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命運之手
宿命之環注視著遠處的真實造物主，就在真實造物主出現的同時展現出了自己的權柄。
即使在現在的命運天使的身後有著那現任的上帝作為祂的後盾，宿命之換也依舊遵循著自己的本能向著聚合的道路走去。
在剎那間，陰影、太陽、風暴，瞬間遮蔽了天空，和天上愈演愈烈的宿命糾纏在了一起。
而在遠處，灰色的霧氣變得愈發濃烈，最終幾乎讓整片霧氣都呈現出了一種深沉的黑色。
……
嘎啦、嘎啦——
一道道空間崩裂的聲音在命運女神面前響起，這聲音就像是玻璃破碎時候發出的響聲一樣，清脆而又迅速。
周圍像是八卦和畫符的符號在命運女神的面前迅速的亮起，似乎在拽著某樣東西，將祂從這個世界之中拽出來。
與此同時，潮水一般襲來的血紅色籠罩了命運女神的頭頂，將周圍都染的一陣赤紅。
命運女神略微抬起頭，看向天上那一輪驟然顯現出的，散發出了血色光芒的紅月。
「母神，你為何要阻止父親的降臨呢？」
祂的聲音逐漸變得中性，變得渾厚而不可置疑：「我的孩子，你為何要阻止我的降臨？」
看到命運女神此刻的模樣，墮落母神並未說什麼，只是讓周圍的血海不斷的滋生著——周圍本無生命的空間開始「生育」著自己，將裂縫逐漸癒合。
這旺盛的生命力將周圍原本已經開始破碎的空間催動的癒合，就在同時，一種極為飢餓的聲音在母神的身後忽然傳來，吞噬了一部分的血色海洋。
出現在此處的是一隻身軀極為龐大，似乎環繞著整個星球的巨大蠕蟲，祂緩緩的探出頭，就像是要將這片大地完全吞噬一樣。
在祂的口器處是深邃的，只要看上一眼就近乎無法讓目光逃離的黑洞。
血紅色的潮水向著其中涌去，讓空間的破碎變得緩慢了起來。
相比於其他神靈，雖然宿命之環和原初飢餓同樣獲得了一個超脫器官，但是相比於支持高維的那一批，祂們更不希望高維將這個世界重新塑造。
又或者說，祂們兩位站在中立的地方。
在祂們看來，高維者能贏過最初的概率並不是太大，祂們不想賭，也不想被最初清算、被從存在的概念上完全抹消。因此，祂們選擇支持最初——也就是現在命運女神喚醒的這「福生玄黃天尊」。
上帝已然沉眠，而現在命運女神所喚醒的最初是擁有福生玄黃天尊的人格最初。
而在福生玄黃天尊的身上，同樣有著高維所做的超脫實驗，但問題就在於那個實驗失敗了——不是高維的「手術」出了錯，而是天尊拒絕了超脫。
但就在與此同時，在站立在那裡的命運女神的身上忽然開始腐敗，空間破碎的速度也開始再度減緩。
晦澀的綠光在周圍亮起，像是燃燒著的綠色火焰一般攀附在了命運女神的軀殼之上。這道綠色就像是一顆腐爛的流星，讓此處的權柄和儀式失效。
一隻隻眼睛在黑暗之中浮現，注視著正在喚醒最初的命運女神，祂們屬於衰敗君王。
同樣作為超脫者的衰敗君王選擇了高維者！
墮落母神的眼睛微眯——說是眼睛，其實是祂那龐大身軀上的一道道血紅色裂縫正在緩緩的睜開。
祂看見，在那不屬於這個宇宙的宮殿之中有一個意志即將甦醒。而在那個混沌而至高的意志核心處，有著一顆墮落母神熟悉的正在跳動的「大腦」。
那顆大腦的姿態就像是結晶一般，在其中密布著各種各樣的網格和絲線，將這顆大腦分割成了一塊又一塊不同的部分。
這些網格和絲線就像是最纖細的玻璃管、穿過了大腦的每個部分，在這器官之中，似乎有著散發著光芒的液體在流淌。
墮落母神似乎聽到了什麼，祂收回視線，迅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那血紅色的潮水已然宛如潮汐一般退去，只留下幾個面面相覷的外神，但在那破碎的空間之外，卻再度浮現出了幾道暗金色的枷鎖。
……
托爾茲納從一處墓穴門口走出，在祂的手中一團像是心臟，但又像是荊棘的非凡特性緩緩的化為液體，順著托爾茲納枯槁的手臂向著祂體內流淌而去。
在祂捆縛著大量繃帶的身上有著許多的束縛的痕跡，似乎要將祂高高吊起。祂看向遠處，在那裡，似乎有著一顆倒懸之樹在空中漂浮著。
儘管高維已經對那份「深淵」途徑的唯一性做了處理，但是被縛者的途徑卻在這裡依舊散發著強大的聚合作用。
這兩條途徑直接屬於外神欲望母樹。讓欲望母樹順藤摸瓜的找到了這裡。
好在，除了被縛者途徑之外，其他的屬於外神的途徑都不存在於現在從地球之中脫胎的幾座星舟之上。
托爾茲納雙腿用力，從星舟之中飄起，直接來到了庇護星舟的穹頂之上。
在被縛者途徑集齊，真神即將出現的時刻，托爾茲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在給欲望母樹指示著星舟的方位。
在祂身邊身穿繁複晦暗長裙的蕾妮特·提尼科爾和緊閉嘴唇、一言不發的莎倫出現在了她的身邊，似乎想要跟隨著祂一起離開星舟、前往宇宙，但是卻被「被縛之神」托爾茲納所阻擋了下來。
「祂是我要面對的敵人，你們無法面對祂，而且我有著其他的幫手。」
托爾茲納對著自己面前的莎倫和蕾妮特說道，兩人沉默了片刻——從來到這裡開始祂們便一言不發。
然後便消失在了托爾茲納的身邊。
儘管莎倫想要說，自己可以嘗試將墮落母神召喚過來，但是又覺得不妥。
托爾茲納閉上雙眼，融入了蒼穹之中。祂看著天上，身上的非凡特性開始前所未有的聚合，此時的祂已經接近於一位真神。
由於自身被欲望母樹控制的長久的時間，祂現在的狀態已經接近於完成了「被縛者」成神儀式的天使之王，只不過還差上一些關鍵的儀式要素才能徹底完成聚合。
不過，在脫離了束縛著自己的星球和外神的控制之後，托爾茲納自然就能夠成為被縛者途徑的真神。
看著遠處那向祂鋪天蓋地的湧來的「暗影世界」，托爾茲納毫不猶豫的展現出了自己的神話生物形態。
此時的祂不再壓抑自身，身上的惡意顯得無與倫比的張揚。
祂就像是在茫茫星海之中的一個信標，祂知道自己無法對抗欲望母樹，因此祂選擇……搖人。
迅速的生長而出的枝條將托爾茲納的身體籠罩，托爾茲納似乎融入了其中，但是下一刻，無比巨大的陰影就在欲望母樹的身後浮現。
鮮血構築的海洋頓時在宇宙中不斷滋生，在欲望母樹的頭頂浮現出了一顆讓欲望母樹感到熟悉的星球，這是祂在過去的數千年的鄰居墮落母神所寄宿的月球！
欲望母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星舟越行越遠，而祂的身上則是不斷的滋生著漆黑和血紅的生物，將欲望母樹一時間控制在了這裡無法離開。
而「被縛之神」托爾茲納則是隨著墮落母神一起化作了一顆流星，向著現在的地球所在的方向迅速而去。
祂有些不甘的嘶吼了一聲，但是並沒有什麼作用。
欲望母樹此時被墮落母神用某種權柄死死的束縛在了宇宙的邊緣，儘管墮落母神的封印並不像天尊對源質的封印那麼牢固和強大，但是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讓欲望母樹從中脫離。
而更缺德的是，高維俯視者在讓當時探索航道的克萊恩安排星舟的時候，「一不小心」讓他把星舟傳送到了宇宙的邊緣，「一時不察」的沒有封印好「被縛者」的氣息。
這導致欲望母樹即使專心致志的破解完封印選擇直接趕回去也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等到祂回去的時候，恐怕爭奪源質的戰爭也早已落下帷幕。
到了那時候，說不定等欲望母樹回到西大陸準備尋找暗影世界的時候，會聽到自己的暗影世界對自己說，「伱才是來者」。
此時，某些異樣的聲響吸引了欲望母樹的注意。欲望母樹調動自己樹枝上孽生的無數視覺器官向著那裡看了過去。
但是欲望母樹卻有些驚悚的發現，宇宙的邊緣在緩緩的破裂。
似乎有著什麼以一種恐怖的姿態將整個宇宙進入包裹，從外而內的將整個宇宙吞噬。
——宇宙的終點快要來了。
「宇宙的終點快要來了。」高維在黑夜女神的耳邊私語著，黑夜女神站在一片平靜的水面上。
在這裡，甚至連「永暗之河」都似乎停止了流動，讓一切都變得靜止了下來。
黑夜女神握緊了自己手中由「紅祭司」的唯一性和非凡特性所凝結成的長槍。祂將手中這柄長槍握緊，向著前方自如的走去。
「我知道。」
黑夜女神知道，因為現在只保留了一份「魔女」途徑的唯一性的毀滅天災已經來到了祂的面前。
——毀滅天災是被命運送到祂的面前的，黑夜女神突然感覺有些悲哀。
這個宇宙歸根結底出自於最初的意志，而最初的意志就是祂們這些最初的孩子無可違抗的宿命，是無法違抗的「命運之手」。
——非凡聚合定律。
——非凡特性不滅。
即使現在祂們能夠保有自己的意志，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一個和曾經的舊日、曾經的最初意志不同的舊日支配者。但只要這兩條定律不改變，祂們就永遠無法逃過讓最初甦醒的命運。
在足夠漫長的時間尺度上，最初的甦醒就是必然的結果。
黑夜女神提起槍，向著前方走去。
既然命運將毀滅天災送到了祂的面前，那麼祂就成為註定從自我開始毀滅的第四位支柱，連同最初一起毀滅。
「他們怎麼樣了。」
黑夜女神神色平靜的詢問道，下一刻，一幅畫面就已經傳遞到了祂的眼前。
黑夜女神看著現在正被高維所設置的屏障在宇宙崩裂的邊緣保護住的現在上的魯恩共和國與黑夜教會的人們此刻的樣子，祂的嘴角略微上翹，但是又很快的抿了下去。
「這是你的儀式？」
黑夜女神並沒有得到高維的回答，但這已經說明了很多。
祂將自己手中的長槍從毀滅天災的胸膛中抽出，散發著混沌色彩的魔女途徑的唯一性融入了祂手中紅色的長槍之中。
——黑夜女神倒轉槍口，毫不猶豫的將長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祂的動作沒有一絲的遲疑，隨著這柄融合了毀滅天災的全部特性的長槍貫穿進黑夜女神的胸口的瞬間，祂腳下的「永暗之河」和祂頭上倒懸著的「災禍之城」一個上升、一個下降，黑色和紅色緩緩的交織融合在了一起。
撲通，撲通。
——在黑夜女神被自己手中長槍貫穿的胸膛處，一顆晶體化的心臟在緩緩的跳動著。
當宇宙迎來終點，命運會將毀滅天災和永恆之暗匯聚到一起，到了這時宇宙的起點，時空歸一者、萬物歸一者，「宇宙奇點」將不可阻擋的出現。
已有之事後必再有。在千萬年之前，最初甦醒的前夕，「宇宙奇點」就以這樣的方式出現，而再度響起的末日的鐘聲也將拉開諸神黃昏的帷幕。
……
「老頭，我剛才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倫納德坐在黑夜女神教會廣場前木質的長椅上，看著被「蒼穹」籠蓋的天空，顯得有些閒適。
在他的身邊，周圍行走著的普通人卻和曾經沒什麼不同，在廣場的邊緣，數輛電力驅動的單車以不算快的速度路過。
現在的天空是藍色的，但是對於倫納德這樣的塔羅會成員來說，他毫無疑問的是知道這天空是神靈力量構築出的虛假蒼穹。
在他的身邊有一個穿著不對稱服裝，但是身上衣服的材料和做工都極其考究的老者緩緩的低下了頭，祂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
「你怎麼每次都在這時候靈感爆發……」
「你但凡能夠在其他地方用上你獨樹一幟的靈感，你都能成天使了……」
倫納德撇了撇嘴：「又在嘲諷我，你看你家親『孫子』莫貝特都不理你，去陪他妻子了。現在願意陪你的就我一個了，就這樣你還天天嘲諷我？」
還不是你這混小子到現在還單身？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呵呵的笑了一聲，並沒有回應倫納德的話。倫納德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在他的面前驟然的打開了一道門。
數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從中顯得狼狽的走了出來，但是和後面的人相比，他們還算是比較「正常」的。
在倫納德震驚的眼神之中，還有大量的、大小各異、樣貌各異明顯就不是人類的生物從門中蜂擁而出。
倫納德略微張了張嘴，聽到自門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倫納鏟，趕緊幫克萊恩接一下人。」
你們這，有的猜的還蠻準的，不過也沒全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