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勁深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真,他眼神灼灼地看著她,愛慕之意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
梁知別開眼神,不自在地啃了啃水果。
傅勁深坐在她身後,手裡捏了一撮她的頭髮,她因為剛剛退燒的緣故沒有洗頭,然而頭髮依然香香軟軟,乾淨清爽,他漫不經心地將髮絲放到鼻腔下邊輕嗅,占有的意味肉眼可見。
梁知在地上坐了會兒,傅勁深怕地上寒氣重,要拉著她起來,梁知這回很聽話,乖巧地起身坐到他旁邊。
「你真要去講座啊?」她問。
「嗯。」男人點點頭,「順便送送我家小朋友去上學。」
「誰是你家小朋友啊……」梁知小聲嘀咕。
傅勁深輕笑。
「你的演講不會真要講什么小太太吧?」她手指頭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揚了揚眉毛,「不許提起我哦。」
傅勁深定定地看著她,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嘴角扯了扯,低低地笑說:「我說我的小太太,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梁知眼睛睜得比方才大多了,他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他還藏著別的小太太啊,這樣居然還揚言說要追她,一點都沒有第一順位追求者的思想覺悟,小姑娘腮幫子鼓了股,沒好氣地說:「好哦,最好是。」
她說著就要從他身邊走開,光著腳直接往旁邊沙發爬了兩格,坐定之後瞥了他一眼,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不夠遠,傅勁深還在笑,眼神從始至終就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見梁知把纖長的腿平放在沙發上,心底痒痒的,正打算伸手摸過去,就見小姑娘一下曲起雙腿,看都不看他一眼。
傅勁深撲了個空,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又寵溺。
她瞪了他一眼,打算把這寬大的沙發直接讓給這個擁有其他太太的惡劣男人,少女光著腳踩在沙發上站起身,順手拿走茶几上的水果就要往臥室走。
「去哪啊?」他問。
「不告訴你。」梁知頭也沒回,語氣故作冷冰冰的。
然而少女這副生氣吃醋的模樣也可愛得緊,傅勁深饒有興致地在她身後瞧了片刻,等到女孩馬上就要進屋將門反鎖時,他又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明明是她不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到兩人間的關係,他還沒來得及傷心,這小祖宗反倒生氣上了,女孩子脾氣來得快,傅勁深知道這得馬上哄,不然時間久了就不好哄了,他雖然在法律上是她的合法丈夫,然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感情上他在她那裡可還沒轉正呢,現在不過就是個見不得光也還沒追到她的可憐男人。
他自嘲了一番,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去,梁知正背對著房門躺在床上,小姑娘抱著大被子蜷在被窩裡,看起來只有一小團的樣子,傅勁深覺得自己一手就能將整個人抱起來。
他走近的時候,梁知嘴裡還在動,應該是躺上去之前嘴饞,順便吃了一口水果,此刻還沒來得及吞,她嚼起東西來的時候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看起來像只萌萌噠的小倉鼠,生氣都不忘吃東西,傅勁深覺得他家寶貝實在是可愛,男人站在大床的一邊,險些沒憋住笑。
梁知在他進門的時候就知道了,此刻他就站在身後,她的心跳也在不斷加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幹出些什麼,畢竟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流氓起來誰都沒他能耐。
果然傅勁深也沒負她所望,梁知僵直了脊背,他身手敏捷,哪怕她大被子裹得死緊,他也能輕易將雙手探進去,而後溫熱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都納入寬大的懷抱中。
梁知嚼了半天的水果終於吞下去,然而空氣中還殘留著瓜果的清香,傅勁深不要臉地湊到她頸間,梁知伸手往後推了推,沒能把這臉皮厚的傢伙推開。
「你幹嘛呀……」她哪怕在抱怨,語氣也是軟綿綿的。
傅勁深閉著眼輕嗅了片刻,下巴抵在她柔軟的肩頭,嗓音沉沉地低喃:「那你躺床上做什麼?」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聽得梁知耳朵痒痒的,她動了動身子,實在沒法從他強硬的懷抱中脫出身來,於是小傢伙氣鼓鼓地說:「睡覺!」
傅勁深抵在她身後輕笑:「我陪你。」
「誰要你陪啊,你該不會是忘了你只是在追我,我壓根還沒答應呢,況且還有那麼多小太太在排隊等著傅先生陪,傅先生的精力怕是不夠哦。」少女字裡行間全是醋味,梁知年紀小,吃起醋來也不知道遮掩,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然而傅勁深眼角笑意更深。
他曖昧地湊到她耳邊,輕飄飄地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葷話:「我精力夠不夠,傅太太應該最了解的。」
誰要了解他這個啊,梁知雖然純,但還不至於他這話都聽不懂,她現在恨不得用自己的手肘子把身後的男人戳死,讓他沒法再這樣沒皮沒臉肆無忌憚地耍流氓。
梁知沒吭聲,溫香軟玉在懷,她模樣又那麼乖,傅勁深要再沒點反應,就真不是男人了,他輕咳一聲,不再將人拘在自己懷中。
梁知得了空子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也不再給他這個機會。
她跑到一旁飄窗上坐著,少女穿著一身純白乾淨的睡裙,飄窗上的紗被微風吹起,撫過她精緻小巧的臉龐,傅勁深定睛看得入神,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當真是美。
半晌後,他看著梁知無奈地笑了笑,終於擺正自己這個還沒被她轉正的追求者姿態,淡淡道:「我就這麼見不得光?」
她知道他指的是講座的事。
其實他方才說的那主題,也就是逗她玩玩的,她往後還是要在娛樂圈發展,這個圈子的流言蜚語多,過早地和自己這種身份的人扯上關係,外面的傳言不會好聽到哪去,小姑娘有所顧慮也是情有可原,他能理解。
然而他又實在私心地想宣誓自己的主權,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女人,別人根本沒資格碰,最好連想法都不能有,否則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又會做出什麼令她害怕的事。
可是梁知心裡似乎跟他想的就不是同一個方向,她並不介意別人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之後就過多地揣測,然而她回學校是為了努力學習,提高自己演技的,前些天她知道自己解了約,其實倒還小小地鬆了一口氣,她沒有踏入業內的記憶,能夠解約從零開始才是最踏實最妥當的路。
娛樂圈這樣的地方,更新換代很快,她沒打算做個人盡皆知的流量明星,只希望自己演的小角色能夠被大家認可,沒了經紀公司的推波助瀾,人氣漸漸淡去是必然的結果,可是也只有這樣,她才能真真正正地重新回歸到校園,本本分分踏踏實實地接受老師的教導。
然而傅勁深的身份,是個連校長都得舔著臉阿諛奉承的存在,她擔心人人見了她都像透過她看到傅勁深那般,不敢教導不敢指摘。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看看他,臉上帶著抱歉的神色,少女欲言又止,她怕傷了他的心。
「行了行了,看你一臉委屈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到底是誰欺負誰,嗯?」男人揚揚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認了,誰讓我栽你這了呢,不讓說就不讓說唄,我讓徐改換個主題。」本來也就是逗她玩的,他知道她的立場。
少女
梁知見他鬆了口,得寸進尺起來:「你也別來學校找我嘛,被人看到了不好的……」
「誰看到了不好?老子弄死他。」男人咬咬牙,氣不打一處來。
梁知看著他難得的大男生氣質,也覺得好笑,眉梢上染上暖意,笑得調皮:「當然是我的其他追求者啊,我很搶手的。」
是啊,她可搶手了,他哪裡會不知道,他多想此刻就將她拆之入腹,誰也搶不走。
當天晚上,男人帶她回了別墅,林媽見到兩人和好如初甚至比先前的相敬如賓還要更親近一些的時候,老人家心裡也覺得欣慰得不得了。
他一進門就看見攤在地上的兩個大行李箱,梁知才收拾到一半,林媽也沒動她的東西。
傅勁深哪怕知道她就要去學校了,然而當真看到她在收拾行李,打算離開他身邊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陣悶得慌。
傅勁深隨意靠在一旁看她,黑著臉沒有上前幫忙。
沒心沒肺的球球正歡快地在兩個敞開的行李箱之間跳來跳去,男人懶懶地瞥了它一眼,心裡暗罵道:「蠢東西,你的小靠山都馬上要拋棄你了,還高興得起來。」
梁知一個人忙進忙出,林媽看了眼,打算上前幫幫她,畢竟這三年來都是她照顧太太,知道先生對太太好,都快把人寵成什麼都不會幹的小嬌花了,如今有這麼多行李要收拾,她怕她吃不消。
然而她都還沒靠近那頭,半途中就被傅勁深攔下了,他面無表情淡淡道:「讓她自己折騰就成了。」
男人心中暗暗地想,最好是丟三落四地忘了些什麼在家裡,他能時不時給她送一趟。
梁知哪知道這傢伙的壞心思,一股腦地扎在兩個行李箱之間,傅勁深偶爾漫不經心地走近她旁邊,趁小女人沒注意,隨手將她放進去的東西又偷偷拿回出來一些。
梁知收拾半天,雙手叉著腰看著莫名其妙少了東西的行李箱犯嘀咕:「我記得放進來了的呀……」
傅勁深在身後意味不明地笑。
他安慰到:「慢慢收,不著急。」
最好是收上個十天半個月,越久越好,能晚去一天是一天吧。
梁知仰頭沖他笑笑:「嗯。」
而後又將無辜的小球球從行李箱中捉出來,小姑娘嗓音嬌軟地教訓它:「球球,是不是你,不許搗亂哦。」
球球委屈壞了,可憐巴巴地在她腿邊蹭了蹭,扭著屁股往傅勁深那邊走。
「汪嗚!」小傢伙膽大包天地跟他理論。
傅勁深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它,扯了扯嘴角嘲諷它:「蠢狗。」
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