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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 Highness

2024-08-12 23:00:04 作者: 耿其心
  被啵動的喉尖一頓,更加瘋狂地上下翻滾。

  男人的眸心也震動,瞳孔放大。

  一起放大的,還有印在他眼中的她的倒影,以及再也遏制不住的,刺破桎梏的念想。

  「想好了?」男人貼近她耳畔,唇間噴薄出滾燙的吐息。

  他低沉發啞的聲線,也如最後的警報般,一下一下震動她的神經和心臟。

  後腰被他強勁的手臂掐得隱隱作痛,半跪的膝蓋感受到一觸即發的力量。

  倪裳聽見自己的心跳更加放肆,也更堅定。

  像他一樣,她也有渴望,只不過不似男人外顯,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膽地在心中:想要被疼愛,被擁有,被……

  悸動不已睫尖輕顫著,倪裳收緊勾炎馳脖子的胳膊,湊近在他的唇角處點了一下。

  然後,她就看見男人的額角突地鼓起筋脈。

  「艹!」

  炎馳低低罵出一聲。

  他腦中那根弦,是徹底繃斷了。

  「是不不想活了,嗯?」男人一字一句,近乎惡狠狠地威脅,「老子今天非……」

  極其直白的粗話,壓低成為只有她能聽到的私房蜜語。

  還沒來得及心跳,嘴唇便被重重吻住。

  無情碾壓,狂放撕咬。

  簡直像一頭又凶又狠的猛獸。

  倪裳吃痛,眉心微蹙。纖長的脖頸卻如一隻瀕死的天鵝般不自覺拉長,甘為獵物。

  直至唇,耳廓,連帶鎖骨窩都被洗滌濕漉,她的唇顫著,哦出一些自己也聽不懂的咿吖聲調。

  兩手報復,發泄一般撫搓他緊繃到極致的下頜線,以及粗糲刮手的胡茬……

  被夾起的綢緞長發,與極細的兩條肩帶一起滑落。

  一整顆心都被柔情溫軟,又捲起一層又一層的褶皺漣漪。

  炎馳卻突兀地,意外停了下來。

  倪裳懵懵然,唇瓣還慣性般囁嚅了好幾下。

  「……嗯?」她睜開兩隻已經失焦的眼睛看他,像只無辜又勾人的小動物。

  這樣的眼神讓炎馳簡直要極盡畢生的克制。他咬了下後牙,又低又窄地擠出三個字:「等我下。」

  男人說完就起身繞過屏風。他也沒換衣服,直接抄起沙發扶手上的外套,出門了。

  倪裳可憐兮兮地嗚嗯出一聲。專屬暖爐走了,她只好在被面下蜷緊空落落的身體。一隻手也在空氣里虛虛握了兩下,像是還在攀抓男人強勁的肩背。齒尖也不甘又難耐地咬上被角……

  過了好像有一百年那麼久。

  門終於重新被推開。

  倪裳摁住胸口的被邊,緩慢坐了起來。

  「你幹嘛去了呀?」她嬌嗔又埋怨。

  「巷口的便利店。」炎馳簡略回答,轉身又進衛生間洗手去了。

  倪裳微怔。看著被丟在床邊的外套,她已然隱隱猜到口袋裡會有什麼。

  也果不其然。

  男人從兜里摸出紅色小方盒:「為買這,走的這一段兒——」

  他頓住,撩起眼皮玩味睇她:「是我走過最長的路。」

  倪裳:「……」

  倪裳抿唇不接話,一顆心卻突突躍出甜絲絲的蜜意。

  看,即便是在最後一刻,他疼惜和保護她的決心,也勝過了最原始的本能……

  等到炎馳拆開外包裝,倪裳就笑不出來了。

  這裡面,有好,好幾個啊!

  男人欺身過來,帶來蓄勢待發,再無忌憚的雄性荷爾蒙,以及惡劣又別有意味的調笑。

  他咬她耳朵,說:「一個都不許浪費。」

  ****

  鐘錶的時針行至零點,敲響新一天的第一次報時之際,倪裳終於得以喘-息。

  但也只是極為短暫的一個休止符而已。

  她口齒不清的告饒,嗲到自己都臉紅的撒嬌,似乎都無法阻止炎馳一而再,再而三的決心。

  他似乎對自己的表現並不很滿意。


  用男人的話說就是:他已經證明了自己並沒有說謊——他的確就她這麼一個女人。

  但現在,他要證明自己真正的實力了。

  老舊的紫檀木架已經不堪重負,炎馳一把抱起女孩,索性繞到屏風外面。

  倪裳被迫像樹袋熊一般掛在男人身前。

  一步一顛,直衝天靈蓋的感覺。

  她尾音碎了,眼神也跟著變了。

  腳踝上的玫瑰金手鍊兒搖搖晃晃,帶出一聲比一聲急促的,撓人心肝的鈴兒細響。

  他們停在窗邊,那台老式的立鍾之前。

  倪裳在沉浮與恍惚中看著錶盤,覺得自己可能要這樣看著時針走上一圈,甚至走動一晚上的架勢……

  還真是,哪兒哪兒都契合,怎麼樣都得勁兒。

  麥色的小臂與白如雪的腿彎,分明就是交疊和諧的黑白琴鍵,輕易奏出行雲流水的篇章。

  強勢精猛的,一擊便是征服;

  溫軟如水的,聲聲都有俘獲。

  不多久時,鐘面的玻璃上印出汗漬斑駁的指痕,窗戶也暈開團團氤氳白霧。

  他們好像兩顆天生就該長在一處,又註定纏綿不休的植物,從彼此的根株中汲取隱秘的能量和樂趣。

  一併迸發出蓬勃的生命力,男人的額角滑落汗珠,順著他那野性到極點的下頜線,滾過印著牙印的圓喉結。

  倪裳看得失了神。

  所有的知覺都被他剝奪,她卻好像,又隱隱約約嗅到濃郁的馥郁。

  ——那是她的騎士以荊棘,刺破冬夜裡的第一朵紅玫瑰,盛放出濕漉漉的幽香。

  **

  離屏風最遠的窗戶被推開一小道裂縫。

  最怕冷的倪裳卻沒有異議。

  到處都瀰漫著難以言喻的氣息,急需置換新鮮空氣。

  縮在自己專屬暖爐的懷抱里,她也不冷了。鼻尖縈繞著雄性燃燒過後的荷爾蒙,她從頭髮絲到腳趾尖都有種被安慰與疼愛的充盈滿足感。

  她後背的弧線已經全然貼合他堅實的胸膛,男人從身後緊密擁她入懷,前所未有地溫柔吻慰她。

  他為自己的忘情與魯莽道歉,又靠近她耳廓,用一些難以啟齒的言辭,悄悄告訴她她有多讓他著迷。

  恨不得死在她這兒……

  炎馳的指虛撫過他新寵的翩躚蝴蝶骨時,倪裳戰慄更甚,她嗚出一聲,條件反射般像剛才一樣嬌嗔告饒:「不要……你討厭!」

  她的嗓子早叫劈了,喉音沙沙的啞,可憐又可愛。

  「好。」炎馳一手搭上床頭,把空蕩蕩的小盒一巴掌拍扁,示意她看,「也沒有了。」

  倪裳:「……」

  他還真是,言出必行,物盡其用。

  沒有了,他也不閒著,一會兒她撥弄微潮的細碎髮際線,一會兒又揩掉眼角的生理性淚痕,最後還貼心地為她端來一杯溫度適宜的水。

  待她補充完水分,他的好奇心與好勝心又爆棚,迫不及待地關切她的感受與評價。

  ——怎麼樣?

  喜歡麼?

  給你男人打多少分?

  倪裳羞於言表,男人卻不依不饒。

  ……煩死個人。

  饞的時候像條狼一樣盯著人不放,吃飽了,又變成一條黏糊糊的大狗,摟著她不撒手。

  最後給他纏磨的沒有辦法,倪裳紅著臉,聲音儘可能的低:「最後……不喜歡。」

  男人稍作回憶,眉梢輕動:「為什麼?」

  他可喜歡死了。

  喜歡駕馭一切的掌控感,也喜歡看她又柔又媚的蝴蝶胛。

  倪裳掐他手背,赧然又埋怨:「我都看不見你啦……」

  她很隱晦地表示,她還是喜歡被他抱著。

  喜歡被他牢牢托起的安全感,喜歡與他鼻息交融,唇齒相依的親密。

  最喜歡的,還是直觀地感受男人強悍的力量——他一條胳膊,就可以支撐她一整場……

  炎馳無有不應,又抱著她去了衛生間。


  浴後的水汽還沒擦淨,倪裳的眼睛就睜不開了。

  她被從裡到外的反覆磋磨,早都太累太累了。

  吹頭髮,換衣裳,清理現場……這些就都交給不知疲倦的男人吧。

  倪裳幾乎是秒睡。

  但不知道是多巴胺釋放過度,還是亢奮的大腦不肯休眠,她睡得並不安穩。

  甚至陷入一個冗長,不怎麼美好,想醒卻怎麼也醒不了的夢境。

  夢中被鎖在房間,怎麼拍不開的那扇門,終於隨著陳熾的回歸,有了新的結局。

  雖然,這個結局並不美好,甚至將她引入更為混沌的夢魘。

  正如生日那天炎馳及時現身,現在,他又再恰好不過地出現在她的夢裡,牢牢擁抱無助的她。

  而她也確實,被他切實地摁進了懷裡。

  男人聽到她的夢囈,溫柔輕喚:「崽崽?」

  他的吻也落上她眼角。

  「乖,不怕。」

  她緊閉又緊皺的眉心被撫平,腦袋依戀地蹭進男人懷裡。

  「炎馳……」

  「嗯,我在呢。」

  「睡吧。」

  倪裳鬆緩吁出一口氣,嘴角緩慢噙出淺淺笑意。

  不會再有噩夢了。

  只要呼喚騎士的姓名。

  他會守衛漫漫長夜,哄她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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