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孩。」
甄楚芸一早等在了四班班牌門口。
上節課課後，她原本就準備來找這小孩的。
但是班裡出了點狀況，忙著處理去了，就沒能過來。
結果那小孩也沒找過來。
她還想著，會不會是沒了。
還好，還活著。
而且……
除了臉白了點，腿軟了點。
全須全尾，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江初抬頭看去，表情平靜，「有什麼事嗎？」
甄楚芸往樓道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吃飯去，邊走邊說。」
江初往她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其他玩家。
甄楚芸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解釋道：「他們先去食堂了。」
江初收回視線，抬腳往樓道間走去。
他走得並不快。
腿短、腿瘸，還虛弱。
但對方似乎也不急，就這麼慢騰騰的跟著。
這棟教學樓一共有六層樓。
光是下樓，就用了好一會兒。
這也是之前，江初不冒然下樓的原因之一。上下樓太麻煩了。
副本雖然是吱吱小學，但顯露在江初他們眼前的建築，卻並不算完整。
靠近操場那邊的建築物，基本上都只剩下一半。
邊緣處歪歪扭扭的，泛著黑色的痕跡。
仿佛被大火燒過。
但更多的痕跡，卻被混沌的霧氣所籠罩。
沒人敢進去查看。
江初中午經過操場的時候，往裡面扔過小石子。
但根本聽不到絲毫動靜。
把綠植放進去，很快就連葉帶根的枯黃、變黑，最後成了灰燼。
這恐怖的一幕，讓江初後背發涼，不敢再靠近。
試想，若是在這旁邊被誰不小心磕碰了一下，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江初發現，其他鬼學生貌似也挺忌諱這邊的。
去食堂的路上，根本不往這邊靠。
而是從操場的另一邊走。
跟甄楚芸一起出來的時候，江初卻看到操場邊有一道身影。
那身影全身血紅，個子小小的，看不大清楚。
對方似乎在那邊查看著什麼。
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那紅色的身影回頭看了過來。
嘩——
周圍的一陣陰風吹過，帶動著路邊的綠植搖曳。
江初看不清對方的臉，卻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對方在憎惡他。
以前他看驚悚論壇的時候，裡面經常會提到「詛咒」。
那一刻，江初有種對方在畫個圈圈詛咒自己的錯覺。
「你認識？」
旁邊傳來甄楚芸的聲音。
江初沒回她，反問道：「你有事嗎？」
甄楚芸：「你們班的那個小女孩鬼化了，你小心點。」
江初沒想到她是來說這個的，「哦。」
果然是鬼化了。
他也聽說過一些玩家鬼化的例子。
有的是一瞬間化鬼，但更多的卻是逐漸變成鬼怪。
就比如今天中午，食堂里吃錯東西，身上長了奇怪東西的玩家。
如果不能及時處理，時間久了，就可能會成為鬼化的起點。
齊曉曉身上的字幕，由一開始的模糊不清，到現在的清晰但一閃而過。
應該就是在快速鬼化。
「你知道了？」
他這反應，倒是令甄楚芸有些意外。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這些大人都在艱難求生。
這小孩能好好活到現在，不可能沒點腦子。
「食堂有哪些東西能吃，你知道嗎？」
江初心裡警惕起來，面上一片冷漠，「不知道。」
甄楚芸：「但是有人看到你平安無事的吃完了午飯。是你的能力？」
江初：「不知道。可能運氣好？」
「……」
甄楚芸看了他兩秒，笑了。
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感覺有些好笑。
「如果是別人來問，就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了。」
「……」
江初腳步頓了頓，轉身看著面前這個大人，「所以你是來威脅我的？」
「威脅……」
甄楚芸喃喃著這兩個字，現在連小孩子都知道威脅了啊。
嘖嘖。
甄楚芸挑眉：「就威脅你了，咋滴？」
江初：「……長毛的豆腐可以吃。」
甄楚芸沒想到他認慫得這麼快，「真的假的？要是假的話，他們吃壞了肚子可是要來找你的。」
江初：「……吃之前把上面的毛刮掉。」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了。」
「那走吧，吃飯去。」
甄楚芸抬了抬下巴，一隻手揣進杏色外套的口袋中，率先往前走去。
「下次估摸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想被發現，就不要讓自己顯得那麼異常。」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吃飯，且吃了都多少有點症狀的情況下。
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異常。
「……」
異常嗎？
江初垂眸，一瘸一瘸的跟在後面。
他已經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混在一群同樣是小學生的鬼學生中，應該不是那麼顯眼。
是因為周圍鬼學生垂涎的目光和討論？
還是因為什麼？
……
江初依然沒有加入另外兩個班的玩家隊伍。
進入食堂後，他就和那個女人分開了。
自顧的去了鬼大媽的窗口，打了中午的飯菜，去了中午的座位。
一邊看著小電視機，一邊吃飯。
電視機里，播放著他們上課的畫面。
之前被蘇老師包成「繭」誤傷，然後指路去第四個教室的玩家還活著。
但也沒有了臉。
本來就半死不活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再加上蘇老師的課堂中，並沒有那些恐嚇人的東西。
他也就沒有想到，打開書就看到一張會動的、血肉模糊的臉。
直接嚇得叫了出來。
當場就被血肉臉給吞掉了臉。
另外兩個班級，也出現了一些狀況。
有的被化身屠夫的周老師砍傷，有的上課打瞌睡，被包成了血繭。
但是那口枯井，卻是沒有再出現過。
而另一邊，
那兩個玩家團體，似乎全都去吃了江初說的豆腐。
而且，還找了他附近的位置坐下。
就隔了兩張桌子。
一頓飯下來，沒有一個人再出現狀況。
發現江初指點的吃食，真的沒問題後。
那些人看著江初的方向，討論了起來。
中途，似乎還有人想要過來。
但剛起身，就被那女人按住了。
她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些人就逐漸安靜了下來，也沒有再來找江初。
江初沒有特意去關注，但也察覺了一些。
不過，他們既然沒來，他也不會主動過去。
吃完飯後，他就回了教室。
因為根據鬼學生們的字幕來看，晚上似乎還有兩節自習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