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最終一戰
在發現那一道和克萊恩身上的觸鬚如出一轍的觸鬚在這個瞬間穿透了自己胸膛的時候，天尊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愕然。
但是在片刻之後，祂的嘴角緩緩的向上勾起：
「原來……如此。」
「真是一個算計了我好久的圈套啊。」
在福生玄黃天尊的身後，克萊恩·莫雷蒂——和克萊恩·莫雷蒂有著相同樣貌的人緩緩的收回了自己手中生長而出的觸鬚，小半張臉上覆蓋著白色的甲殼。
祂看著半跪在地上，身體受到剛才那道觸鬚重創的福生玄黃天尊，向著後方一步步的退了過去。
隨著祂的後退，福生玄黃天尊緩緩的站起，在祂的胸口處有著一個巨大的白色空洞。
這道恐怖的傷口直接導致福生玄黃天尊此時受了極大的創傷，甚至無法在克萊恩的面前維持站立。
祂緩步的向著克萊恩所在的地方走了過來，一手提著長劍，而另一隻手則是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在向著前方一步步走來的時候，福生玄黃天尊胸口如就宛如書頁一般不斷的飛出不斷破碎著的紙人，但是不管福生玄黃天尊扔出多少紙人，祂都沒有辦法抵消掉這次致命的「意志襲擊」。
「你知道嗎？周明瑞，哦，還有克萊恩。我之所以會突然變得虛弱，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就壓制住你，是因為我的一部分意志流淌到了外界，成為了甦醒的『我』的人格化身。」
天尊像是閒聊一般的一邊對著兩人說道，而另一邊卻是迅速的揮落了手中的長劍，向著兩人發起了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即使是現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在受到了如此嚴重的傷勢的情況下，福生玄黃天尊卻依舊在這片意志交鋒的空間中略顯艱難的揮動著手中的長劍，讓克萊恩和莫雷蒂對此疲以應付。
隨著噹啷一聲，克萊恩手中的權杖被擊落，而福生玄黃天尊則是提著劍一步一步的向著他走了過去。
但克萊恩的神色卻並無太大的變化，在他的身上有著些許的光亮亮起，讓克萊恩和莫雷蒂的身影短暫的重迭在了一起。
福生玄黃天尊笑了笑：
「這樣高維不也是將你視為祂的化身，想要嘗試侵入伱的意志嗎？」
只要克萊恩的心中出現一絲猶豫，天尊就能夠用手中的長劍貫穿克萊恩的身體，再次將主導權奪回自己的手中！
這是意志的交鋒，只要任何一方產生哪怕一點的動搖，都有著可能直接在這場交鋒之中落敗！
但是克萊恩卻一言不發，他的動作就已經告知了眼前的天尊，他對天尊剛才所說的話的態度。
天尊腳步停頓，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看來，今天是我輸了。」
對於天尊似乎像是服軟一般的表現，克萊恩卻並無動作——他知道，這大概率是天尊對自己的欺詐。
他將自己左手的左輪手槍交到了右手，頂著天尊的眉心就要扣動扳機。
天尊抬起手，握住了克萊恩的手腕：「下一次……」
當——
克萊恩手中的槍聲宛如響起的鐘聲。他連續扣下扳機，在子彈的落點處頓時浮現出了大片大片的灰色霧氣，這些灰色霧氣和周圍融合，又被克萊恩所吞噬。
天尊殘存的半張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希望你能夠熟練的動用詭秘之主的權柄……讓我感到盡興。」
「希望下一次……還有人能夠幫助你。」
隨著最後一點聲音的滑落，福生玄黃天尊的化身也隨之在灰色的霧氣之中崩滅成塵沙，緩緩的融入了天上飄蕩著的灰霧之中。
克萊恩站在這片茫茫灰霧的中央，任憑灰色的武器在自己的體表和體內流淌。在他的身邊一個聲音響起，那是莫雷蒂的聲音：
「恭喜你，周明瑞。」
克萊恩沉默了片刻：「你要消失了？你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是真正的『克萊恩』，對吧。」
「我並不存在，至於我的本質，我想你現在也應該知道是什麼。」
莫雷蒂臉上露出了一抹讓克萊恩感到有些熟悉的微笑，看著這抹微笑的克萊恩再度陷入了沉默：「高維……」
「你是祂留在我身上的那枚『種子』，或者，我應該這麼稱呼你的存在，你是高維在我身上留下的『超脫』痕跡？」
「超脫實驗是將我體內的一部分移植到你們的身上，現在看來，這很成功。」
莫雷蒂——現在的高維這麼說道：
「不管是最初繼承的『大腦』還是黑夜女神繼承的『心臟』，它們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的象徵形式。」
「實際上，這些器官我早在千億年之前就把它們丟掉了，至於丟去哪裡了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隨著我降維的過程徹底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那之前一直和我交談的莫雷蒂……」
克萊恩此刻卻難得的浮現出了些許迷茫，他此時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高維也未做隱瞞，只是緩緩的開口說道：
「毫無疑問的是，在莫雷蒂的身上是有著一部分屬於克萊恩·莫雷蒂這個被你繼承了身體的年輕人的靈性，在他的體內一半是我、一半是他，所以在我真正的甦醒之前，他始終都知道自己是『克萊恩』。」
這樣的形式聽著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克萊恩用雙手扶住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那天尊之前所說的，在外界的事情是？」
高維同樣難得的沉默了半秒：「最初已經被喚醒了，不過，不是我喚醒的，而是命運編織者。祂得到了最初對命運編織出的啟示，提前喚醒了最初，想要將一切扳回命運固定的軌跡。」
「而現在，福生玄黃天尊的一部分意志流淌到了那裡。特別是隨著在你體內的天尊意志和你徹底融為一體之後，外界的那位天尊就已經醒了。」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之後要面對的目標就是祂——這個宇宙的主人，這個宇宙的『最初造物主』。」
克萊恩笑了笑：「那這還真是讓人感到絕望，我現在繼承了大部分福生玄黃天尊的記憶，這樣我才知道祂多難纏。普通的舊日和祂的差距恐怕比真神和舊日的差距還大。」
「差不多如此，不過我們不是在孤軍奮戰。」
高維打了一個響指，在祂的手上已經浮現出了三道標記。
那分別是黑點、十字架和紅月，克萊恩在看到那裡的時候釋然的生出了一口氣：看來，其他的幾位舊日遺民也並沒有被最初的意志所浸染。
高維在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標記之後，再度開口說道：
「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最初突破層層的封鎖來到我們這裡。相比於天尊和上帝，最初的意識會更加瘋狂，力量也會更加的恐怖，所以你不用擔心祂會去宇宙的邊境襲擊那幾艘星舟。」
「對祂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而且，對你我來說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已經超脫的那些外神都會被最初認定為背叛者，是需要清剿的對象。所以不管怎麼樣，祂們都會站在我們的身邊。」
克萊恩笑了笑：「超星主宰、衰敗君王，除了我們以外，在剩下的外神之中還有誰已經超脫？」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祂是混沌之子。」高維點了點頭：
「我將『失序之國』的權限轉接給了祂，想必在祂的輔助下，原初飢餓和宿命之換也能夠擋住最初一段時間。所以你的時間還很充沛，克萊恩。」
「我現在的感覺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克萊恩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權杖：
「六成……不，在我的體內，我的意志大概占據了百分之七十。而在剩下的三成之中，還有一成是我各種化身的人格和錨，包括克萊恩·莫雷蒂的人格都在『支持』我，所以我受到天尊的影響不算太大。」
「所以……」克萊恩閉合雙眼，在高維的手上浮現出了最後一道印痕：「我會和你一起去直面最初。」
話語落下，這位新任的疲憊的詭秘之主的身體就緩緩的消散在了灰霧之間。
隨著克萊恩的身體在此處緩緩的消失，整個星象世界中就再一次的浮現出了大量的灰色霧氣，然後在高維的眼前緩緩的消失。
高維的周身頓時變得一片漆黑，那一隻只黃色的眼睛依舊在那漆黑之外靜靜的注視著那裡。
千萬雙手從天而降，似乎想要將高維所在的地方全部覆蓋、盡數支配。
披著「天尊」的外衣的最初似乎凝視著這個監牢之中的囚犯，看著祂——怒視著祂。
但高維並沒有去管最初的凝視，祂怒吼著，似乎抒發出了自己這千億年來被困在這裡的憤怒與不甘。
外在的源質向著其中不斷的收縮，最終高維的身體變了，在祂的身上有著無數的影子在沉澱，每一個影子都是一個不同的高維。
「福生玄黃天尊。」
高維的聲音似乎從無窮高處傳來，祂伸出腳，向著前方邁出一步，卻不是行走在現實，而是行走在這時間線之中。
祂每走一步，周圍的時間就倒退一點；祂每走一步，祂身上屬於人類的特徵就變得少一點。
很快，祂就走過了第四季末尾的蒼白之災，走過了遠古太陽神的隕落，走過了那個「最初的」節點。
祂從終點向起點進發，在每一處節點都有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尖塔。
隨著高維向那裡走去，尖塔便不斷的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信標。
這些尖塔記錄了歷史，錨定了歷史，就像是一個個忠誠的衛兵一般守衛在這裡。
而在祂的身後，不定型的混沌牽扯著無數命運的思想朝著高維所在的地方追了過來，在祂的身後，還拖拽著無數生命的線。
如果說「秘偶大師」是通過操控靈體之線來控制他人的話，那麼「命運編織者」就是用命運的細線來編織命運，讓世界按照既定的劇本前行。
而此刻掌握這一權柄的不是原本的「命運編織者」，而是象徵著這個世界的最初，創造了這個世界的「最初」！
最初創造萬物，最初自然也能在萬物之中甦醒。
隨著最初逆著時間向高維的方向追逐而去，時間也在隨著最初的動作而不斷倒退。
在最初的背後的一切都被收攏到了最初的身上，而這團不定型的灰色霧氣也在不斷的擴大著，每一粒灰霧上面都有著一個人鮮活的命運。
高維的腳步並不停止，而最初的腳步同樣也不停止。儘管那些未能超脫的神靈和特性已經被命運吸引向了最初，但是在高維的身邊依舊浮現出了數個外神的身影。
「那個就是最初？」超星主宰撇了一眼背後的巨大浪潮：「感覺看上去像天尊啊。」
「因為祂就是天尊的人格所化。」衰敗君王跟隨在高維的身側，伸出幾根觸手寄生在祂的身上，防止被周圍洶湧的時間浪潮所吞噬。
死神已經拿自己的生命證明了，在死亡面前即使是神靈也無法從中超脫；而在時間面前即使是死亡本身也會消失。
「是嗎？那即使是死，也值回票價了啊！」超星主宰放肆的笑著：「反抗最初，征服最初——我從來沒在高維的身上失望過！」
衰敗君王自然不願意鑽到旁邊的時間之中，試試看再度被拋到最初的背後會有什麼結果。
祂們此刻前去的，是比古老還要更古老的時光，是比真實還要更真實的根源。
祂將視野撇向了旁邊腦袋頂著金球，並且金球已經被打碎的燈神。
在感受到了衰敗君王毫不遮掩的惡意之後，燈神謹慎的看向了祂——讓衰敗君王身上的無數眼睛同時收回了視線。
隨著兩波身影靜默的向著過去前行。
在黑暗之中，潔白的尖塔的數量也不斷的增加。在走到了某個節點之後，周圍驟然變得迷濛了起來。
高維緩緩的開口：
「我們到了。」
到了？其餘幾位外神同時抬起頭，包括旁邊緊緊貼在高維身上的銀色戒指和小型蠕蟲也昂起頭或者將自身立起，看向了空中。
在那裡有著一個黑點——平白的出現。
然後，世界便有了光。
如題目所示，最終戰快開始了，現在存了一部分存稿，但是因為最終戰真的不是很好寫，所以可能無法爆更，抱歉。
在正文完結之後，會有幾個短篇章，是幾個IF線和後日談，大家有什麼想看的可以在這裡留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