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婭氣急反笑：「雲先生是怎麼知道我這裡有煤炭可出售的？雲先生就不怕走不出這裡嗎？」
秦南喬面色如常，帶著點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雲某自然有雲某的渠道來打探消息，城主先別急著拒絕，據云某所知，彌勒部的使者應該會讓城主再次交上一批稅供吧？」
阿西婭有些驚疑不定，打量秦南喬。
這個雲先生究竟是什麼人？他們幾個部被人耍得團團轉的事只有他們這些貴族高層知道，甚至連煤炭的開採都是悄悄的，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阿西婭畢竟是一城之主，按捺下心裡的疑慮和不安，面上鎮定地道：「那又如何？」
秦南喬：「城主看過西北精鹽的獨到之處，雲某敢打包票，起碼十年以後都不會有像雲某一樣的鹽出現，這等獨一無二的東西城主只要獻上個幾百幾千斤，不就能抵數量眾多的稅供嗎？
不僅城主治下的百姓不會不滿，彌勒王還會對城主另眼相看，城主自己還能省下一批物資，而城主現在付出的只是一點小小的煤炭罷了。」
阿西婭聽完思忖片刻：「雲先生要怎麼交易？」
秦南喬伸出5個手指：「一斤西北精鹽換500斤煤炭，我們目前能出的精鹽有2000斤，不知城主意下如何。」
阿西婭覺得對面的年輕人實在獅子大張口，沒點逼數。
「年輕人步子不要邁得太大，一斤鹽不值當這麼多，我最多一斤精鹽換50斤煤炭。」
秦南喬不滿地搖頭：「不行不行，城主，我們製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光是運輸都是好大一筆成本，而且這麼完美的精鹽您還有在其他地方看到過嗎？
一斤西北精鹽換250斤煤炭。」
阿西婭一拍扶手：「60斤。」
秦南喬：「240斤。」
阿西婭眸光兇狠：「80斤，別太得寸進尺。」
秦南喬還要說什麼，姬如堇輕咳一聲，秦南喬見好就收，佯做「拿你沒辦法，虧了」的樣子。
「好吧，雲某看城主合眼緣，那便以一斤西北精鹽換80斤質量上好的煤炭。」
聽到「上好」兩字，阿西婭眉頭抽了一下，上身抬起，就要反駁。
秦南喬語速加快：「買兩斤精鹽送半斤精鹽，不知道城主打算買多少？」
阿西婭又坐回椅子上，端出城主的風範：「那就先來1600吧。」
阿西婭心裡快速換算一下，1600斤精鹽，可以送400斤精鹽，正好全包。
秦南喬也默默心算一通。
一斤精鹽換40斤煤炭，2000斤就是80000斤煤炭，現在用80斤煤炭換出去，哪怕是只有1600收錢，那也有128000斤煤炭入帳，還能給阿西婭賣個好，划算。
兩邊都覺得自己占到了便宜，看對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冤大頭。
秦南喬示意一下姬如堇，姬如堇默契地從自己的隨身包里拿出兩張合同、一支毛筆和一個印章。
「那還請城主簽個字蓋個章，我們的買賣合同就成立了。」
阿西婭拿起自己這邊從未見過的合同，細細看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問題，爽快地簽字蓋章。
末了，靠在椅背上：「貨呢？」
「城主別急，我們秦蒼講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您把煤炭給我們，我們驗收無誤後自然就把鹽給您了。」
阿西婭久久注視秦南喬，見對面的年輕人一點不帶慫，眼裡露出一絲欣賞。
草原的雄鷹就喜歡這樣有膽識的。
阿西婭偏頭朝貼身侍女暗示一下，侍女領命退出氈帳。
秦南喬等待的間隙出了趟門，說是去通知屬下把鹽送過來，獨留姬如堇跟阿西婭留在氈帳中。
姬如堇默默喝著茶，任由上頭的女人目光火熱地盯著他，他都已經習慣了別人經常看他，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更加放肆的秦南喬。
「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阿西婭從上位下來，脖子上戴的金玉配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姬如堇忙站起身行了一個秦蒼的禮儀，清越的嗓音聽得阿西婭心神舒暢。
「某是雲先生的兄長，您喚我雲流即可。」
「雲流。」阿西婭手覆上姬如堇的手，眼含嫵媚，「雲流經常跟著雲先生跑嗎？」
得到肯定回復，阿西婭心疼道：「那真是太辛苦了，雲流有沒有想過找個有權有勢的權貴安頓下來呢？」
她將姬如堇拉向自己，貼著姬如堇的面，輕聲道：「比如我。」
姬如堇面上一頓驚慌羞澀地推開阿西婭，被阿西婭摸過的手不著痕跡地蹭了蹭衣袖。
「承蒙城主厚愛，只是雲流生性喜歡雲遊，我很喜歡跟小弟四處跑的感覺。城主風姿過人，往後必有更適合城主的人。」
阿西婭還要說什麼，秦南喬從門外探進來腦袋。
「城主，貨到了。」
阿西婭只能咽下未盡之言，跟著匆匆離開的姬如堇離開。
浩浩蕩蕩的拉鹽和拉煤隊伍矗立在空地上，雙方的計數官帶著人清點，確認無誤後，各自裝上交換的物資回去。
秦南喬和姬如堇同阿西婭告別後，一起騎著駱駝離開。
侍女眼帶殺意地看著遠去的黑點：「夫人，我去做了他們。」
阿西婭制止了她：「不必，那個雲先生不是什麼等閒人，他帶的那些人全是武藝不錯的練家子。況且，這交易我們也不虧，現在這檔口，還是不要多生事端。」
秦南喬往後看：「沒追上來。」
姬如堇老神在在：「阿西婭作為十二個部落里唯一的女城主，並不是沒腦子的人。」
秦南喬聽他說話，又轉回來：「她摸你哪了？」
「什麼？」姬如堇驚愕，隨即掩飾般躲開秦南喬的視線，「什麼摸哪？你以為誰都像你。」
秦南喬盯著姬如堇泛紅如胭脂的耳垂，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老女人哪有我這麼年輕腰好，她這個年紀都可以當你娘了。還是說，你就喜歡年紀大的？」
姬如堇羞惱地探過上半身捂住秦南喬的嘴：「閉嘴！」
感受到掌心的濕潤，姬如堇意識到是什麼，氣急敗壞地收回手，驅使著座下的駱駝快速離開。
但凡他回次頭，都能看到秦南喬烏黑如墨的眼睛裡那濃濃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