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末日行舟
「啊？接人？」
看著眼前的「難民」，倫納德有些茫然的回了一句，全然沒有反應過來和隔空和自己對話的是遠在西大陸的高維：
「這些都是我要接的人？他們看起來有點、嗯……」
有很多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人啊……
但是就在此時，倫納德發現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消失了，眼前的門在吐出了最後一個人之後就開始迅速的收縮、消失。
倫納德看到自己背後的帕列斯·索羅亞斯德臉皮抽動了一下：
「你還在等什麼？你不知道，星空裡面也有著神靈的眷屬、有著神靈的信徒？」
「這很值得驚訝嗎？」
雖然是外神，你確實不應該知道……但是還是得抽伱！同樣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大批量的星空居民的帕列斯在不由得心中暗想。
祂嘆了一口氣，對著自己面前的倫納德說道：
「別在哪裡干站著了，先把他們帶到黑夜教會之中。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教會的主教和天使負責。」
倫納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遲疑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對著帕列斯開口：
「說起來，他們為什麼突然會到這裡來？我們從原本的地方逃離了出來，現在他們也來到這裡了？」
帕列斯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愚者』和……的計劃終於到了最後，而且，末日可能要來了。」
「『愚者』……」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倫納德喃喃自語道：「那，克萊恩……」
帕列斯忽然笑了起來，乾瘦的手高高揚起，然後啪嗒一下輕輕的砸在了倫納德的頭上。
「別想這麼多了，小子。按照你的那個朋友的實力，你現在可不是你幫上忙他的忙。呵呵，別說是你了，即使是我和其他的天使也幫不上他的忙。」
祂將下一句話拉的很長——當然，此刻的倫納德卻是不知道帕列斯隱含的意思，只覺得是克萊恩現在已經成為了天使之王。
帕列斯有些敷衍的開口：「畢竟他可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啊……你才剛剛成為半神，還沒有序列三，等你什麼時候成為天使再說吧。」
「天使啊……」倫納德頓時變得有些愁眉苦臉，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對著眼前的帕列斯開口訴苦：
「老頭，我說實話，我覺得我消化的速度還是挺快的，雖然比不上霍爾主教和克萊恩，但是我序列四的非凡特性已經快要消化完了。只不過，我的貢獻一直沒有積攢夠。」
「都有塔羅會了，你還非要一步步的從黑夜教會這裡積攢貢獻幹什麼……我們又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算了，沒什麼。」
帕列斯忍不住的小聲吐槽道，在發覺自己身側的倫納德開始用清澈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時候，祂搖了搖頭：
「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很好了。對你這樣的小傢伙來說自然有人為你們負重前行，可惜……」
說到這裡，帕列斯看向了倫納德，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道詭異的光：
「小子，有一件事情你似乎還並不知道，這是來自遠古太陽神時代的秘密。」
「是什麼？」倫納德下意識的開口道。
帕列斯嘿嘿的笑了一聲：「其實黑夜途徑除了能夠和死神、戰神途徑互換之外，也同樣可以和『獵人』與『魔女』互換途徑。」
「你到底想說什麼？老頭？而且，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倫納德謹慎的對著自己眼前的帕列斯說道，帕列斯則是嘿嘿一笑：
「讓你聽說了那還能叫秘密嗎？這可是連當時的死神都不清楚的事情！」
「……其實，我這裡正好有一份魔女途徑的非凡特性，從序列二到序列三的都有，你考不考慮轉到魔女途徑？」
倫納德急了：「哎——你這就過分了啊，老頭！」
帕列斯哼哼唧唧的說道：「別人想轉途徑，我還不幫他轉呢……逆徒！」
過了片刻。
「是的，就是這樣，安東尼大主教。」
隱去了自己差點對轉到「魔女」途徑起了興趣的事情嗎，在講述完自己之前的經歷之後，倫納德長長的出了口氣。
帕列斯坐在他的身邊，和一邊的奧黛麗低聲的交談著。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剛才一直在講述，但是倫納德還是總感覺老頭和奧黛麗交流的時候顯得格外小心。按道理說，奧黛麗大主教的序列和在教會的地位應該還沒有老頭高才對啊……
帕列斯用眼角的餘光狠狠的瞥了思維有些發散的倫納德一眼。
安東尼·史蒂文森抿了一口茶，祂合上了自己的雙眼：「我知道了。」
「倫納德，這件事情不要外傳，即使是其他的大主教也一樣沒有權限知道這件事情。將這些事情停留在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的程度，就可以了。」
安東尼閉著眼，嘴角微微彎起：
「此時事關重大，這是女神的旨意。」
女神的旨意？倫納德坐姿立刻變得端正：
「好的，我明白了。」
安東尼·史蒂文森在聽到了倫納德的回答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索羅亞斯德先生，之後就拜託你幫我檢驗一下我關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態度，防止……我們之中出現被影響的人。」
現在的黑夜教會和當時的大地母神教會一樣，也是使用了兩套非凡者共同管理教會的方案，一方是屬於黑夜女神現在那五條途徑的非凡者；而另一方則是其他途徑的非凡者。
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保證能夠讓黑夜教會的高層不收到虛假的神諭，確保不會是那些由其他神靈傳遞來的信息擾亂他們的判斷。
「那另外的兩片大陸？」
帕列斯敲了敲桌面對著安東尼提起了其他兩座大陸的事情。
安東尼·史蒂文森思索了片刻，緩緩的搖了搖頭：
「暫時不用向其他大陸傳遞信息，『女神之眼』閣下和蕾妮特·緹尼科爾閣下、『節制』女士都在南大陸，他們有著足夠的能力處理好這些事情。」
「而且，高維陛下可能並不只向我們這裡投放了這些……人，我相信，祂的眷者遠不止眼前的這些。」
帕列斯想開口，但是忽然又將自己的聲音收斂起來，似乎唯恐有人聽見。
「這麼說的話，現在的星空之中……」
「不要多言，即使我們有著蒼穹的保護，也不應該再多說些什麼。」
安東尼·史蒂文森露出了些許微笑：「這是隱秘，不是嗎？」
在黑夜教會和愚者教會兼職的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和奧黛麗非常有默契的回以同樣的笑容：
「沒錯。」
「這是隱秘。」
只有一邊的倫納德聽的雲裡霧裡。
……
「混沌之子」的神色相當難看，沒錯，祂現在已經脫離了燈壺，終於是可以被稱為「混沌之子」的舊日。
但是，祂現在的狀態顯得十分的尷尬。因為在祂頭顱應該在的位置，此刻卻是一個金色的光團。
（大概長這樣==》）
這光團就仿佛用純金所鑄造，顯得格外的尊貴——但是這依舊改變不了此時的「混沌之子」依舊處於封印之中的狀態。
最多是將那個許願神燈從神燈的狀態改造成了圓球的狀態。
天尊在祂的身上布置的封印並沒有那麼的牢固，但是高維則是和天尊不同。
高維在許願神燈的外層依託著天尊給燈神施加的封印，在那上面又設置了多層堅實的封印。
每當外界的封印出現損壞，裡面的封印就會變得更加牢固——這是燈神在熔鑄了自己的燈壺之後才發現的可悲事實。
不過，現在好歹「混沌之子」的樣貌要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麼悽慘以懸浮的金色球體替代頭顱的方法顯然要比端著一個燈壺到處跑要好的多，顯得體面不少。
而且，還能夠藉助球體和載體的接觸讓自己的力量能夠更好的傳遞出去，實力算是有了質的變化。
不過這卻是改變不了燈神的心情極端不好的事實。
畢竟在祂的面前飄蕩著淡淡的白霧，但是在白霧之中坐的卻不是祂，而是黑皇帝羅塞爾·古斯塔夫。
此刻的黃濤已經完全的發揮出了牛頭人的本質，牢牢的端坐在「失序之國」中。
力量被封印、和源質聯繫淡薄，還沒有非凡特性的「混沌之子」一時間竟沒有辦法突破羅塞爾藉助「失序之國」設下的層層阻礙，只能站在外面乾瞪眼。
如果時間充足的話，那「混沌之子」當然能夠進入其中，再依託自己的源質一層層將封印消磨，但問題就在於，現在「混沌之子」的時間實在是不夠。
冰涼的白色霧氣繚繞在「混沌之子」的身邊，祂有些忌憚的轉過頭——轉過那個替代了頭顱的金球看向了那片正在變得越來越大的灰色霧氣，祂知道那正在復甦的是什麼樣的存在。
那是祂們的父親、祂們的造物主、這個世界的最初。
「即使按照最快的速度侵蝕源質，在最初造物主復甦之前，我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回到我最佳的狀態——而且我本身就被高維者進行了超脫。」
「雖然依賴於此我能夠找到脫離封印的方法，但是這也會讓最初造物主在甦醒之後就將我視為敵人……」
「混沌之子」頓感焦慮，在發現時間已經確實不夠之後，祂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放棄了繼續侵蝕現在坐在源質之中的羅塞爾·古斯塔夫。
「哎，這就走了？」
全副武裝的坐在霧門之中，準備迎接boss戰的黃濤更是有些意興闌珊，不過祂還是握住手中漆黑的長劍，繼續端坐在王座之上。
完全沒有在這個場地這個坐姿，自己反而才更像是boss的自覺。
祂略微有些自戀的搖了搖頭：「可惜了，不過是活在沒有我的時代的凡夫。」
正在向某處走去的「混沌之子」突然腳步停頓，感到有著些許不知從何而來的冒犯。
祂扭過頭，看向了端坐在源質之中的羅塞爾，感覺是祂冒犯了自己。但是礙於自己進不去，只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不爽，向著那片漆黑走了過去。
那是原本蒼白的荒野，此刻已經被高維的污染和知識染的一片漆黑。
「你來了。」
高維層迭的聲音在「混沌之子」的耳邊響起，「混沌之子」頭上的金「蛋」晃了一下，看上去十分的惱火。
「看得出來，你將我算計的很死，我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力，怎麼樣？這樣你滿意嗎？」
「混沌之子」帶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或許。」高維不置可否：「現在才來投降，似乎未免有些見風使舵。你真的認為我會饒你一條命嗎？」
「混沌之子」輕笑了一聲：「難道說你將我推到如此境地，真的只是為了讓最初清算我嗎？」
「或許你需要一點來自秩序陰影的幫助。比如說，幫你在對抗天尊復甦的意志的時候，加快一點對於『知識之妖』吞噬的速度。」
「再比如說，讓我幫你阻擋幾位外神。」
「這確實是我要你幫我的目的之一，但是僅僅這樣還不夠。」
高維伸出手，一道門便在「混沌之子」的腳下升起，讓「混沌之子」進入了那片漆黑的知識荒野之中。
知識之妖的身軀在天空中在一片漆黑之中被高維緩緩的吞噬著。
舊日被吞噬的場景倒印在了頂在「混沌之子」脖子上的金蛋上，看著知識之妖被一點點的碾碎的場景，「混沌之子」抬起頭：
「說吧，你究竟想讓我來做些什麼，除非你願意將我的兩條途徑歸還給我，否則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最多只能輔助你、幫助你吞噬知識之妖。」
「這件事情最多只能算是你直到現在才向我這裡投誠的利息。」
高維平靜的對著「混沌之子」說道：「你要知道，為了給予你人性，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只有超脫者才能在新世界保留住自己的權柄，既然如此，你難道還在和我談條件？」
「混沌之子」的氣勢卻是分毫不讓：「我無法像其他舊日一樣做到你想要的那些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的源質和我的兩條途徑都在你們的手中。」
只要我夠廢物，你們就利用不了我——儘管這樣的想法有些消極，但這卻是「混沌之子」內心最確切的寫照。
高維此刻卻是忽然笑了：「不不不……實際上有一個你能做到的事情我要交給你。」
「天尊快要復甦了，在那具軀殼裡面的是命運女神的途徑以及最初的意志。對你來說，擾亂『命運編織』的權柄應該不會太難。」
「我即將晉升支柱，在我晉升支柱之前，攔住祂或者做掉祂。」
「？」
「混沌之子」緩緩的打出了一個問號，祂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高維：
「我打最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