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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似乎吃上癮了

2024-08-21 20:43:48 作者: 愚久九
  映入眼帘的是漆紅的華麗的琉璃垂花門,門檻大概有一尺高,平時關閉的大門,今兒卻敞開著。

  偶爾有一兩個忙碌的宮女和小太監進出,再著急也只敢輕快步伐,一步也不敢跑。

  花長離輕扶宦帽,弓腰緩步而入,石磚路兩側的花草稀疏,穿過亭廊,她來到了一個更為寬敞的庭院,中央是一池盛開的荷花,宛如翡翠鑲嵌,四周環繞著假山與竹林,更顯清雅。

  跨過池塘中央的拱橋,她來到了一處月亮門,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妃子們平日裡遊玩的花園,中心是一座寬廣的湖泊,稀疏的荷花點綴其間,宛如點綴在碧空之上的繁星。湖泊兩側,各式亭台與假山錯落有致,亭角懸掛的銅鈴隨風輕搖,發出悅耳的聲響。

  白玉盤在湖水中輕輕蕩漾,與形態各異的假山亭台在湖面上形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走在蜿蜒的石子小徑上,兩旁杏樹、海棠、梨樹的花朵競相綻放,宛如仙境。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雖已春末,但這些花兒卻並未凋零,反而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妖艷。

  穿過花林,她來到了另一處拱橋之上,俯瞰整個湖面,景色令人陶醉。

  花長離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她伸出手,輕輕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望著手中的花瓣,她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隨即伸展雙臂,輕盈地轉動,就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母妃在世的時候給她講了很多皇宮外面的景色,情到濃時還高歌一曲,那時候的花長離眼睛都發著亮。

  然而,她並未察覺到,暗處有個黑影正靜靜地盯著橋上的她。這人緩緩打開手中的玉扇,而他的眼睛卻如深潭一般漆黑,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

  昏暗不明的月光下,只能看到花長離臉上大概的輪廓,只見她眉眼彎彎,笑容清澈,不染俗塵,身上自帶著一股貴氣。

  突然,遠處傳來了宮女們細碎的腳步聲和低語聲。

  花長離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利落地整了整衣冠,低頭快步向前走去。

  這時,兩名宮女匆匆忙忙地走近,她們的談話聲雖低,卻清晰地傳入了花長離的耳中。

  「快些吧,主子吩咐了,要把這些糕點送到媛淑殿去。」一名宮女催促著。

  「知道啦,彩玲真是好命,前些日子得了皇上的寵幸,如今已是一步登天了。」另一名宮女滿是羨慕地說。

  「噓,別亂說話,現在她已經是我們的主子了,你不知道......」宮女警覺地環顧四周,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她們注意到了迎面而來的花長離,聲音戛然而止,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長離朝她們輕點一下頭,從她們身邊擦身而去。

  「你認識他嗎?」

  「好像沒見過。」

  「可能新來的吧!」

  ******

  跨過一道門檻,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大大的四合院,房屋之間用亭廊連接,太監宮女手捧著銀盤井然有序的來回穿插著。

  隱約間有樂器和鳴的聲音傳來,時不時伴隨著一聲聲笑聲。

  「你是新來的吧,你,對對,就是你。」一個尖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嚇得花長離一激靈。

  抬頭便看見前面有一個大太監朝她招手,只見他身穿上好墨綠綢緞長袍,袖口繡著銀色的花紋,頭戴黑色宦帽,腰間繫著暗紅腰帶,掛著墨綠的香囊。

  花長離止住腳,掃了一眼四周,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看裝扮應該是個當官的。

  「對對對,就是你!哎喲喂,今兒可忙死咱家了,你個小偷懶的雜種,在這瞎晃悠啥呢,還趕快把吃食都端去大殿裡面。」大太監瞪著花長離責怨的說到。

  「向總管大人!」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快步走過來,微微彎腰說:「稟報向總管,皇后娘娘有旨,要小的請您去一趟。」

  向總管變得嚴肅起來,問到:「皇后娘娘可有說是什麼事情?」

  小太監搖了搖頭,答:「回大人,皇后娘娘並未明示。」向總管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

  「咱家這就過去。」

  轉身抬腳欲走,想著啥不對,再轉身看向花長離,「哎呦!你往哪走呢,那邊,御膳房在那邊。」

  向總管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瞅著花長離,用臉指了指方向。


  花長離聳肩吐了吐舌頭,彎腰露出諂媚的笑,「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說罷朝著向總管指著的方向走去。

  「哎!沒一個讓咱家省心兒的,看回頭不收拾你們!」

  「這皇宮少了誰,可不能少了總管大人您那!」

  「你小子,就嘴甜,以後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讓別人聽去,你我幾個腦袋都不夠!」

  接著傳來一陣敲打聲。

  ******

  花長離走到御膳房門口就被拉了進去,塞了一盤子吃食給她,這一盤魚是哪一桌的,這糕點是哪一桌的,這碟下酒菜是哪一桌的,花長離一邊記著一邊點頭。

  她本也是打算朝著那邊去的,為了給北晉國三皇子一份東西,不過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想出宮看看母妃。

  花長離端著銀盤,緊跟著前面的小太監,宴會是在皇后鳳華殿前面的御花園舉行的,皇上荒淫無度,美女和山珍海味自然讓人目不接暇。

  一路上全是擺著拳頭大的夜明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猶如白天,連月光都比了下去。

  接著映入眼帘的是嫣紅柳綠,歌舞昇平好不快活,花長離眼神沉了沉,低著頭把吃食端了上去。

  她始終沒有看一眼大殿中間,金黃龍椅上不時發出陣陣笑聲的一手抱著婉妃的皇帝,和一邊濃妝艷抹掩著嘴一臉假笑的皇后。

  緊隨其下的應該就是北晉的三皇子,接著是太子以及眾親王和皇子公主,然後才是大臣及其家屬,分開兩邊依次排列。

  總感覺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花長離起身退到一旁,扭頭掃了一眼身後,什麼也沒有,「是自己多心了嗎?」

  忽的大殿內嘈雜的聲音安靜了下來,傳來皇帝渾厚的聲音。

  「子衡,這杯酒朕敬你不遠萬里來參加婉妃的生辰,還送來如此多的奇珍異寶和西域美人。」

  皇帝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對著坐在西側的一位公子說道。

  「陛下風采卓越,英明神武,今日有幸能與陛下共宴,實乃子衡的榮幸。」魏子衡雙手將酒杯高高舉起後,聲音溫爾如玉,姿態從容,不亢不卑。

  緊接著說了一個字,「請~!」便仰頭一飲而盡。

  隨著聲音望去,只見他身穿暗紫色錦袍,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頭上戴著白色玉冠,高雅不失貴氣,鼻樑高挺,輪廓分明而優雅。

  「哈哈哈,爽快,子衡隨意就好,眾愛卿也隨意,今天本是家宴,無需那麼多禮數!」

  接著殿內又開始樂器交融,只見各種環肥燕瘦的美人緩緩步入舞池,身姿婀娜,賣力的好像要把腰肢都扭斷了去。

  大臣們眼睛都直了,真想把眼前的美人抓到跟前,好好蹂躪一番。

  「嘶!」坐在最左側的一位大臣痛呼一聲,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內子,臉上露出憤憤不平,被一瞪又軟了回去,獨自側身喝著悶酒。

  當然這些小插曲,皇上並沒有看見,他的目光始終盯著中間那個衣服薄如蟬,肌膚若隱若現,露著肚臍和大腿,腰身如蛇般扭動的女子上下掃視著,恨不得現在就扒了她僅剩那點衣服。

  花長離並不關心宴會上的一切,她把剩下的一盤糕點端向北晉三皇子魏子衡旁邊,屈膝擺弄矮榻上的山珍海味,騰出地方把手裡的糕點放了上去。

  「殿下,這個糕點是大元國有名的特色糕點之一,其中主要的元米來自百越,相比北方的元米,口味更加細軟,口感清香,裡面的餡料有芝麻,綠豆和紅豆等各種口味,一口咬下去滿口桂花香,甜而不膩,殿下可以一試。」

  說完拿起矮榻上另一雙筷子輕夾一小塊,放入魏子衡前面的碗碟中,微微福了福身子,起身退到一旁,眼睛始終盯著地面。

  空氣里有股淡淡的香氣,是從這個小太監的身上飄來的,魏子衡不露聲色的笑了,聽這個小太監說完就拿起了箸枕上面的筷子,夾起糕點輕咬一口,抿嘴輕咽著,微微點著頭,又夾起了一塊。

  嗯,似乎吃上癮了。

  隨著夜漸深,皇上先行離去,交由皇后主持大局,宴席上一些路程較遠的住在封地的王親皇子公主,也起身告退。

  直到看到有穿著和自己一樣衣服的小太監和他們的主子離去,花長離也不動聲色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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