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之子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首先,人皇所施展的識空源法,其真正的用法並不是綁定一個生靈用來轉移傷害,這種操作只能算是識空源法特有的技巧。
用這種方法來限制同級對手已極為艱難,更何況是越級對抗。
施法者的主體現在所承受的反噬一定難以想像。
祂敢篤定,主體最多只能再堅持不到三天時間。
這三天的時間僅限於對方只作出限制行動的前提下,如果再做出某些自殘的行為,這個時間將會被無限縮短。
但祂也不想就這麼白白地等上三天。
雖然祂很樂意成為活靶子,但祂的時間,可是極為有限的......
兆之子乾癟的大腦袋微微偏移,遠處,人皇的頭部也出現了偏移的跡象,兩者相連,並非只是單方面的控制。
大腦袋完成的轉向,正對著攻過來的趙小安。
此時的兆之子無法做出有效的防禦,只能任憑那邊鮮紅的細劍插入自己的眼球。
細劍完全沒入眼球,卻連眼球最表層的皮膜都沒有刺穿。
下一瞬,隨著趙小安發力,一束恐怖的紅光直接在其眼球中炸開,隨後從其後腦穿透而出。
大腦袋上被戳出寬度達到數十億光年的窟窿,窟窿中有黑紅的閃電不斷交替,阻止傷口恢復。
一擊得手後,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趙小安心頭一震,立即轉頭看向人皇。
發現人皇的腦袋上也出現了同樣的一個窟窿,其身上的生命氣息再次削弱了幾分。
但就在這時,生命樹又降下一片葉子融入人皇體內,人皇頓時恢復了巔峰狀態。
兆之子見到這一幕,目光中帶著些許不樂意,祂將目光轉向世界樹。
雖然每次幫助他人恢復,對世界樹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但世界樹家大業大,誰知道其中蘊含著多麼恐怖的高等生命能量。
如果不先解決這棵世界樹,這場戰爭恐怕就要變成持久戰了。
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兆之子無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的趙小安。
她的攻擊對祂來說不痛不癢,但對與祂相連的人皇來說,可挨不了那麼多下。
這個時候遭受到任何攻擊,都等於是在幫助祂,以自身受到一點點傷害為代價,除掉一位失衡者對手,祂認為非常值得。
兆之子將視線轉到被搶走的鎖鏈身上。
無痕鎖鏈又被稱為源祖之兵,並非是一件能被隨便搶奪的物件。
兆之子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念頭微動,源祖之兵被激活。
同一時刻,被神農拖走的那條鎖鏈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極速縮小。
鎖鏈迅速蠕動,猶如一條靈動的蛇,猛然向神農反撲過去。
神農的機械拳頭蘊含著無可比擬的力量,每一拳都仿佛能將那鎖鏈砸開。
兩者碰撞的區域出現大範圍的塌陷,露出漆黑無比的混沌。
交手間,神農明顯能察覺到這鎖鏈不僅僅是簡單的兵器,它有智慧,甚至會思考,會布局。
神農和鎖鏈轉瞬間交手數千億次,一個不慎被鎖鏈纏住手臂。
神農伸出另一隻手想要將其拽開,但鎖鏈如同一條巨蟒,越纏越緊。
神農那堅硬無比的機械身體開始出現裂痕,各種精密的元件不斷被擠壓彈出,暗紅色的粘稠血液不斷從裂縫中流出,卻沒有滴落在地,而是被鎖鏈迅速吸收。
最終,神農被鎖鏈緊緊束縛,動彈不得。
原本堅硬無比的機械結構發出隨時都會瓦解的咯吱聲。。
鎖鏈如同一條長蛇,尖端微微彎曲,正對著神農即將被擠壓的粉碎的頭顱,像是在挑釁。
就在此時,神農的天靈蓋突然打開一扇小門,一顆鮮脆欲滴的稚嫩幼苗從那小門中長出。
幼苗迅速成長,驀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鎖鏈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隨即微微用力,將神農的軀體捏得粉碎,並且一滴不剩地全部吸收了。
偌大的虛空中,突然有昏暗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如同在一個房間裡有一個壞掉的電燈泡。
下一瞬,兆之子的身體不斷的被改變形態,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肆意玩弄和蹂躪祂。
祂的龐大肉瘤被撕裂,腥臭的黑色血液灑滿整個虛空。
祂的腦袋被捏成各種形狀,扁平的頭顱被掰成碎塊,身上的觸手全部被拔掉。
在場所有人似乎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有林善還是一知半解。
他轉頭看向艾露緹婭,眼中充滿疑惑,期待艾露緹婭能給他一個解釋。
艾露緹婭微微皺眉,回望林善,緩緩說道。
「那名為神農的余火,解封了力量。」
林善一怔,低聲問道:「超脫者?」
艾露緹婭輕輕搖頭,神色凝重:「直到現在,才湧現出無序層次的真正力量。」
林善不解,眉頭緊鎖:「可他們經過提升後,不是全都達到了失衡者的層次嗎?」
艾露緹婭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提升的只是生命層次,實際上,在自然規則的限制下,哪怕是不可名狀的存在,全力戰鬥都會引發自然的怒火,更何況是無序的力量。」
林善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說,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用全力?」
艾露緹婭搖了搖頭,語氣沉重,「用了,他們用的是能用的全力,但那名為神農的余火解封了不能用的力量,他的生命層次升到了五維,你的層次不夠,看不到他,此刻,這漫無邊際的虛空中全都是他,我們都在祂的身體裡。」
「這會帶來什麼後果?」
艾露緹婭低聲說道:「這是自然中不允許出現的力量,如果敵人不是特別強大,也許還有存活的希望,但他還在繼續提升,已經快達到永生者的層次......」
艾露緹婭緊緊握著拳頭,握了幾秒後又緩緩鬆開,「反正結果都一樣,是我太過於膽小了。」
「但這時候解封力量,恐怕會連累其他人沾染上負面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