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四人都沒明白什麼意思。
直到平三把方案給他們一一羅列出來。
聽完後,四人只覺得渾身不適。
習冠和嚴牧對視一眼,又有種抱頭痛哭的衝動了。
活著,真難啊。
但以他倆的成績,及格真的很難說。
和鬼怪交易,雖然冒險,但貌似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都已經撐過前面六天了,最後一天,說什麼也要再撐一撐。
「我也去吧。」
甄楚芸想了想,道。
她也不太確定,數學能不能及格。
就算都及格了,交易到的東西,也能用來抵禦晚上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相當於,多了一個保命道具。
說實話,江初也有點心動。
如果鬼怪會給傷口做簡單的處理,保證他們不會失血過多啥的死去……
多一個道具,現在不用,以後也能用。
他剛要張口說自己也去,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
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什麼情況?
有鬼對他出手了?
其他三個玩家和平三就在眼前,但他們卻好似沒有發覺半點異常,依然在討論著待會要做的事情。
江初眨了眨眼,想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下一秒,卻感覺身體一僵。
然後,不受控制地側了個身,朝著教室廣播的方向看去。
【小屁孩,能看到嗎?】
【那什麼交易,你想都別想。】
【要是江白回頭發現你少了層皮,說不定又要怎麼威脅我。】
江初:「……?」
江初的神色由僵硬、茫然、恐慌,逐漸變為了恍然與驚喜。
江白?
野哥?
是野哥嗎?
他驚喜的看著廣播。
【對!】
貞子恨得牙痒痒,不管是沒有忽悠到小屁孩,還是主動承認身份,都讓她很不爽。
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想他那個變態哥哥。
【別盯了,再看你哥也不在這。】
這條字幕之後,江初就感到身上一松。
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消失了。
再看廣播,那兒再沒有了字幕。
不知道對方是離開了,還是不願意跟他交流了。
知道他能看到字幕,還不會傷害他的鬼……
江初大概知道對方是誰了。
先前的突然入夢,還有今早的傷突然好了……他也不是半點猜測都沒有。
只是一直不敢確認。
畢竟,直播間還在時,野哥和貞子的關係並不太好。
『野哥……』
『居然真的是野哥……』
既然貞子會和野哥合作,這是不是代表著,野哥目前也一切安好?
雖然不知道野哥是怎麼做到的,但有一點,江初卻是知道的。
——野哥越來越厲害了。
連貞子這樣曾經有過矛盾的鬼,都能和他合作,來水藍星保護他們。
或許是得到了野哥的消息,又或許是確定了有貞子這樣的後盾在……
江初忽然就感覺,身上充滿了幹勁。
那種考試過後,用腦過度的感覺,一掃而空。
就連學校的天空,看著好像都明朗了許多。
「江初?」
甄楚芸注意到江初側身的動作,輕輕喊了一聲。
江初從巨大的欣喜中回過神來,迅速收斂了情緒,轉身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怎麼了?」
甄楚芸:「你要去嗎?」
江初:「我再想想……」
他看了眼平三,「這裡好像沒有麻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
這話一出,剛剛決定好的習冠和嚴牧這才意識到,麻藥這東西。
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剝皮割肉……
光是想想,兩人就忍不住一哆嗦。
平三:「可以給你們暫時屏蔽大部分痛覺。」
他想了想,「食堂應該也有類似的食物可以進行補充。」
晚飯的時候,就可以領到。
江初搖了搖頭:「我晚點再看吧。應該能及格。」
他沒有跟幾人提貞子的事兒。
這是野哥派來保護他的,不是保護他們的。
而且,貞子每次出手,都沒怎麼露面。
江初猜測,對方很有可能不是正規渠道進來的。
如果出手過多,或者太明顯,很難說不驚動這兒的鬼怪。
到那時候,可能會不太妙。
退一萬步來講,
如果貞子有協助其他人的任務,那不用他說,她也早就出手了。
「也對,小孩哥應該可以及格的。」習冠。
想到江初之前做題的速度,無論是三個玩家,還是平三,都沉默了。
……
考試完後,還有一些時間,學生們被安排在教室里自習。
江初又掏出了白悻然給的筆記,繼續翻閱起來。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晚上就該把筆記本還回去了,他想著,能多背一點是一點。
六點,玩家們在食堂打了很多,可以讓他們暫時撐下去的黑色糖果。
晚自習前,
在平三的指引下,玩家們找上了秦老師。
「哎呀呀~這麼信任我?」
秦老師做出驚訝狀,「完整的人皮嘛~這個對我來說,確實挺有吸引力的。」
「不過,要交換什麼呢?」
她的眼神看向嚴牧和習冠,「是免一次補課,還是讓你們死的不要那麼痛苦呢?」
她可是很貪心的。
「欸……?為什麼呢?」
陰暗的角落裡,蘇又跳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幽幽的聲音,傳入一行人耳里。
「為什麼不來找我呢?明明我這麼好說話。」
?!
三人驚嚇扭頭一看,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鬼怪。
蘇又跳往前走了一步,有微弱的光亮,透過樹梢,落在她身上。
「我這裡,什麼都可以交易哦。」
要是能炸成油條就好了。
不過江老師估計不會給我炸的。
……
等三人從廢棄教室里出來時,全都成了一個血人。
嚴牧和習冠,還少了一隻胳膊,一顆眼球,一個耳朵,甚至……
習冠還跟蘇又跳交易了幾個體內的東西。
——不會沒了,就一下子死掉的東西。
他對自己的數學成績很有自知之明。
如果成績越差,受到的懲罰越大……
他怕他在補課課堂中就沒命了。
只能趁現在,多換一點籌碼。
……
晚自習的時候,公布了成績。
江初兩科都及格了,語文78,數學75.
不算太差,但也算不上好。
白悻然看到他的成績的時候,心頭卻是「嘖」了一聲。
學得夠快的。
人類都開始往變態的方向發展了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部分人類對驚悚世界的題,應該是不怎麼了解的。
課後,江初去看了其他玩家。
甄楚芸的分數,剛好在及格線上。
嚴牧和習冠的數學,都沒有達到及格線,甚至還有一段距離。
在晚自習第一節課,就被拉到小黑屋裡去補課了。
生死不明。
聽平三說,習冠數學分特別低,估計會被特殊對待。
甄楚芸知曉後,當即把自己剝皮交易來的那次機會,也給了習冠。
甚至沒有多少猶豫。
江初很佩服她。
這捨己為人的精神,他實在是沒有多少。
對上他的視線,甄楚芸卻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不用擔心,沒事的。」
她或許以為,江初在擔心他們。
「掙扎到最後,說不定就活著出去了呢?是吧?」
說到最後,她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喃喃道:
「放棄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話……
阿奶也說過。
江初把她的手從頭上拿下來,「你保護好他們就行了,我不用你保護。」
甄楚芸笑了笑,沒有皮膚後,她的任何一個動作看起來都有些恐怖。
「我知道你很厲害。」她說。
「……」不,你不知道。
「不用擔心我,我還有平三。」
「……」
江初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回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