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當即眉頭一皺，不僅想到了先前拿一村子人為奴為婢，生死都要受其操控的墓主鬼嬰，還想到了那個暗中謀划算計，操控自家命運的神秘老道。
我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卻對這種人厭惡得不行。
於是我問：「他不會也想拿這些人的靈魂，生生世世服侍他吧？」
王渾頷首：「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話音一轉，他又說：「但我認為，他的目的不會這麼簡單。這裡頭，絕對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白娘娘這會兒也開口了，催促著說：「管它什麼秘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老東西的魂魄找出來，然後弄個魂飛魄散。只要把他宰了，啥事兒都能解決。走走走，我們該行動起來了。」
這會兒，白娘娘倒是挺主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也對，她曾經也被那神秘老道忽悠，不僅失了化蛟的機會，還差點被那神秘老道當做耗材給害死。
她對這種人，也是最為憤恨的。
不過，誰不知道找到趙德生的魂魄最重要，這不是沒辦法找著嘛。
於是我提議道：「李老三的魂魄，不是還給過我們一條線索嘛。要不，我們去那座山上瞧一瞧？」
王渾和白娘娘也沒拒絕，畢竟我們也沒有其他線索，去看一看也成。
於是我們三人安慰了李老三媳婦幾句後，直接動身。
出了村，我們朝那山頭走去。
一開始村子和那山頭之間，還有一條小道能通行，瞧著小道的樣子，應該是村民上山踩踏出來的。
也是，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下的村民世代在此過活，不說上山打獵的獵人，還會有砍柴的，採藥的，挖野菜的。
這人來人往之間，總能趟出一條路來。
不過，隨著進入山里，那小道開始被兩側的灌木叢遮掩住，就連小道中心，都長滿了雜草。
顯然，到了這裡，就是村民就會分散開來，往山里各處去，因而不會再有一條小道通向深山內部。
我們沒有在此停留，依舊往山頭上爬。
一路上，林深樹密，雜草叢生，不僅有枝杈灌木攔路，時不時還得遇上突然斷層的小山崖，乃至突兀的遇上巨石隔斷。
但我們都沒有繞開，依舊循著既定的路線，徑直的往山頭上爬。
一路上，那叫一個遇山開山，遇石搬石。
原以為，我們得一路開出一條道，才能抵達山頂。
可沒成想，走到山腰，我們竟然岔進了一條小道。
那小道蜿蜿蜒蜒，隱藏在高大的樹木之中。
從山外往裡看，根本找不著，可看這道路的痕跡，明顯是有人時常踩踏的，路中央只剩結實的泥土，壓根沒長几根草。
我忍不住問：「怎麼說，繼續穿林子往上爬，還是順著小道走試試看？」
白娘娘立馬出聲：「當然是往上走了，鬼知道這路通往哪處？要是直接離了這村子的範圍，我們不是白費時間？」
王渾卻有不同的想法。
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我倒是覺得，順著這條路走，看看通往哪裡挺好。反正我們來這山上，本來就是來找李老三留下的線索的。這會兒出現人跡，沒準直接就是通往具體結果的位置呢？
真要是走錯了，咱們再上山也不遲。」
這番話說服了我們，我們當即循著小道朝前走。
走著走著，我們發現，這小道有點意思。
它並非通往村子外面，而是一直在這座山頭上蜿蜒盤旋，好似最終要通向山頂。
可我們剛生出這個念頭，小路突兀一折，直接跨過了這座山頭和另外一座山連接的山脊，繞到了這座山頭的背後。
當我們順著小道，來到山頭後面，全然不同的景象，映入我們的眼帘。
這座山，從正面看，林深樹密，青翠如蔥，看著就是綠水青山的模樣。
可背面卻不是如此。
這山的背面，變得無比陡峭，而且各種怪石嶙峋，懸崖接二連三。
仿佛被蛻了毛一樣，這山的背後沒長多少植被，而是岩石裸露，一副荒涼景象。
我們往前走了一截後，王渾突然躥到一片碎石場中，翻翻找找，最後拿了一塊石塊回來。
這石塊顯出青色，而且厚度很薄，不足一指寬，面積卻不小。
王渾指著石塊說：「這石塊是認為開鑿的。」
他又指了指腳下的路，指了指嶙峋陡峭的山背，以及山下無數碎石：「這山也是認為開鑿，硬生生挖成這樣的。想來，這裡是一座石場。」
我有些驚奇：「他們不會是想直接把這上挖空吧，到時候一不小心，整座山都倒了怎麼辦？」
關鍵是他們鑿山幹嘛？
想效仿愚公移山？
開玩笑的吧。
事實上，開鑿山石很正常，好些地方都會做這個。
一來，山裡有礦，或銅或鐵。一直以來，這礦藏都是被各朝各代緊緊攥在手裡，嚴禁私人開鑿的。
畢竟，無論是銅還是鐵，都是極其珍貴的金屬。
二來，哪怕沒有礦藏，石頭本身就有價值。
一些山村，會開闢石場，開鑿石頭，或者自用，或者售賣。
這些石頭，能用來建房，修屋，或者填路，修河壩等等。
至於售賣的話，要麼石頭本身質地上乘，能用來當做大戶人家院裡的景致，要麼就是雕琢成各種形狀，最常見的就是墓穴所用，或者守門石獅等等。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點。
按理來說，山下的村子，並不已售賣石頭為生，那就只能自用。
可村子多是磚瓦木樑結構，還有一部分是夯土為牆。
即便把墓地所用的石料算上，一個村子的人，能用多少石頭？
壓根不可能把山挖成這樣。
能開鑿個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這山可不小。
可眼下，整座山的背面，卻幾乎被挖空了。
我不能理解。
王渾將手裡石板一扔，笑著說：「沒準這山裡有什麼寶貝，所以他們才挖這麼凶呢。」
他拍拍手上的灰塵，朝前一指：「別瞎猜了，直接去問問吧。」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兩三里外，能看到一些人影，在石場裡走來走去，小得像一群螞蟻。
等我們靠近一些，就能聽到「叮叮噹噹」鑿石的聲音，迴蕩在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