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前生為神而活,除……除了神,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你擁有繼續活下來的動力………」摩洛斯緩緩地閉上了眸子,淡淡的說道。
記得眼前的這位少女至死,身浴火焰依舊緊握著十字架,或許在她的心中對神的忠誠高過一切吧。
那至高無上的上帝還真是身處幸福呢。世間之人敬他,尊他,相信著他可以拯救他們的一切,而他卻是什麼都不用做。
只需要靜靜地看著就可以擁有著這一切,還真是不講道理呢。
不知道為什麼摩洛斯開始有些嫉妒起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上帝了。
能有像貞德這般虔誠信仰的信徒。
只是為了他那點惡趣味卻是連最後的施捨都不曾給予她,也是有夠令人作嘔的。
「我已將我的一切奉獻給了主,除此以外不再有它物。我………」貞德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慢慢地說道。
這種事情她又怎麼說的清,除了這個她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扯去冠冕堂皇的神之旨意,她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措辭來給她找到任何歸屬感與目的感。
然而話說出口,貞德卻有了一絲莫名地失落與懊悔之感,她的心似乎並不與她的話語相符。
自己………自己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呢?
難道真的僅僅是履行神的旨意嗎?
自己到底是聖女,還是那個棟雷米村的貞德?
還真是有些可悲呢………
「轟隆!!!」
一陣劇烈的轟鳴聲自山頂擴散了開來,席捲而來的強勁風息,順著山坡勢不可擋朝著摩洛斯與貞德沖了過來。
「砰!!!!!」
還在貞德及時豎起了聖旗張開結界將這無差別撲襲下來的銳利風息,給擋了下來。
「還好,及時擋了下來,否則我們可能就要被衝下去了。」貞德捋了捋自己被這流散的風息吹得快要炸開的髮絲,慶幸地說道。
劇烈的風息刮過,不知道是不是貞德最近沒休息好,還是什麼,幾綹金色的髮絲脫落,直接被吹進了摩洛斯的嘴中。
「只怕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就結束………」摩洛斯剝開沾在他嘴角的髮絲,目光有些沉重地望向了山巔。
………
山頂,柳洞寺
「真是讓我感到意外,你居然沒有死在saber的劍下。」
言峰綺禮挽了挽自己的手腕,面無表情,平淡地向著眼前的這個猶如歐洲貴族姿態一般的中年男人。
「綺禮,你該收手了,璃正神父的教誨,你忘了嗎?」遠坂時臣手持著手杖指向言峰綺禮,話語依舊帶著些許勸說之意。
畢竟言峰綺禮還在他的門下修習了按三年的魔術,三年的情分,以及璃正神父對他的情分。
「可憐的神父,至死都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一個聖人,其實………他只是個畜牲罷了。」
言峰綺禮的臉上陡然露出了一絲扭曲的笑容,他似乎並不為自己說出貶低自己的言語而感到悲哀與惱怒。
反而有一種極度的愉悅之感。
「綺禮,這樣的你,你知道會讓璃正神父有多失望嗎?」
「失望?我只是變得順從了自己的本心罷了,至於父親那是他的一廂情願。人總要變得會接受真正的自己,就如同你一般,我的老師,你現在不也是拋棄了你所謂的魔道榮耀嗎?」言峰綺禮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將雙手負在了胸前。
「砰!!!」一聲劇烈的金屬子彈的爆裂聲,在寧靜的柳洞寺闊地上響徹了起來。
言峰綺禮身後濡縷出了一團黑色的液體,變作了屏障模樣,抵住了子彈的衝擊。
「啪嗒~~」金屬子彈殼掉落在了地磚上,金屬的顫鳴在寂靜的氛圍之中顯得尤為明顯。
然而,這樣的落地聲,卻也猶如一道重擊打在了躲在屋子一旁開槍的衛宮切嗣。
剛才那發子彈可不是什麼普通子彈,那可是他的魔術禮裝起源彈!
雖然事先用此子彈對戰英靈,多以失敗而告終,但是英靈是英靈,人類是人類。
怎麼可能有人類能夠正面接下起源彈,而毫髮無傷呢。
而且剛才的那個從言峰綺禮身後漫出的絕對是魔術!
怎麼可能會這樣呢!?
開始有些慌張了,起源彈可是他的最大倚仗,現在連這個都失了效,那麼處境將會變得更為艱難。
「你!」不止是衛宮切嗣就連遠坂時臣也被嚇了一跳,衛宮切嗣是與他安排好的,在如此出其不意的情況下,還能察覺。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這個徒弟。
而且遠坂時臣還能夠非常明析地感覺到言峰綺禮身後那團黑色物質所蘊藏的魔力之邪惡。
與那個黑saber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說來遠坂時臣也是倒霉,才說好的要讓摩洛斯把言峰綺禮幹掉,但是今夜聖杯莫名地就顯現了。
這摩洛斯又不知道在何處。
一切仿佛都在和他說,他這是白忙活了。
言峰綺禮這條狗命還得他來了解。
………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戰場的氣氛也在不住地焦灼起來。
任何一方御主與英靈都在向著這個山頭邁去,進行著他們的戰鬥。
「真是出乎意料的強悍,不過也該結束了。」織田信長手持著一柄火紅色的長劍,死死地砍在了吉爾伽美什手持著的一柄金色長劍上。
稀落的金屬摩擦的花火在其間不停地跳動。
不止是刀鋒的對碰,兩人的魔力也在不斷地相互擠壓搏鬥。
「偽王,等本王拿出乖離劍,你就等著去死吧。」此時吉爾伽美什身上的金色鎧甲也是破損了好幾道口子,只是盡皆被天之鎖纏繞護住了露出的部分。
此時他白皙的額頭之上,已經沁出了不少汗珠,可見此時他的狀態並不好。
他的身後早已經沒有了囂張盤踞的金色漩渦。
由於在這固有結界之中與織田信長的戰鬥僵持的時間太長了。
這個該死的固有結界似乎在不斷地熔煉著自己的魔力,縱使是他的魔力通天也經不這樣的消耗。
現在他的魔力根本不足以召喚乖離劍,就算召喚出來,也根本不可能解放它。
對比於自占主場效果的織田信長,現在的他無疑是處於戰鬥的下風。
但是即便如此,吉爾伽美什卻是沒有他原本想像中的惱怒與不屑,反而多了絲興奮,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人能夠將自己逼成如此境地。
「你是個可敬的對手,若不是這書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鬥,我倒想和你好好聊聊。」織田信長握住劍柄的手,又用了幾分力,向著吉爾伽美什傾去。
擁有這麼高的神性卻能夠在她的固有結界之中,堅持這麼長的時間,屬實是難以置信。
在維持自身形體的狀態下,還能與受到特定屬性加持的自己僵持不下,這份實力著實是讓她驚嘆。
若非她與他正好屬性相剋,否則,還真的可能搞不定他。
人殺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什麼殘不殘忍了,如果可以織田信長也不想去殺人。
畢竟誰先天閒得沒事,想著去害人性命呢?
但是時勢卻是一直在逼著她走到這一步,當初自己的親弟弟信行擔心自己搶奪家督之位,欲傷她性命。
自己只不過為了自保才取代了他,之後又是今川義元攻打尾張,自己為了保住尾張,進行了不得已的戰鬥。
之後又因為自己的領土變大,其他的諸侯大名又開始忌憚自己,自己為了免生事端,又再度將獠牙對向了他們。
自己……自己只是只是想要安安靜靜地活下去就好了,明明只要像以前一樣,被稱為大傻瓜的時候就好了。
為什麼這麼難………
「該結束了………」
織田信長魔力灌入長劍,握住劍柄的手一陣下沉,劇烈的火焰配著巨大的力道直直陷落在了吉爾伽美什的劍身上。
「砰!!!咔!!!」一道金屬斷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半截劍身飛向了猶如火焰般火紅炙熱的天空,旋即重重地落在了織田信長腳邊的昏黃的突然之中。
吉爾伽美什身子一晃,微微定住了身子。
一股劇烈的疼痛漫上了他的神經。
一道鮮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左胸口噴射了出來。
炙熱的鮮血避無可避地直接染在了包在他身上的天之鎖之上。
一道微不可查的金色流光划過鎖身,隨即便消失了。
吉爾伽美什抬起了粘著自己血液的手腕,面容淡定地看了兩下,仍是沒有惱怒,而是看向了站在自己的對面,露出了一絲淡然的微笑。
「他的性格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呢。給您添麻煩了,希望下次還有見面的機會。」語氣之中帶著散之不去的溫柔,與吉爾伽美什之前的語氣截然不同。
話語說完一陣紫色的螢光就開始在吉爾伽美什的身體之上蔓延了開來,旋即整個身子便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奇怪的人………」織田信長被吉爾伽美什的一陣話語,給弄得有些懵了。
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因為戰鬥被弄得有些髒兮兮的小臉蛋。
「如果有再一次見面的機會,感覺這傢伙的故事應該會很精彩吧。」織田信長呢喃了一句。
畢竟他是那麼強大的英靈………
………
「我的老師,看來命運這次站在的是我的身邊。」言峰綺禮提著遠坂時臣的領口,緩緩地將他提了起來。
此時一旁的衛宮切嗣也是被言峰綺禮召喚出來的黑泥給控制住了。
浮於柳洞寺上空的暗金色聖杯,一下子停止住了旋轉,紫黑色的光芒也隨之收斂了起來。
「看來最後的飼料已經到了,我的救世主馬上就要蒞臨這世間了。哈哈,哈哈。」言峰綺禮想到此處不由地一陣狂笑。
他這幾日所求的可不就是這一天的到來嗎?
「不會讓你得逞的!」被黑泥緊緊束縛的衛宮切嗣,強扯著聲音說道。
黑泥擠壓在衛宮切嗣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加大著力道,甚至連脖頸處都被死死地勒著。
「綺禮,我……我不知道你聽信了誰的話,這聖杯之中沒有什麼救世主,一旦你藉助這個術式放出那種東西,整個冬木市的生命活動都將會停止,你也會死!」遠坂時臣朝著言峰綺禮怒吼道。
「新的世界即將來臨,今夜過後愉悅將會充滿整個世界。」言峰綺禮登時朗聲大笑了起來。
「你!!!」
「砰!」正在言峰綺禮得意忘形之時,一道銳利的鋒芒向著他的腰間直接刺了過去。
「噗!!!」炙熱的鮮血瞬時灑滿了宅院闊地之中。
剛才還一副勝利者模樣的言峰綺禮,這會便成了捂著自己腰際喘息的敗者。
「摩洛斯先生,貞德小姐!」遠坂時臣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
原本焦急的心也定了下來。
「你是………」衛宮切嗣目不可置地看向摩洛斯,似乎想要說什麼。
然而,站在貞德一旁的摩洛斯,顯然沒有興趣聽衛宮切嗣說這些廢話。
直接屈指一彈,一道微弱的金色流光瞬時沒入了衛宮切嗣的眉心。
衛宮切嗣抱著驚異的眼神,隨即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摩洛斯先生,我的女兒………」遠坂時臣剛想和摩洛斯問問凜的情況。
摩洛斯沒有說話,撇過了他,來到了衛宮切嗣的身前。
右手直接探向了衛宮切嗣的腹部。
隨即一道銀色的白光瞬時從他的腹部之上濡縷了出來,一個寬大表飾華麗的劍鞘緩緩地從他的腹部現了出來。
「真是個粗心的丫頭。」摩洛斯輕笑了一聲道。
「轟隆!!!」
不遠處的房間傳來一整爆裂的聲音,一對木門板直接朝著這邊飛了來。
隨即的還有兩道迅疾的身影。
「給我讓開!」
「不准離開這裡!」
黑saber手持著長劍一橫,攔在了織田信長的身前。
「你!混蛋!誒?摩洛斯先生!?」正當織田信長氣惱黑saber的木頭人行為之時,織田信長的目光微瞥,隨即便瞧見了正站在自己的摩洛斯。
瞬時便扔掉了手中的長劍,向著摩洛斯跑了過來。
「摩洛斯先生,這回聖杯戰爭是我要贏了。怎麼樣?我的智計可是越過了整個聖杯戰爭喲。」織田信長一叉小腰,一臉得意地說道。
「是的,信長君的智計,的確令我佩服,只不過現在我有事情要辦。我需要向一個人交代一些東西,之後,若有機會,我會好好的為你慶賀一番。」這回摩洛斯沒有了一開始的興致,隨意安撫了織田信長兩句便向著一旁呆立在原地的黑saber走了過去。
黑saber望著不斷地向著自己走來的摩洛斯,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了些許侷促。
手中的長劍也不知何時放在了自己的背後,總覺得拿劍對著他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按理說依照這樣的狀況,若是對方強於自己,自己理當退卻。
若是對方弱於自己,自己理當將其擊殺。
顯然摩洛斯屬於前者,先前她也被摩洛斯一頓收拾與束縛。
只是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黑saber再三搜過自己的記憶,努力回想起不久前他羞辱自己時的場景,但是自己的內心沒有任何一絲恨意,但是卻是多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