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提前釋放
「……我打最初？真的假的。」
看著神色之間儘是震驚的混沌之子，高維笑呵呵的開口：
「當然不只是你，我知道你攔不住祂，所以『擋住最初』這件事也不是交給你一人處理的。」
「憑藉伱現在的實力，想要阻擋住一位真正的外神恐怕都比較費勁。沒有源質和非凡途徑，在空有位格的情況下這恐怕並不是一件非常理智的選擇。」
混沌之子注視了高維數秒，聳了聳自己的肩膀：「那麼，你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
鋪墊這麼多，高維恐怕又有什麼陰謀算計——儘管混沌之子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確定自己現在不用去打最初了。
「先來幫我加速對源質的吸收，我親愛的燈神。」高維拍了拍自己的身側，在那裡頓時浮現出了一把長椅。
混沌之子走了過去，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高維一眼，然後才緩緩的走到了長椅的面前，再三確定在這把椅子上面沒有封印之後才坐了下來。
看到對著把椅子膽戰心驚的混沌之子，高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一把椅子上給你設置圈套？」
混沌之子頓時朝著高維橫眉冷對：「你……？這種事情你幹過很多遍了，對你多加防備不才是正常的事情嗎？」
高維仔細一想感覺確實，但是祂很快就將這不重要的事情給「無意識」的拋在了腦後，祂拍了拍手：
「我可以暫時將『失序之國』和你現在的身體相連，將這份源質『借』給你。」
混沌之子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顯然是對高維的厚顏無恥感到憤怒：
「這本來就是我的源質。」
「不要在意這些，你應該能知道，現在我是不會讓你這個直到現在都不願意支持我的外神在我眼前變強的。」高維嘴角勾起：
「但是等到我將新世界構建完成，我自然會將屬於你的東西歸還給你。當然，『黑皇帝』途徑除外，黃濤拿到那份途徑已經很久了。」
「如果想要它，就在新世界創生後自己去拿吧。」
高維話鋒一轉：「但這總比你現在被困在一個金色的油燈，哦不，現在它是金色的圓球了。總比你被困在這金色的圓球之中要好的多。」
等到沒有非凡特性的新世界真正的建設成功，你到時候可能反而不需要那份源質了，嗯，或許你會因為自己今天的選擇後悔……高維臉上帶著笑容：
「當然如果你選擇放棄那份源質，我也尊重你，畢竟你才是那份源質的主人。」
混沌之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欠揍的外神——祂一向認為，眼前的高維相對於祂們這些馳騁在宇宙之間的舊日而言都可以稱為「外神」。
祂從世界之外而來，無人知曉祂的來歷，無人得窺祂的真容。
而今祂在這個宇宙蟄伏了千億年，藉此來隱藏住的自己的真實目的也即將在短時間之內浮出水面。
在這之前，其餘的外神們能窺見高維的面容只是祂神秘面紗之下的冰山一角。
混沌之子的神色晦暗了些許，自祂的身側，某些底層秩序被悄無聲息的改變，這位曾經的「秩序陰影」開始動用自己本身的位格影響起了高維的容納進程：
「你計劃的可能性有多少？」
祂現在已經不想著再跳反去最初那邊了，先不談最初究竟是否能甦醒，光是那個披著天尊的人格的最初精神就足以讓混沌之子忌憚，而現在擺在祂面前的顯然只有兩條路。
要麼是和高維俯視者真正的合作，要麼則是直接跳反向最初、從一開始就拒絕高維俯視者，並且從現在開始儘自己的全力拖延祂吞噬「知識之妖」的進程。
如果混沌之子選擇了後者，那麼祂大概率會被高維在這裡當場格殺。
畢竟祂現在就在高維的源質之內，屬於是刀俎上的魚肉，而且在進鍋之前就已經被細細的切成了臊子，沒有任何掙扎的可能。
更何況，祂現在能夠影響到源質之內的底層規則完全是得益於高維藉助某種方式將祂和祂的「失序之國」連接到了一起。
雖然混沌之子不清楚高維為什麼不自己來操控「失序之國」影響此處，但是混沌之子認為可能是祂現在沒有多餘的經歷來操縱這份源質。
但，如果祂選擇前者呢？
雖然祂過去了高維的這一關，但是一旦高維失敗，那祂必然會被最初清算。在所有外神之中，混沌之子顯然算相當倒霉的那種。
這個紀元祂幾乎完全沒有動彈過，一直被封印在燈壺裡，出來之後還要進行這種致命選擇題。
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我基本上能夠保證我的計劃可以成功。在我直面了最初之後，我就可以侵蝕最初成為新的最初，然後迎來我想要的新世界——你想聽我這麼說嗎？」
高維語氣輕鬆的對著自己眼前的燈神說的：
「我親愛的燈神吶！這是任何一位欺詐者都會說出的話，這只是最簡單的欺詐話術罷了。」
「而實際上，真正的概率大概是我和最初一半對一半，看誰能夠在這個宇宙之中奪得主導權。」
「畢竟時至今日，無論是我還是真實造物主都沒能弄懂最初的本質，如果祂的生命層次要比我高上太多的話，那麼我或許會像是成為舊日的普通人，被最初吞噬？」
「想必祂顯然不願意讓一個入侵者去控制祂的身體——你看，祂來了。」
高維的眼神略微偏移，看向了在「帷幕庭院」和「知識荒野」這正在融合的兩份源質的邊界。
混沌之子心中咯噔的一下，看見高維目光的落點驟然浮現出了一道不穩定的虛幻的門，然後，一隻金色的眼睛在那裡緩緩的睜開。
這眼睛驟然的看向了混沌之子！
混沌之子的神色頓時變得僵硬——在金色眼睛和金色眼睛之中填充著滲人的赤紅色。
那一雙雙眼睛層層迭迭，就像在不斷增殖的蟑螂一般的藏匿在整個虛幻門扉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高維笑了一聲，祂那點亮著聖光的身體宛如火炬一般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我該叫你什麼？叫你最初還是叫你……福生玄黃天尊？」
那黃色的眼睛並沒有理睬高維俯視者，祂只是用自己那遍布在門扉之後的眼睛注視著祂，冷漠的注視著入侵者。
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在虛幻的門扉之後迅速的凝固成型，像是有著實質一般的朝高維俯視者所在的位置侵蝕了過來。
高維的眉心中間驟然浮現出了一道青黑色的光芒，顯而易見的是，祂此刻就在動用「門」途徑的權柄和福生玄黃天尊所動用的權柄對沖。
隨著兩道一模一樣的門在空中構建了出來，福生玄黃天尊——姑且這麼稱呼祂，天尊創造出的那向高維的源質之中入侵的灰色霧氣就這麼煙消雲散的消失了。
在解決掉了天尊的第一波入侵的時候，高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祂伸出手迅速的構建出了一扇更小一點的門，將自己的右手按在了那上面。
就在祂構建出「門」的短短的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些許霧氣又在那裡凝結，似乎想要藉此入侵高維的所在之處。
隨著崩裂的聲音響起，混沌之子抬起頭，看見那源質的邊界上已經浮現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紋，無貌無面的千眼之神似乎正站在那源質的外側，無數雙手緩緩合攏——
祂現在就好似在下一秒就要啪的一聲把這源質的外殼像雞蛋一樣捏碎！
「動手。」
高維開口的瞬間，祂構建出的那扇更小的門就突兀的消失，而就在這時，混沌之子看到天上的那尊無面的神靈的動作停頓了瞬間——似乎有著某樣東西從那裡流逝到了其他的地方。
……
「開始了……」真實造物主看著自己身邊和那散發著光芒的鑰匙逐漸融為一體的烏洛琉斯，身邊混沌色的海洋上涌似乎要將造物主的身軀直接淹沒。
祂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烏洛琉斯，然後又抬起頭看向了遠處，祂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阿蒙，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的嘆息。
看著正在處理自己兒子之前因為玩的太過火而留下的爛攤子的阿蒙，在自己的心中悄悄埋怨了自己兒子不爭氣的真實造物主卻是又有些欣慰的勾起了嘴角。
果然是我教育的有問題啊……真實造物主嘆息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
在祂的面前，一隻筆和一枚整體是呈現出黃銅色的眼球驟然的浮現。
祂伸出手，隨著兩份唯一性落入手中，巨龍的紋路和眼睛的紋路就在祂的左手和右手上驟然銘刻。
隨著兩道紋路的勾勒，真實造物主的背後亮起了一枚散發著光亮的十字架。祂的頭頂浮現出了一頂潔白的王冠，這王冠就像是荊棘，緩緩的落在了真實造物主的頭上，和祂的頭顱相連。
在祂身邊的烏洛琉斯即使是正在容納源質，但是也依舊雙膝跪下，將頭貼近了地面。
祂虔誠的閉合著雙眼，讚美著上帝的名。
真實造物主的聲音有些虛幻，祂此時就像是帶著王冠的純白人影。祂輕微的笑了笑。
「我將那個舊時代都賭在你的身上了，高維。」
「如果你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太陽與風，讓黑暗遠離那裡……即使死亡也都是值得的。」
「很可惜，我還沒帶阿蒙，沒帶梅迪奇，沒帶烏洛琉斯祂們去看過故土的山和湖。」
「所以，不要輸。」
……
在西大陸之中忙活了一天的阿蒙抬起頭，祂用自己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在那天邊浮現出的第二道屬於支柱的象徵。
第一道象徵是那萬物崩滅的宇宙奇點，而第二道則是那十字架——純白的十字架。
「父親……」
阿蒙的單片眼鏡「啪嗒」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但是祂本人卻對此毫無所覺。祂抿住嘴唇，神色變得冷漠。
然後祂的嘴角微微上翹，眯起眼睛，瞅著身邊的伯特利和安提哥努斯，用一種玩世不恭的聲音說道：
「你們說如果我現在回到雙途徑真神的層次能否暫時擋住一個舊日？」
「……我認為你應該會先被詭秘的意志找上。」
伯特利低聲對著阿蒙說道：「不要做無謂的犧牲，阿蒙，我們走的路現在距離復甦的那位太靠近了。使用『往日重現』和源堡相連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會將祂在你的身上喚醒。」
阿蒙「嘖」了一聲：「所以我才不懂人類，犧牲與勇氣什麼的太複雜了。」
祂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但我們或許能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說，回到星舟上給那位『福生玄黃天尊』添些小小的堵。」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剩下的兩位似乎也快……」
安提哥努斯看著天邊。冷不丁的突然說出了一句話，讓阿蒙和伯特利都頓時沉默了一會。
就在阿蒙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籠罩在天邊的晦暗頓時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門。
那是一扇似乎貫穿了天和地，貫穿了內和外的層層迭迭的門！
阿蒙再度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安提哥努斯才咳嗽了一聲。
「看來克萊恩將詭秘之主的意志提前喚醒了，那麼我們的速度也要快些了，要不上可趕不上克萊恩的進度……」
阿蒙點了點頭，和伯特利以及安提哥努斯一起消失在了那裡。
祂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星舟乃至每一個有著智慧生命的星球上散播「愚者」的錨。
……
「喲，你來啦。」
高維吹了一聲口哨，在祂的面前正漂浮著七種不同的顏色，而那包容著七種不同的顏色的是一扇門，一扇層層迭迭，但是十分虛幻的青黑色光門。
而在高維的身側和手背，一個圓點和一個十字架的圖案已經出現在那裡，和祂的身體以及周圍七種不同的唯一性隱約形成了某種共鳴。
在那光門的另一側，一道身披長袍，穿著黑色禮服的身影向著高維緩緩的走了過來。
看著高維身邊的兩個象徵虛影，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起來，我是第三位？也行，最少比母神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