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有三小隻
下午下班的時候。
雪乘著西北風又開始下了起來，看架勢，貌似又會是一整夜不停。
徐慶穿著棉鞋，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廠區大門口已經能看到不少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徐慶雙手揣進袖口中，慢慢地冒雪前行。
傻柱今天不用給廠領導做飯，正站在秦淮茹所在的第七車間門口，等著秦淮茹。
秦淮茹一出來，倆人便走在了一起。
徐慶看了一眼，自顧自地繼續慢慢走。
突然間被人踹了一腳。
車輪子嘩嘩嘩地不斷空轉，銀亮色的車把和黑皮車座也沾滿了污泥和雪。
三個弟弟妹妹，已經用火柴把爐子生著，灶台內也燒了火。
如今，家裡他這個大哥，要給兩個弟弟，樹立起一個榜樣，任何事，他都得先做，然後讓他們慢慢地學，好照顧妹妹。
徐慶則一邊將饅頭從鍋里拿出來，一邊打了顆雞蛋，倒進鍋底的開水中，又放了一些白菜和蘿蔔，熬了一會兒。
瞧見三小隻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二來，他回去還要趕緊給三個弟弟妹妹做晚飯，不敢耽擱。
冬天沒太多蔬菜，也就蘿蔔和白菜便於儲藏，而且價格也不貴。
這段時間，許大茂可謂是意氣風發，春風得意。
生火做飯，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嘖嘖.這下雪天騎車，看來果真不一樣！」
「大哥，我發現你蒸的饅頭越來越好吃了，都趕上我學校食堂的大師傅了。」
「想騎他都騎不上，只能眼紅，乾瞪眼！」
探頭在前屋問道：
「曉雅，鍋里的饅頭是誰放進去的？」
一旁的自行車，也正靜靜地躺在雪地上。
下雪天騎車本來就容易摔跤。
他自己則扭頭朝廚房走了進去，準備做飯。
如果生火做飯這種事情，徐慶不做，那兩個弟弟只會有樣學樣，啥都不做，往後的日子，想必不會好過。
結果，等他到廠門口時，瞧見早都騎車走掉的許大茂，此時正鼻青臉腫地站在雪地里發火。
哪天要是聽不見，準是其中一人不在院裡。
也幸虧沒坐，不然，也免不了鼻青臉腫。
徐慶頓時覺得，這冬季好像也沒那麼冷了。
晚飯好了，三小隻也寫完了家庭作業。
外加從醃鹹菜的陶罐里又夾了一盤鹹菜。
心中很是無語。
瞧許大茂臉上的傷，貌似還摔的不輕。
許大茂一扭頭，右腳用力蹬著腳踏子，眨眼的工夫就走遠了。
徐慶也走了，沒敢多停留。
兄妹四人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吃著熱乎晚飯，雖然只是平常不過的粗茶淡飯，但三小隻都吃的津津有味。
徐慶繼續慢慢地朝廠門口走。
瞧見徐慶回來了，三人連忙跑到徐慶跟前，伸出手不斷幫徐慶拍著衣服上的雪片。
「大哥，捂手手。」
許大茂敢帶人，徐慶可不敢坐。
「嘿，我說你小子，今天哥哥高興，樂意載伱一程，你還不願意，嘚，凍死你算了。」
「上來，哥帶你回去！」
一時間狹小的廚房內，擠滿了人，但卻一點都不擁擠。
小妹徐曉雅負責拿碗筷，二弟徐愛國端炒雞蛋，三弟徐豐銘端白菜炒蘿蔔。
見是許大茂，徐慶搖頭道：
「算啊，大茂哥，我慢慢走就成，你先回。」
徐慶很少對三個弟弟妹妹嚴厲，畢竟父母都不在了。眼下，他只想讓他們好好念書，快樂長大。
一來是太冷，雪又下的很大。
自從來到大院，他隔三差五就能見到這一幕。
徐慶接過茶缸，伸手在徐曉雅的小臉蛋上故意冰了一下。然後讓這三小隻抓緊時間寫作業。
不但幫徐慶拍掉了雪，瞧見徐慶雙手凍的通紅，還貼心地端起暖水壺，給徐慶倒了一大搪瓷茶缸開水。
許大茂因為他爹的關係，不但在廠里謀了個放映員的好差事，去年還攢錢買了一輛永久牌的二八大槓自行車。
廚房內，灶台上的鐵鍋，已經冒起了熱氣，徐慶掀開鍋蓋一瞧，裡面已經放了摻了棒子麵的饅頭。
醃鹹菜的手藝，徐慶還沒學到家。
可以說，許大茂和傻柱鬥嘴，算是大院裡的一道特色。
但此時此刻，也凍的站不住，沒了心思。
徐慶便炒了兩道菜。
小丫頭一扭頭，笑嘻嘻地朝徐慶露出了個調皮的鬼臉，嘿嘿道：
「饅頭是三哥放進去的，火是二哥生的。」
許大茂扭頭瞪了傻柱一眼，哼哧道：
「傻柱，你小子一邊去，我摔跤也比某些人沒自行車騎要好。」
徐愛國和徐豐銘，倆人則趴在炕沿上，臉上露出少年的羞澀，似乎是被淘氣的小妹揭了短，不約而同地抬手朝著徐曉雅的小臉蛋輕輕地捏了一下。
顯然，許大茂剛才騎車不留神，車輪打滑，摔了一跤。
徐慶見這倆人又開始鬥嘴。
全都衝進廚房，七手八腳地和徐慶一起將東西端到前屋炕上。
據說前段時間，經人介紹，又談了個對象。
扭頭一看，發現是同住在後院的許大茂。
徐慶趕緊出聲道：
「你們三個好好寫作業，不許再胡鬧了。」
再者，當大哥的，年紀最大，也理應照顧弟弟妹妹。
忙碌了半個小時，徐慶便將晚飯做好。
一盤炒雞蛋。
小妹徐曉雅別看年紀小，可終歸是女孩子，心思細膩，最體貼人。
即便是有人喜歡看熱鬧。
「什麼呀，這鹹菜醃的才最好，我感覺比六必居的都正宗。」
「許大茂，你這是騎自行車呢，還是讓自行車把你給騎了。」
饅頭因為被三弟徐豐銘放進了鍋里，灶台內又被二弟徐愛國填滿了煤球，火燒的正旺，也不用他操心。
徐慶呼了口氣，剛才他謝絕許大茂的好意，怕的就是這個。
一盤大白菜炒蘿蔔。
不過，很快就又都走了。
廠里其餘下班的工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駐足在廠門口停了一下。
雪地上瞬間出現了一道歪七扭八的車痕，但很快就被不斷飄落的雪花覆了薄薄一層。
這會兒正一起趴在炕沿上，寫著作業。
這時，傻柱和秦淮茹也走來了，瞧見許大茂一臉衰樣。
好在院裡有聾老太太，是個醃鹹菜的好手，經過指點，徐慶醃的鹹菜，三小隻還都挺喜歡吃的。
天寒地凍，冷的要命，這冬季可不比夏季，再加現在雪還一直下個不停。
徐慶回到屋裡時，屋內暖烘烘的。
然後用勺子盛到大瓷盆中，端出廚房。
「才不是呢，大哥炒的雞蛋最好吃。」
傻柱忍不住挖苦道：
轉念想到明天正好趕上周日，後面又是元旦。
自己也不上班，三小隻也不用早起上學，秦淮茹還能還錢。
心裡暗暗決定，明天等秦淮茹將錢一還，就去供銷社買半斤豬肉，給三小隻包餃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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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