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勃!你這該死的狗雜種!你那該死的老爹拿了我的錢!你要為我干一輩子!直到死——!」刀疤頭特斯衝著匍匐在地赤身礻果體的男人吼道,手上的鞭子不停抽打在男人身上。
傷口由紅變青再轉紫,血液自肩膀滑落,沿著大臂流落到地上,匯集成一窪血池。
戰慄顫抖,亞爾勃的軀體因為劇烈的疼痛而不受控制的顫抖痙攣。
在意識模糊之際,亞爾勃似乎看到了過去的自己……看到了過去的滿面春風,看到了自己過去的不學無術,看到了自己過去的紈絝,看到了……看到了……
「爸爸……媽媽……我……我好想你們啊……我好冷……我……我不能死在這裡!」亞爾勃蜷縮在地,聲音由低聲的呢喃變成了低聲的咆哮。
火把的黃暈以及油燈的昏黃倒映在亞爾勃身下的血水之中。
「嘀嗒——」
一滴液體自亞爾勃臉頰滑落,滴落在這窪血水之中。
也不知這滴是淚水還血水……也不知是血水融於淚水,還是淚水融於血水……
昏黃的燈光看不清亞爾勃的臉,能看清的只有桌子上擺放的鐐銬鑰匙以及守衛的位置……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亞爾勃身上的傷口結了痂,久到亞爾勃打開了鐐銬,久到……
「嘭——!」
巨物砸地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地下市場的寧靜。
一盞盞油燈亮起。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前不久剛用巨石封堵的那條通往酒館下方的隧道被人通開了。
人們看著滾落在地的巨石陷入了驚恐。
「我*你*的!還他*從這跑!老子的路兒子繼承,真他*是一對不怕死的!呵呵……就算你跑了,你也活不了!」特斯從人群中擠出,他頭頂的傷疤也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激動,在那一跳一跳的,連帶牽引著眼皮也是一跳一跳的。
「跑!別停下!跑!跑——!!」
亞爾勃心中怒吼道,一股沒來由的力量自其腦海深處迸發,進而感染四肢百骸。
不過與其父親凱文不同的是,亞爾勃周身並未有黑色的液滴環繞。
隧道如其他普通隧道一樣,漆黑,潮濕。
「嘩嘩——」
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自隧道深處傳來,隱隱約約,聽不真切。
亞爾勃摸著牆壁,大跨步的往水聲傳來的地方跑去。
水聲愈來愈大,馬上就要到了!
緊接著,令人,或者說是令亞爾勃感到驚喜的是,隧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光點!
那是出口!那是出口!感謝真理!願真理永存!
亞爾勃幾乎要失聲尖叫出來,不過最後還是憋了回去。因為他知道,這條隧道很危險,可以說是走進來幾乎就是十死無生!
光點越來越近,是大海!是大海!
就在亞爾勃衝出洞口的那一刻,
「嗡——!」
一道類似金屬撞擊的聲音衝擊著他的骨膜。
他只感覺眼前一黑,一頭栽進了大海之中。就在他落入海中的一瞬間,他的頭髮自發尖開始,由金黃色轉變為了銀灰色,甚至是連睫毛都變為了灰白色。
他的個子也在不斷被拉長,他的肉體強度不斷變強,不斷被重塑……
「勇氣……以及無畏……」
查爾斯吐出嘴中含著的煙氣,呢喃道。他望向了大海的方向……似乎在見證著什麼。
這是查爾斯留給勇敢者的禮物……雖說是禮物,但是代價還是要收的。
畢竟……
「我可是個奸商啊!多少年來一直如此,只有別人給我,哪有我給別人?」查爾斯的嘴角漸漸上揚,在酒館二樓的窗戶玻璃上映出了一張略有些奸邪的笑容。
日月輪轉,斗轉星移。轉瞬之間已然從正午變成了午夜。
「小伙子?喂,小伙子?醒醒,小伙子!」一道略有些蒼老的女聲響起,打破了夏夜的寧靜。
「我……我這是在哪?我明明記得……我墜海了……啊!頭好痛!該死!」銀髮男子似乎忘卻了什麼東西,不停地用手拍打著頭頂和前額,企圖喚醒忘卻的記憶。
「我忘了!我忘了!我是誰!我怎麼在這裡!我是誰——!」銀髮男子對著天空咆哮道。
在最後一聲落下後,他又再次昏迷,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亞爾勃……亞爾勃……」
「卡哇卡庫,薩卡哇!查卡斯!爾哇哇!庫哇……」
夢中,亞爾勃聽到了陣陣囈語之聲,似乎隨著海風湧入他的身體的每一個孔穴。
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語言,古老蒼涼,一種被歷史遺忘的語言……一種誕生於歷史中的語言。
「哈!哈……哈……」
亞爾勃在夢中驚醒。他大口喘著氣,儘可能的將空氣擠入肺中再呼出,以此來證明自己還是活在陸地上的人,而不是什麼海底的類人怪物。
「哦,小伙子,做噩夢了嗎?你的後背都濕透了。」一道熟悉的我聲音自亞爾勃身後響起,是昨天的那位女士。
亞爾勃也是後知後覺,經過這位女士的提醒,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女士,謝謝您收留我!我忘卻了很多東西……這種感覺很糟糕。再加上我周身並無半分錢財,無法償還我所欠您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您,我就死在荒野上了!請您再給我幾日,我定將償還恩情!」
亞爾勃跪坐在床上,對著這位不知姓名的女士說道。
「哦,小伙子,你不必緊張。這裡是真理教會,也就是你們民間所說的真理會。」女士笑著說道。
緊接著,她又開口道:「孩子,不必害怕,我是真理教會的大學者,娜拉•瓦爾。我來這裡是告訴你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亞爾勃道過謝後,開口道:「我想先聽壞消息。」
「是這樣的孩子…」娜拉女士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你的身體機能很不穩定,你的壽命可能就剩二十年了。如若你加入真理會,我們能幫你再延續二十年。不過這都是理想的情況下。」
女士看了一眼這個男孩的反應,看他面色平靜,隨後繼續說道:「孩子,我們找到了你的姓名,你叫『亞爾勃•米什』。還有就是,孩子,你對奧術真理的感知超乎超人,你的肉體強度令人嘆為觀止。我很難相信這是人類的軀體。」
「孩子,我作為真理會的首席,我誠摯的邀請你,邀請你加入真理會,我想收你為我的第一任弟子,你願意嗎?」娜拉女士那如同慈母般溫柔的聲音令亞爾勃回想起了過去,回想起了那一道模糊的身影。
「媽媽……我……會活下去的!我會為你們報仇的!我確信就是那個叫特斯的人害了你們,等我學會魔法……等我學會魔法!」
亞爾勃心中這樣想著,隨後認真的點點頭,作為對女士邀請的回應。
其實說來也好笑,拿刀的就算再怎麼練習,也打不過開坦克和武裝直升機的。當然了,我說的可不是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