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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3 04:22:36 作者: 歲欲
  聽到這樣極富挑釁的話語,石齊越的最後一絲理智被憤怒衝掉,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怒睜著,脖子和臉色皆漲紅色,發出一聲難以壓制咆哮:「你這個王八蛋!」

  一手緊揪著男人衣領,一隻拳頭高高揚了起來。

  看著石齊越揚至半空中的那隻拳頭,聞時禮神色毫無波動,仍秉著一派的鎮定,只將兩隻手自身側高抬起來,展開掌心。

  看上去就像是個服輸認投的收拾。

  就在拳頭快要揮過來的前一秒,聞時禮迅速做出反應,腳下往後連退兩步,整個人退到門內裡面的時候抬手,一把截住石齊越揮過來的拳頭。

  石齊越被帶得踉蹌朝前,等反應過來時,手正被男人扣得死緊。

  石齊越掙扎,吼道:「你幹什麼!」

  聞時禮冷笑一聲。

  「我明明給你說過,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否則要吃虧的。」聞時禮邊說,邊用腳把門踢來關上,用一種倍感遺憾惋惜的口吻說,「怎麼就不聽呢?」

  話音甫落,石齊越就覺得被握住的那隻手腕傳來鑽心的痛,他不禁發出悽慘的痛叫:「啊——!啊啊啊——!」

  聞時禮面帶溫潤笑意,手上力道卻加得無比大,把石齊越手腕往相反相向掰擰著,徐徐道:「疼嗎?」

  「......」

  石齊越痛得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發出嗚哇混亂的慘叫聲。

  男人眼底浮出陰鷙冷意。

  欣賞一會石齊越痛苦的表情後,聞時禮覺得無趣,手上倏地一松,將人往旁邊扯著一扔。

  咚地一聲悶響後,石齊越重重摔倒在光潔的大理石紋路地板上,憤怒又疼痛讓他的五官擰在一起,看上去分外狼狽。

  石齊越癱坐在那裡,咬牙切齒地啞著聲音問:「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

  聞時禮聽得想笑,這人簡直蠢得可以。

  聞時禮踱步來到石齊越面前,一米八八的身高在低臉看人時,居高臨下的味道總是很重,甚至還帶點睥睨蔑視。

  他垂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石齊越仰頭,與男人深黑的眼眸對上:「你笑什麼!」

  聞時禮:「當然在笑你蠢。」

  石齊越咬牙:「你媽的逼,你敢說我蠢,你——」

  話都還沒說完,聞時禮就抬腳踩在他那隻早已疼痛難耐的手腕上,惹得他再度冒著冷汗發出滲人的慘叫聲。

  擦得鋥亮的皮鞋在腕骨上不停來回研磨。

  加劇疼痛。

  此景此景下,偌大死寂的別墅大廳里,聞時禮眼裡藏著凜冽的冷霜,面上卻還是帶著溫柔的笑意,形成一種鮮明的反差對比,又讓人矛盾地覺得契合。

  這才是他,無所畏懼,神佛皆退。

  腳上的力道隨著眼底冷意一點點加重,石齊越痛得實難忍受,用另一隻手不停去推打著男人筆挺的西裝褲腿,折磨得眼淚鼻涕全部流出來。

  見他顯出這副狼狽樣,聞時禮輕笑一聲,又問:「疼嗎?」

  仿佛只隨口一問,對於答案並無任何求知慾。

  更何況,石齊越現在痛得講不出一個字來,又聽男人寒徹的嗓音自頭頂落下:「疼才會長記性。」

  「......」

  「在你知道宋枝和我什麼關係的時候,就該明白過來。」聞時禮淡淡笑著,「你闖下了怎樣的禍端。」

  石齊越臉上的痛苦表情被震驚取代。

  聞時禮大發慈悲地挪開腳,給他說話的機會。

  石齊越額頭上滴落豆大般的汗水,一顆接一顆,他哆嗦著唇,抬頭狼狽地說:「你們,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分手?」

  聞時禮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眼中沉冷卻只增不減:「誰告訴你我和宋枝分手的?」

  石齊越瞬間反應過來,憤憤說:「那你為什麼還要接下我的案子!」

  聞言,男人低低笑著單膝蹲下,伸手重重拍了兩下石齊越的臉,發出啪啪聲:「為了讓你像現在這樣慘啊。」

  「......」


  「再說,當時不是你們央求著我接的嗎?」

  話說得愈發無辜,惡意就會顯得愈發明顯。

  殺人誅心。

  也不過如此。

  說完,聞時禮緩緩起身,抬腳沒有猶豫地一腳踹在石齊越胸口上。

  人直接飛出去兩米遠。

  石齊越被這一腳踹得頭暈目眩,好幾秒大腦里都是空白一片,他趴在地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男人只是表面溫和斯文,骨子裡暴戾陰狠,流淌著的每一滴血液都是狂妄。

  恐懼漸漸席上心臟。

  石齊越掙扎著爬起來,看著一步一步緩慢逼近自己的男人,顫抖著雙手撐在地面上往後退,還不忘口裡威脅:「你別亂來!我會報警!我會告你!」

  聞時禮冷笑一聲,如聞笑誕。

  石齊越後背撞上茶几的一角,被迫停下,他慌亂地回頭看一眼。

  看見一個豎放著的黑色袋子。

  緊跟著,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擦過他的耳邊伸來,準確握住那個黑色袋子。

  石齊越瞳孔固定住。

  那手將袋子拿起來,石齊越的目光就隨著那手一點一點移動,最後定在男人拉開黑色袋子拉鏈的手指上:「你、你要幹嘛!」

  聞時禮慢條斯理地笑著睇視他一眼:「你猜?」

  「......」

  一柄銀制光亮的高爾夫球桿被完全抽出袋子。

  出現在兩人視線里。

  聞時禮握著球桿,拍在另一隻手的掌心裡,掂了掂試試手感,垂眼瞧著一臉驚慌的石齊越笑說:「打過高爾夫嗎?」

  石齊越沒有給出反應,完全已經嚇傻了。

  聞時禮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說:「看來你是沒打過,來,我給你說,高爾夫球桿應該怎麼握。」

  他調整握杆的姿勢,形成一種左右手互鎖式的握法。

  男人以標準姿勢握住高爾夫球桿,略微朝前一步,桿頭的部分就來帶石齊越小腿位置。

  他徐徐笑著:「你知道嗎?這樣握杆適合揮桿迅速的人,比如我這樣的,你看——」

  伴隨著話音,一桿直接利落揮出,帶出一陣凌厲的風,能明顯聽出一聲明顯的嘩啦聲。

  石齊越周身如被電擊一般高高一下彈起,又跌回去,雙手捂住被重擊的小腿,像條被人潑開水的流浪狗一樣齜牙慘叫起來。

  自他踏進這棟房子的那一秒開始,慘叫聲就沒停止過。

  聞時禮手臂一揚,將高爾夫球桿反搭在自己一側肩膀上,模樣看上去格外混不吝,臉上也是無賴的笑容:「怎麼樣?快不快?」

  「......」

  一個小時後。

  聞時禮丟掉手裡的高爾夫球桿,吁出一口長氣,坐到沙發上去摸煙抽。點燃一支煙,隔著模糊的白霧,他看著躺在地上渾身血污已經昏迷過去的石齊越,面無表情地開始吞雲吐霧。

  這時候抽上一支煙再舒爽不過,所有的情緒都得以宣洩。

  做完一切的他,看上去依舊精緻清貴,連領帶都沒有鬆散一份半點。

  長腿交疊著往那一坐,整個人顯得格外慵散狂妄。

  抽完那支煙後,聞時禮緩緩起身,抬手摸到脖頸處領帶,用力一扯,把領帶整條從西裝里扯出來,揉一把,揉皺以後任其歪在一邊。

  腳尖一轉,彎腰拾起地上的高爾夫球桿,來到掛壁的液晶電視前,揚手毫不猶豫地砸向電視屏幕。

  又是好一陣過去。

  滿屋狼藉成形。

  到處都是花瓶的碎片,擺件的殘骸,凌亂得不像話。

  聞時禮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撥通110的報警電話,平靜地對接線員說:「你好,我要報警,有人非法強行闖進我家進行大肆破壞,並對我本人進行暴力毆打。」

  「.....」

  他眸光漸沉,語氣卻端得格外平靜:「地址在雲水灣99號。」

  -

  宋枝到一家有名的連鎖珠寶店內,想要把斷掉的雛菊項鍊修好,卻被店員告知師傅剛好有事外出,需要等待一小時左右。


  宋枝把項鍊留在店內,出來在隔壁的奶茶店裡,點了杯加冰的桃桃氣泡坐著玩手機等待。

  大概在四點鐘的時候。

  宋枝收到一條聞時禮發來的微信,問她人現在在哪裡。

  她把定位地址發過去。

  二十分鐘後,宋枝再次收到聞時禮的微信。

  【人呢?】

  宋枝:【你在哪裡?】

  聞時禮:【我就在你發的這個地址路邊。】

  看見他的回覆,宋枝立馬放下手中的氣泡水,起身往奶茶店門外走去。

  這裡在長街的盡頭處。

  宋枝一出奶茶店門口,就看見路邊停著的黑色賓利,一身黑色筆挺黑西裝的男人慵懶地靠著車頭站著,在目光觸及她以後,唇角漸漸露出溫柔的微笑。

  她看見他額頭上有一塊正方形的繃帶。

  受傷了?

  宋枝忙向他走過去。

  聞時禮抬腳,踩上人行道,也朝她走過來。

  兩人面對面停下。

  五月下午的陽光依舊炙熱,澄黃映著男人的白膚黑髮,以及他桃花眼裡瀲灩的笑意。

  他俯身彎腰,一如經年以前無數次那般,看著她的眼睛對她笑得溫柔:「哥哥搞砸了一樁案子,枝枝養我好不好?」

  ——咚。

  宋枝分明聽見心臟在往下墜的聲音。

  她在瘋狂心動。

  宋枝故作平靜:「聞律師今非昔比,我養不起。」

  他再不是當年那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

  「怎麼會呢。」聞時禮眉眼含著笑,伸手捏捏她的臉頰,「哥哥吃得少。」

  「......」

  宋枝認真思考片刻,遲疑地問:「那一頓兩個饅頭,成嗎?」

  他沒有猶豫:「行啊。」

  宋枝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深邃妖孽的雙眼,忍不住露出明媚一笑,輕鬆道:「放心,我會額外花五塊錢給你配一瓶老乾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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