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

2024-08-12 23:00:10 作者: 耿其心
  倪裳嘴角翹起來。她伸手在男人堅實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你就會哄我……」

  當初她就是給他連哄帶騙弄到手的。

  但能怎麼辦呢?

  直到現在,她也還是,好喜歡。

  炎馳彎唇低笑了,沒受傷的胳膊抬起來摸上老婆的臉蛋。

  他們又是四五個月沒見。

  男人指腹上輕輕摩挲的薄繭,向她裹挾而來的深幽目光,都帶著繾綣的想念。

  「累不?」

  「你先睡會兒,我去沖個澡。」炎馳親了親她眼下的小紅痣,「晚上這邊正好有個啤酒狂歡節,帶你玩兒去。」

  倪裳笑著軟聲:「好。」

  「我不累。」她又說。

  她飛了十多個小時過來,但男人買的航班很不錯。晚上從錦都出發,起飛她就睡了,醒來吃了一頓就到了,真不怎麼累。

  炎馳唇邊勾出痞壞笑意:「那等我洗完,咱先練習一下剛說的事兒。」

  倪裳不解:「練習什麼?」

  男人眉梢挑了下:「生孩子的事兒。」

  倪裳反應了兩秒,很是無語:「你,你胳膊都摔壞了,怎麼還想著……」

  腰肢被箍住,整個身體輕而易舉就被拉到他腿上。

  男人身體力行地彰顯著自己的力量和渴望。

  他又貼近她耳廓,暗昧低聲:「老子一條胳膊也能把你抱起來扌——」

  倪裳趕緊抬手蓋上男人的嘴,阻隔虎狼之詞。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葷話滿天飛……

  她卻好像永遠做不到淡然處之。還是像剛戀愛一樣,輕易就臉紅耳熱……

  炎馳摁住她手腕,親了親她手心。他又把倪裳從腿上放下來,長腿邁向浴室。

  「我先洗。」

  倪裳看著男人別在身側的胳膊,問他:「我幫你吧?」

  炎馳背影頓了下:「不用了。」

  他徑直走進衛生間關上了門。

  倪裳的眉心敏銳動了動。

  他不對勁。

  平時在家她洗個澡,男人興致起來了,都非要和她一起洗。

  今天這麼長時間沒見,他怎麼還……

  倪裳瞟了眼桌面上的病歷,起身往浴室走。

  手握上門把向下,門沒鎖。倪裳沒敲門,推開門徑直走進去。

  花灑下的男人明顯一驚,第一反應是拿過浴袍往身上穿。

  倪裳走過去,炎馳關掉水,穿著濕噠噠的浴袍走出淋浴房。

  倪裳幽幽看了男人好幾秒,狐疑,嗔怨又心疼的小眼神:「你是不是受傷很嚴重?」

  炎馳笑了下:「沒有啊。病歷不都給你了麼。」

  倪裳皺眉,伸手扯男人領口:「我看——」

  炎馳側身避開了。

  「真沒事兒。」

  對上老婆幽幽的目光,男人認輸般闔了下眼皮,抬手扯腰帶。

  「成,給媳婦兒看。」

  浸滿水的沉重浴袍被啪地扔在一邊,男性完全成熟的,強勁的軀體大落落展露出來。

  早都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倪裳的心卻還是止不住悸動一跳。

  男人正處賽季,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在競技的巔峰狀態,力量感十足,每一根肌理都是堅硬噴張的,麥色皮膚上滑落的水珠都荷爾蒙滿滿。

  都說男人結婚後會發福變醜,她男人倒好,結婚後身材還越來越好了,用網上粉絲的話說就是「簡直帥瘋了」。

  倪裳顧不上臉熱,視線直奔老公受傷的肩背。

  從右後肩到肩頸處,淤青紅腫一大片。

  在醫院應該已經冰敷和固定過了,傷口也做了防水處理。

  倪裳松出一口氣,目光垂落,又突然頓住。

  她瞪大眼睛,很輕地抽了一口氣。

  男人結實的窄腰上裹了一層保鮮膜。


  透明的薄膜繞過結實的腹肌和脊背,覆蓋肋邊的彩色紋身。

  紋身被膜上的水汽氤氳,色彩不清晰,但很明顯,是一個小皇冠的樣式。

  倪裳怔然抬眸:「這個……」

  炎馳有些無奈地彎了下唇:「沒紋好,還差點。」

  他隨手抄了條毛巾在腰腹上抹了把,慢慢揭開保鮮膜。

  「本來約好訓練完去補最後一點顏色,等你過來,就都完事兒了。」

  精心預備的大招驚喜,以這樣不完備的形式呈現在她面前,炎馳有些挫敗地擰了下眉。

  「誰他媽成想練完就進醫院了……」

  倪裳沒說話,定定看著男人身上的紋身,睫尖輕顫。

  紋身紋在左側最下面那一塊腹肌旁,堪堪浮在人魚線之上。圖案不算大,頂她半個巴掌,但特別精緻。

  金色的小皇冠是立體的,冠頂鑲嵌的紅寶石顏色還沒補全,但已然閃熠生輝。

  下面,花體阿拉伯數字鐫刻出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旁邊還有兩個英文字母——zz.

  崽崽。

  是她的皇冠。

  騎士為他的公主加冕的皇冠。

  倪裳突然想起以前和男人的一次對話。

  她早就發現了,他們車隊裡的人基本都有紋身,不少人一整條胳膊都紋滿花臂。可炎馳身上除了兩塊疤,乾乾淨淨。

  她好奇問男人怎麼沒紋身,炎馳回答他不樂意弄那玩意兒,賊疼。

  倪裳當時大笑,說哇馳神居然還怕針扎啊。

  屁股上挨了好幾巴掌後,她也不敢再拿這揶揄他了。

  可現在……

  倪裳很慢地眨了下眼睛,目光又凝到紋身之上。

  他體脂本來就低,紋的這個位置更是只有薄薄一層筋骨。人魚線上盤亘著細小的青色筋脈,又因為紋身,都微微紅腫起來。

  看著就很疼……

  倪裳心裡微妙又火熱地動了下。

  她抬眼深深看男人,輕聲:「怎麼突然想起紋身了啊?」

  炎馳唇邊牽了一下:「不好麼?」

  「老公把你的皇冠帶在身上。」他抓上她的手伸向肋邊的紋身,「也就把我的公主帶在身邊了。」

  不是想紋身。

  是想你。

  你是我的肋中骨,本就該刻在我的皮膚上,融進我的骨血里。

  炎馳低頭吻她唇角:「喜歡不?」

  指尖觸到紋身紅腫的邊緣,倪裳的心裡湧起密密麻麻的觸動。

  「疼不疼呀?」她小聲問他。

  「疼。」男人低低沉聲,一側眉玩味挑起來,「媳婦兒給吹吹?」

  他故意逗弄臉皮薄的小女人,卻看見倪裳眼神灼灼看他一眼,真的,豎直蹲下身來。

  炎馳一怔,渾身都僵住。

  女孩微涼的唇瓣,與濕熱的吐息混交,輕輕印在金燦燦的小皇冠上。

  皇冠隨著男人驟然緊繃的腹肌痙攣縮動。

  倪裳親了親皇冠上未完工的寶石,又在屬於他們的日期上啄了一下。

  臉側灼燙到極限的熱量烘烤她的眼睫,心跳,還有愈發放肆的渴望。

  她咬咬牙,猛地一偏頭,一下子吻住……

  炎馳額角跳起青筋,腦中轟然長鳴。

  喉結激烈翻滾的聲響之下,他又隱約聽到窗外響起了喧囂。

  那是興奮的市民,在為今晚的狂歡做準備。

  但他知道,他的狂歡,已經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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