肯定要去爽一爽。
這些鬼似乎什麼都聊，
其中還提到，有好幾個點美食外賣的食客，都在說，最近幾次點的糖油丸子似乎沒之前好吃了。
剛好附近最近出了一個類似的丸子小吃。
要是再是這個麼味道，他們就要換一個店點了。
聽到這，周藝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瞅了眼陳昇，對方果然在聽。
原來是這樣……
之後的時間裡，周藝就跟著陳昇的步子，在辦公室看資料，去公司里轉悠，去各個地方打聽消息。
最後還要寫上一份當日工作報告，交到小羅經理的辦公室。
一直忙忙碌碌，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才終於回到寢室躺下。
太緊湊了。
這是周藝的第一感受。
太卷了。
這是周藝的第二個念頭。
看著右邊上鋪，已經蓋上被子，準備睡覺的陳昇。
周藝想著進入驚悚世界前，看到的直播間裡的陳昇。
是啊……
有進步才是常態。
更何況是驚悚世界。
就算是為了活命，也會被生存的壓力裹挾著前進。
不過，這也太卷了吧。
跟不要命似的。
這麼賣力，江大佬知道嗎？
別還沒幫上江大佬的忙，就先加班過度了吧？
……
「啊切——！」
豪華包間裡，
剛接待完合作客戶的江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有鬼詛咒他？
江野目光掃視四周，包間裡很寬敞，裝修得精緻而大氣。
無論是深紅色的皮質沙發，還是牆上陰暗扭曲、還在淌血地畫框，都透露著一種驚悚風「美感」。
室內有著許多木質擺件。
其中一個，是禿鷹叼起腐爛的老鼠的木雕。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木雕上面遍布繁瑣的花紋。
禿鷹的毛掉了三根，一雙鷹眼透露著兇狠的光亮，仿佛隨時會活過來一樣。
湊近了，還能聞到一種奇異的、腐爛的木香。
在「鬼畫符」職業的加成下，江野不難看出那些繁瑣花紋的作用。
一種在聚集陰氣的過程中，蘊養木雕，讓禿鷹「活」過來的詛咒。
空氣中還殘留著剛剛那位合作客戶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腐爛的腥臭味。
這也是他為何定下這個包間的原因。
江野又檢查了一下自身的狀況，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系統也沒有給出提示。
他摸了摸鼻子，莫不是對什麼過敏了？
不過，他如今的體質，應該很少會有這些小病了吧？
在包間裡坐了一會兒，江野起身打開了門。
合作客戶已經離開了。
他徑直走向對面的包間，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門內，
穿著正式，但卻像是從黑白遺照里跑出來的老頭白灼，正拿著餐具，優雅而又快速地、品嘗著一大桌子的美食。
每一道美食，都擺盤精緻，散發出誘人的清香。
吸引著每一個聞到它們的人或鬼怪。
「結束了？」
白灼從美食中抬起頭，優雅的咀嚼完嘴裡的食物後，才慢條斯理的問道。
隨著江野公司的經濟實力提升，各種副產品的名聲傳播開來。
在這座城市裡，也算是有了些許名氣。
再加上他正式推介官的職位，
一開始，是白灼因著對江野的廚藝欣賞，給他介紹鬼脈。
而現在，
已經有鬼怪主動通過他，來找上江野了。
比如，今天的這位客戶。
就是找江野合作，要副產品的銷售權的。
對方在這個城市有著不小的產業，但主要的產業，卻是在另外一個城市。
今天和江野約見，就是為了將「臭氣包」「霸王燒烤薰香」等副產品，帶到他主產業所在的城市去售賣。
這對於江野來說，無異於是一件好事。
驚悚世界入侵水藍星，迫在眉睫。
江野是儘可能的去發展自己的產業。
如今，培訓班的不少學員，也在他的示意下，逐漸去往別的城市。
但驚悚世界的版圖他尚且沒摸清。
想要擴大公司的影響力，走遍驚悚世界版圖，還遠遠不夠。
若是能夠把副產品帶到其他城市，打開銷路，那再好不過。
事實上，江野也正在實行。
但難度相對比較高。
一個是，前往推銷產品的鬼怪的安全問題，其次是，每個城市的「規則」不盡相同。
有的鬼城裡，完全就是某個鬼的勢力。
對外來鬼怪的排斥並不小。
如果有當地的商家，主動邀請他入駐，那無異於是幫江野降低了難度。
除了必要的利益，江野的附加條件只有一個。
——給他的員工在當地城市，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和相應的幫助。
必要時，提供安全上的協助。
只要江氏顧問公司在當地落了腳，扎了根。
那麼後續的展開，就方便多了。
「嗯。都談好了。」
江野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問道：「味道怎麼樣？」
這一桌子菜，都是江野做的。
這頓飯，也是他請白灼吃的。算是謝禮。
「有點水準。」
白灼矜持的道，「晚點我寫了點評後，發你一份。」
江野笑了笑，「行。」
作為一個老牌美食家，能讓他專門寫一份點評，那麼這份吃食，一定有它的獨到之處。
在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一種肯定了。
從飯店裡出來，江野直接去了培訓班。
他來的時間早，還沒到上課的時間。
學員中，有早到的，自個兒在那裡練習。
看到江野，有的猶豫徘徊著，有的直接拿著筆記本，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江野一個一個給他們解惑，閒暇之餘，拿起了一旁的文件夾。
裡面是旁邊顧問公司那邊送過來的文件，以及……一些工作日報。
其中，就有陳昇和周藝的。
說實話……
當初把陳昇扔到【零】部後，江野忙著其他城市的擴展產業的事情，已經快把人給忘了。
等好不容易有空回到辦公室里坐坐，
看到旁邊堆積的一堆文件的時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
他沒有安排具體的工作和任務，但對方似乎也沒閒著，主動的琢磨著公司里的資料。
看起來，也是個勤快的。
他稍稍給出任務後，對方的工作日報和周結，就更積極了。
轉眼間，
一個多月過去了。
江野發現，這位人類員工的適應能力還不錯。
公司里的鬼員工們，也有遵守「規則」。
小羅也有聽他的話，多多關照（在陰暗的角落裡窺視）人類員工的生存情況。
把人類放進滿是鬼怪的公司里，江野也是第一次嘗試。
目前看來，效果還行。
對於那些被拉進驚悚世界裡，被迫進行副本的大多數玩家來說，顧問公司會是一個不錯的落腳點。
於是，某個機緣巧合之下，江野又撿了個人類回去。
不過，當時他正要去一個合作商那兒、
只是在車上和對方簡單的聊了聊，了解了一些情況，讓別的員工給送去了公司。
那個人，就是周藝。
說起來……
江野想起當時感應到的。
那個周藝，應該是覺醒了天賦的。
……
【小劇場】
周藝：這位前輩是有點東西在的。
陳昇回頭：啥？
周藝微笑：（是有點牛馬精神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