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溝壑

2024-08-13 00:25:58 作者: 榨菜魚缸
  海柔爾對麻瓜沒有好感,但也不像一些極右派人士一樣喊打喊殺,所以只好裝做看不見傑瑞,對他愛搭不理。

  「所以你們真的會用貓頭鷹做寵物。」傑瑞興奮地拍了拍詹姆的肩膀,「真是太酷了, 哥們!」

  「這算什麼,」詹姆得意地摸了摸鼻子,「我們還有一種超棒的遊戲叫魁地奇,比你們的足球有意思……」

  「咳咳,」海柔爾打斷詹姆,將他拉到一旁,「波特,別讓這個麻瓜知道太多,你忘記巫師保密法了嗎?」

  「沒事,」詹姆說,「反正我爸爸晚上就會給他施遺忘咒,現在就帶他見識見識嘛。」

  「好吧,我會監督你的。」海柔爾眯了眯眼睛,「如果波特先生不那麼做,我就會通知魔法部。

  「我叔父是魔法部法律司司長,我完全有渠道聯繫上傲羅。」

  「哦~我叔父是魔法部法律司司長~」詹姆吐了吐舌頭,顯然他是那種完全藐視權威的男孩。

  「什麼是魔法部?」傑瑞從他們兩中間擠出來,「那是你們的政府部門嗎?」

  「麻瓜,不該你知道的少打聽。」海柔爾一個跨步,走到了詹姆的右邊,就好像傑瑞身上有什麼病毒一樣。

  傑瑞:「她一直這麼沒禮貌的嗎?」

  詹姆:「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剛剛認識她呢。」

  「不好意思,我剛剛可是救了你的命呢。」海柔爾又為麻瓜們添上了一條【忘恩負義】的標籤。

  她認為詹姆·波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下定決心要確認波特先生施展遺忘咒之後再回家。

  傑瑞:「所以你們平時住在沼澤里嗎?」

  詹姆:「當然不,我們就住在山坡上,看到了嗎?那兩棵橡樹下就是我家。」

  「天吶,我竟然從來沒有注意到那裡還有房子!」

  「因為麻瓜驅逐咒,那會讓你們下意識地忽略掉這裡。」詹姆聳聳肩,「你知道的,巫師們不能向麻瓜暴露自己的存在。」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嘖,這個問題我們晚上再說吧。」詹姆推開自己家後院的大門,「現在,歡迎來到魔法世界!」

  傑瑞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座典型的英式花園,礫石牆和紫衫籬上爬滿了薔薇,風鈴草,大花蔥和毛地黃在微風中搖曳,他本以為那些花朵上漂浮的彩色花斑屬於蝴蝶,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長著蝴蝶翅膀的小妖精。

  這些小妖精的脾氣可不算好,爭搶花蜜地時候還會惡狠狠地將同伴撞到花叢里。

  傑瑞好心地將那隻小妖精撈了起來,得到的卻是對方一陣意義不明的謾罵和一臉的口水。

  被籬笆圍起來的菜園裡,草莓和西紅柿都在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速度生長,上一秒看到的綠色的新芽,下一秒就開出了白色的小花,估計在中午之前就能結出漂亮的果子。

  波特夫婦雖然對傑瑞的到來感到意外,但卻沒有表現出來,熱情地接待了這位麻瓜男孩。

  「波特先生,那些長翅膀的妖精是什麼?」

  「它們是牙仙子,主要以花蜜為食,是一種相對友善的妖精。」

  「波特夫人,為什麼菜園裡的菜能長這麼快?」

  「哦,因為我們會施加一種特殊的魔藥,它能加速植物的生長。」

  「那麼……」傑瑞看上去還想問點什麼,但是詹姆卻迫不及待地拉著他上了二樓。

  過了幾分鐘,海柔爾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後是男孩興奮的叫聲:「老兄,我們在飛啊!」

  「看來我們又該換一扇窗戶了。」波特夫人笑容不變,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

  「唔,克勞奇小姐,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波特先生推了推眼鏡,「我保證會消除掉麻瓜男孩的記憶,保護魔法界的秘密。」

  剛剛海柔爾已經講述了自己的擔憂,雖然波特夫婦看起來還算靠譜,但海柔爾還是堅持要等到夜晚再離開。

  兩個男孩肯定度過了非常愉快的一天,因為晚餐時他們的衣服上都沾滿了泥濘,花園裡的草皮也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

  「魁地奇真是太棒了!」短短一天,傑瑞就掌握了魁地奇的規則並且深深地迷戀上了這項運動,「詹姆,我們什麼時候能再玩這個遊戲?我們還可以多叫幾個朋友來,湯米和約翰肯定也會喜歡的!」


  「……」

  傑瑞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因為波特一家人都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沒有人接他的話。

  海柔爾就知道這一家人的心不夠堅硬,於是只好由自己來做這個惡人:「麻瓜,你以後不能再來這兒了,出了這扇門之後我們就會消除你的記憶。」

  「什麼?!」傑瑞驚訝地望向詹姆,「可是,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啊。」

  詹姆心裡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抱歉,孩子。」波特先生放下刀叉,「我們巫師界有規矩,不能在麻瓜面前暴露自己的存在。」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這樣的保證毫無約束力,」海柔爾說,「你敢保證自己沒有動過一絲一毫向朋友炫耀這段經歷的念頭嗎?」

  傑瑞啞口無言。

  「所以,我會忘掉這裡的一切,包括詹姆?」

  「對。」

  悲傷的氣息在餐桌上蔓延,接下來直到家養小精靈將餐盤撤下去,都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哎呀煩死了!」詹姆突然站起來,「難道除了遺忘咒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海柔爾:「有,你可以把他毒成啞巴,然後砍掉他的雙手。」

  「……」詹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攥緊拳頭重新坐了下來。

  「算了。」傑瑞頗為失落地嘆了口氣,「我不想給你們惹麻煩,還是就按波特先生說的做吧。

  「詹姆,雖然我要把你忘記了,但是你一定不能忘記我這個朋友。」

  兩個男孩做了最後的告別,海柔爾看出來詹姆一直在強忍著淚水,努力維持自己的男子氣概。

  波特先生披上外套,準備送傑瑞回家,然後在他躺上床之後施展遺忘咒。

  看到窗外漸行漸遠的背影,詹姆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低垂著腦袋。

  「詹米,」波特夫人安慰般地將他攬到自己的懷裡,「等到了霍格沃茨,你會交到真正的朋友的。」

  詹姆憤憤不平:「可我覺得這不公平!為什麼麻瓜和巫師就不能做朋友呢?我們會魔法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海柔爾:「因為不是我們同一類的人,他們必定不與我們站在同一條利益鏈上。

  「要是有一天你在家附近發現了一頭巨怪,你會不擔心那天巨怪突然闖進來,然後砸爛你的房子嗎?

  「我們對於麻瓜來說,是強大而神秘的種族,他們不可能相信我們能永遠保持善意。」

  「沒聽懂。」詹姆嘟囔著,「滿嘴政治口號,你要去競選魔法部部長嗎?」

  「好吧,簡單來說。」海柔爾深吸一口氣,「魔法界暴露在麻瓜面前的那一天,就兩個種族開戰的那一天。

  「你和他之間的溝壑,是魔法世界用幾個世紀挖出來的,所以你就別想著去填平了。」

  就好像當年巫師和家養小精靈的戰爭一樣,那個種族輸掉的戰爭,淪落為了巫師的奴隸。

  而巫師和人類的戰爭呢,雙方獲得勝利的概率都是五五開——目前並沒有證據表明【統統加護】能夠完全抵消掉麻瓜核武器的威能。

  這種不確定性是當年格林德沃收穫大批反對者的主要原因之一,他們更寧願維持目前互不干擾的現狀。

  不過海柔爾可沒有心情管詹姆·波特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理論,等到波特先生回來後便也回到了半山坡的小屋。

  路過自家門庭的時候,聽到了草叢裡傳來了男人虛弱的聲音:「海柔爾,是你回來了嗎?」

  「爸爸?你怎麼在這裡?」她從爬山虎叢中找到了朱利安的畫像。

  「哦,我惹你媽媽生氣了。」

  「你幹了什麼?」

  「我只是建議她應該再找一個有錢的丈夫。」

  「你活該。」海柔爾將畫像重新扔回草叢,「你不僅侮辱了她的愛情,還侮辱了她的品格。」

  「等等,海莉……」

  海柔爾頭也不回地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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