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瑜正要用午膳。
她笑著和顧延韜解釋:「我去給七妹賠禮了。我們是嫡支,不能和旁支爭風吃醋,我懂規矩的。」
「你懂什麼規矩?」顧延韜沉了臉色,厲聲斥責。
顧瑾瑜一愣,頓時委屈巴拉。
「爹爹,你怎麼罵我?」顧瑾瑜紅了眼圈,「我只是去看看七妹罷了,難道不行?七妹也是您的女兒!」
「你不配提我的女兒!」顧延韜怒目圓瞪,「你在背地裡說閒話,詆毀你姐姐,就該受罰。」
顧瑾瑜咬了唇。
她低垂了眸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神,讓顧延韜看不透。
顧延韜看了幾眼,心裡更加惱火:「跪下!」
顧瑾瑜仍是不吭聲,跪下了。
顧延韜氣得狠狠拍了桌子。
他怒吼道:「我讓你跪下!」
顧瑾瑜就跪下。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顧延韜怒喝,「你去惹你堂姐,你腦袋被驢踢了?」
顧瑾瑜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顧延韜見狀,又軟化下來。
顧瑾瑜雖然是庶女,到底是顧延韜唯一的血脈,他對她還是憐愛的,捨不得罵重了。
「瑾玉,爹爹不是怪你。」顧延韜緩了語氣,柔聲哄道,「是你姐夫,他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背著爹爹去挑撥他們呢?你太不懂事了。」
顧瑾瑜抬起頭,淚珠盈眶:「爹爹,我沒有挑唆。我只是去看看他,順便跟他道歉,希望他原諒我。我從未挑撥過」
「你胡說八道!」顧延韜道,「我派人盯著你的,哪裡有半分挑撥?」
他派人監視了顧瑾瑜。
「你不會連這個也要怪我吧?」顧瑾瑜哭道,「爹爹,我到底是您的女兒,你這般不相信我,我實在寒心。」
顧延韜的手顫抖起來,指尖哆嗦。
顧瑾瑜伏下身體,抱住了他的腿,仰頭痛苦看著他。
顧延韜渾身冰涼。
他伸手扶了顧瑾瑜,讓顧瑾瑜起來,坐在椅子上,然後輕聲嘆息:「爹爹沒有怪你的意思,是爹爹誤會你。你是好孩子,是你四叔、四嬸冤枉你了。」
顧瑾瑜低泣不語。
顧延韜瞧見了她的傷感,心裡更加愧疚。
這個女兒,從小就是個聰慧乖巧的,從來沒犯過錯。
她也是顧延韜引以為傲的女兒。可是,他從來不肯承認。
現在,女兒卻因為他的無端指責而傷心欲絕。
顧延韜更加心疼了。
他將顧瑾瑜攬入懷中,柔聲勸慰她:「別哭了你是咱們顧家的嫡女,是咱們顧氏的驕傲你不需要向任何人示弱的。你只管記住,誰欺負了你,咱們就欺負回去。你是女子,比不得男兒,但也不能輸給任何人,明白嗎?」
顧瑾瑜依偎在他懷裡,哽咽道:「爹爹,我記住了。」
父女倆相擁片刻。
等顧瑾瑜停止了抽噎,顧延韜鬆了口氣。
「你回去歇了吧。」顧延韜道,「等會兒讓你四嬸去你那邊請安。」
顧瑾瑜擦拭了眼角,道是。
她走出門檻,腳步虛浮。
丫鬟急匆匆迎了上來,攙扶她:「二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顧瑾瑜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
回了院子,她躺在床上,怔怔望著帳頂。
心緒翻湧。
顧瑾玥的事。是顧瑾瑜做的。她故意藉機羞辱她。
這件事她處理得非常周密,滴水不漏。
她也沒想到,七妹反擊那麼快,還帶了徐成霖回來。
她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
顧瑾瑜有點茫然無措。
她甚至想,如果沒有遇到七妹,或者七妹不回京,那麼她的計劃會順利很多。
這個念頭,讓她恐慌。
她閉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顧瑾瑜梳洗妥當,準備去榮景閣給大夫人請安,聽候大夫人的教導。
她穿戴整齊。
大夫人那邊傳了消息來,說讓顧瑾瑜去她那邊一趟。
她心情煩躁。
顧瑾瑜問大夫人:「娘,我昨晚是不是闖禍了?」
大夫人笑著搖頭:「沒有,你別瞎想。我叫你過去。是想跟你談談你大嫂。」
顧瑾瑜心裡略微踏實些。
她換了衣裳。隨著大夫人出了東跨院。
到了榮景堂的時候。顧延韜還沒有來。
大夫人請顧瑾瑜落座。
她笑眯眯道:「瑾瑜,你昨夜沒睡好啊?」
顧瑾瑜抿唇。
她想到昨夜的事,又想到徐成霖和顧瑾之之間的關係,一顆心就揪了起來,像刀絞般,又鈍又疼。
「娘,您叫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顧瑾瑜問,眼眶都紅了。
「娘知道。你心裡委屈。」大夫人摸了摸她的臉,道。「瑾瑜,娘知曉你喜歡徐公子。」
「娘。您說什麼呢?」顧瑾瑜立馬變了臉。
她站起身,冷冷道,「我還有事,先回屋了。娘。」
她轉身就往外走。
顧延韜進來的時候,剛好撞到顧瑾瑜。
她的裙擺拂過顧延韜。顧延韜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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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火衝天。
顧瑾瑜已經走遠了。
「逆女!」顧延韜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大喊顧瑾瑜。
顧瑾瑜置若罔聞。
顧延韜氣得摔杯盞。
顧瑾瑜出了榮景堂。就直奔內室。
大夫人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嘆了口氣。
顧瑾瑜到了屋子裡,再次哭了起來。
她趴在榻上,嚎啕大哭。
她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想到父親對她的猜疑、防備和排斥。她心酸得厲害。
她的乳母張媽媽忙進來,替她抹眼淚:「姑娘別哭。老爺他是氣昏了頭,才會這樣。你別和他生氣。」
顧瑾瑜卻哭個不停。
張媽媽拿她沒法子,又擔心顧延韜突然闖進來,嚇壞了她。
張媽媽悄悄出了內室,命人去請大夫來給顧瑾瑜診治。
大夫來了。
大夫幫顧瑾瑜診斷。
結論,顧瑾瑜沒有病。
她精神壓力很大,心情鬱悶,失眠,所以哭泣,並無大礙。
大夫給顧瑾瑜開了藥。
張媽媽送大夫出門。
顧瑾瑜則繼續躺著哭。
大夫人聽聞,也覺得顧瑾瑜是受了委屈。她讓丫鬟去把顧瑾瑜叫醒,告訴顧瑾瑜,她沒有病,大夫給她開的藥都是補氣的。
「……娘。」顧瑾瑜終於清醒過來,「您怎麼這麼糊塗?萬一萬一真出了事,我該如何自處?」
大夫人笑道:「不是沒事嗎?我的寶貝女兒,這點小事值得哭成這樣嗎?」
顧瑾瑜道是,又問大夫人:「娘,那我的婚期定了嗎?」
大夫人搖搖頭:「還沒有。」
「那您趕緊選定啊。」顧瑾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