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封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面無表情地應道。
鄔格的心狠狠一沉。
封善居然真的是那個狼崽子。
「所以，王兄，你和父王都看錯我了。我不是心善之人。等著吧，我會讓你與父王相見的。」
他俯身，拍了拍鄔格的頭，然後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知道為何，一股寒意鄔格從腳底生起。
他覺得，封善說的這個「相見」絕對不是好事。
可他現在根本就反抗不了。
只能用那雙既惶恐又怨毒的眼睛瞪著封善。
「將他帶下去。」
「是。」
突然這個時候，封善的身後出現了一片陰影。
他轉頭，結果看到宴臨和時景站在他後面。
是他們啊……
時景的眼神不自覺地撇開。
心情……有些鬱悶。
「南旭又逃走了。就勞煩時將軍幫忙去將人給抓回來。」
宴臨側眸，看了一眼時景。
這種苦活，果然又是他干。
「罷了，誰讓我是將軍，而你是我們南端國的駙馬爺呢。」
時景冷哼一聲，然後直接轉身上馬，帶著一隊人出發。
他方才那說話的語氣輕鬆自然。
就仿佛是對待自己兄弟一般。
早在清風谷的時候，他已經和宴臨和解了。
如果是宴臨來當長公主的夫君的話……
他這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周圍的人都有事要忙，旁邊還有硝煙未散，宴臨和封善就站在中間。
誰也沒有先開始說話，氣氛幽冷得有些嚇人。
最終還是封善忍不住了。
他抿了抿嘴，然後彆扭地說：「對不起。」
「你錯的事情多了，所以，你這是在為哪一件事道歉呢？」
宴臨冷漠開口。
封善的神色僵住。
他攥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
「我錯在，我不該欺瞞姐姐我的真實身份；也不改怨恨姐姐，更不該設下這個圈套，將你和那麼多將士困在清風谷，害你們損失慘重……」
「封善，你說錯了，不是損失慘重，是死傷無數！你知道清風谷，到底埋了多少無辜亡魂嗎？那都是跟隨本王出生入死的弟兄們。」
宴臨明明是面無表情地在說這番話的，但封善卻感覺自己的靈感都被壓制了一樣。
他好幾次張嘴，想要辯解些什麼，但卻無從開口。
因為，這件事的確是他錯了。
「你們發起這個所謂的戰事，民不聊生，你看看地上這些屍體，他們的父母，妻兒，後半生如何渡過？發起戰爭的理由千千萬，但每一個都不應該！」
「封善，你可以幼稚，可以蠢，但這些人，不應該為你的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你還活得好好的，但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宴臨眼眸里閃過血色。
若不是因為想到封善是晗兒曾經的「妹妹」，他只怕現在就將他給殺了。
「來人，拿兩把劍過來。」
宴臨厲聲開口。
宴漣就在旁邊，聽到宴臨這話，他眼皮狠狠一跳。
「八皇兄，你突然要劍幹什麼？」
「本王讓你拿來，你拿來便是了。」
宴臨語氣不容置疑。
宴漣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去拿來了兩把劍。
宴臨接過其中一把劍，然後又把另外一把劍丟給封善。
「你想做什麼？」
這一次，就連封善的神色都迷茫了。
「與本王過十招。若你能扛下來，本王就讓你活著。若不然，死了就當是下去贖罪了。」
宴臨幽冷的聲音隨風吹散，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宴臨，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你在清風谷和回來的路上損耗太多內力了，你未必是我的對手。你與我決鬥，就不怕我將你殺了嗎？」
封善攥緊拳頭，他大聲反駁。
宴臨已沒有了耐心，「就當是立下生死狀了。動手吧。」
話音落下，他已經開始朝著封善攻擊而去。
封善眸色沉了又沉。
「你是姐姐在意的人，我方才已想放過你的性命，可你還要與我決鬥，那我只能反擊了。」
他拿緊手裡的劍，然後與宴臨交手。
刀光火影，速度極快，旁邊的人都快要看不清楚他們的身影了。
「王爺，你在這裡看著，千萬別讓八王爺受傷了。我去找雲夕。」
江秐語氣著急地對宴漣說道。
現在能阻止這個鬧劇的，也就只有雲夕了。
「好，你快去。」宴漣的內心也很慌，畢竟他也看得出來，皇兄的狀態非常不好。
等到楚白晗趕過來的時候，宴臨和封善都不同程度地受著傷。
但很顯然，封善更嚴重一點。
他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想要爬起來都沒有力氣。
氣息更是微弱到隨時都能斷了一樣。
可他那雙眼睛卻很明亮。
見到楚白晗走過來，他還忍不住輕喚了一聲：「姐姐。」
可楚白晗看都不看他一眼，她直接走到宴臨的身邊。
看到他手臂被劃了一刀，她眼睛微紅。
「你為何要主動決鬥，讓自己都受傷了？」
語氣雖然生氣，但她手裡的動作卻極快。
她飛快地拿出藥塞入宴臨口中人，然後又給他包紮傷口。
「因為本王恨他，他害死了那麼多人，還差點讓你也……」
說到這裡，宴臨的心臟一陣刺痛。
若不是他即使出現，晗兒就要死在清風谷了。
就這件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殺了封善泄氣。
「可他曾經和你有淵源，本王若是貿然將他給殺了，那你會難過的。所以本王就忍住了。與他決鬥，不過是想發泄心裡的火氣罷了。」
宴臨苦笑著對楚白晗說道。
但楚白晗的神色卻變得不痛快。
她上手捏了他的腰側，也不管他這裡有沒有傷口。
「你是覺得，我會因為封善生你的氣？」她咬著牙反問，語氣鬱悶極了。
「難，難道不會嗎？」
某位臨王爺，神色遲疑了一下。
聽到他這回答，楚白晗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給我坐好。」
將宴臨摁在地上坐好，楚白晗便從身上抽出了匕首，大步朝著封善走過去。
見到她走過來，封善起初還很高興，可看清楚她手裡的匕首時，他的笑容就淡下去了。
「姐姐，你是想殺了我嗎？」他落寞道。
「我早就說過，你闖下的禍端，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楚白晗冷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