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來做赤王
「怎麼可能？」
羅德小聲嘀咕了一句。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只要為沙漠做奉獻，就能夠獲得赤王的恩賞。
這事完全就是他杜撰為沙漠騙人來用的。
純屬胡謅。
後來教令院正式開展對沙漠的援助，這則假傳聞雖然還有人再提，但由於沒有人真的得到過赤王的恩賞，也就慢慢地被人忘到了腦後。
原本羅德還準備為這事像塞塔蕾道歉，然後從納西妲或者是雷電影這裡借點力量作為補償的。
可現在他聽到了什麼？
塞塔蕾說她已經得到了赤王的恩賞？
她從哪得到的恩賞？
赤王不是涼透了麼？
這可是納西妲和大慈樹王，還有阿佩普她們都親口認證的啊。
「難道說那傢伙沒死？」
羅德不由皺起了眉頭。
赤王如果還沒死的話，那其實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畢竟以當時赤王臨死前的魔怔程度，繼承了花神靈光的羅德和大慈樹王，搞不好就會變成他的攻擊對象。
而這位沙漠第一神明的武力之強大。
那可是連阿佩普都認可的。
「不，不一定。」
「塞塔蕾連神之眼都沒有，之前也沒有和其他的神明接觸過，對於是否為真正的神明級別的恩賞，她有很大的可能是分辨不出來的。」
想到這裡。
羅德便又向塞塔蕾問道：「你獲得的恩賞是什麼？還有，你記得獲得恩賞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場面麼？」
這很重要。
羅德必須知道。
就見塞塔蕾目露虔誠之色，雙手交織，做著一個標準的沙漠民向神明祈禱時的手勢，然後才說道：「那是我為阿如村教導孩子的第一百天，那一夜，我剛剛入睡，眼前便泛起了草之王的光芒，但這光芒與我曾見過的草神大人的光輝完全不同，他要更加的鋒銳，更加的強大，僅僅只是沐浴在這樣的光輝下，就讓我心如明鏡，先前遇到的學術困難也如茅塞頓開，再無一絲阻礙，雖然那位神明沒有露出正臉，但他是一個男人，這是我能確定的。」
塞塔蕾轉過頭，盯著羅德道：「你說，在這沙漠裡，能夠比草之王更加強大的男性神明，除了赤王大人，還能有其他神明麼？」
末了。
她又補上了一句令羅德不由心裡一顫的話。
「像我一樣見過神明，並借著神明之光解決學術困難的人不只是一位，我們這些從教令院來的學者，大部分都有過和我一樣的經歷。」
男性神明。
比納西妲還要強大的草神之光。
而且還有著可以為學者拓展思維，解決難題的功效。
要不是這會雷電影明確地說了一句『阿赫瑪爾早就死了』，羅德還真要懷疑赤王是不是沒死了。
「你確定赤王已經死透了，絕無可能復生麼？」
羅德悄聲問著雷電影。
「確定。」
「赤王身隕時，須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暴亂，大慈樹王向提瓦特諸國請求了援助，我曾親自來到須彌，將那條瀕近發瘋巨龍打入到封印之地。」
雷電影的話又是一段沒有記錄的歷史。
連阿佩普和大慈樹王都沒有說過。
當年赤王因為禁忌知識的污染走向死亡的時候，阿佩普遵守約定，將他的屍身吞下，最後因為深淵力量與她光界力光龍王的體質相互衝突，險些發狂暴走。
彼時的大慈樹王耗盡神力，身體縮小如孩童一般，也只能將肆虐在沙漠的深淵力量勉強清除。
可面對著強大且幾近失去理智的阿佩普，她毫無辦法，只能向其他神明發起援助。
當時風神尚還在沉睡之中，水神未給予回應，冰神拒絕了前來支援的請求，火神同上，唯一響應的人就是鍾離和雷電真。
雷電真武力孱弱，自然是不能親自到場。
因此來到須彌幫助解決阿佩普暴走問題的，正是影武者雷電影。
所以見證了赤王之死的雷電影，可以十分地確定，赤王就是死了，絕無復生的可能性。
由她的作證。
那情況就很明顯了。
沙漠裡有一位魔神級別的人在冒充赤王，並借著羅德當時散布的謠言，在沙漠裡大肆施展自己的神力，搞不好之人不只是在學者之中散播自己的存在，很可能在沙漠民那裡也做了相同的事情，以此讓赤王的名頭再一次在沙漠地區狂熱起來。
「難怪阿如村的人突然對我冒出了信仰。」
這件事更加印證了阿如村的人對赤王神使的狂熱信仰不是憑空出現的。
就說嘛。
光是憑著口口相傳，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出現信仰之力，這並不是一個非常正常的情況。
假如有人本就在散播赤王的信仰，那這事就解釋得通了。
而且在沙漠的地界，沙漠民有著狂熱的赤王信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了。
要不是羅德這會正好遇到了塞塔蕾，從她嘴裡聽到這件事，恐怕還發現不了這個問題。
「到底是誰？」
羅德捏了捏拳頭，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即便是學校里熱鬧非常，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沙漠裡突然多出來了赤王未死的消息。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本來須彌就是兩個極端派嚴重對立的狀態。
如今好不容易才壓下了這些極端派互相敵視的情緒，結果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赤王未死的消息，那麼羅德他們之前為了種族融合做出來的所有努力就全部都打水漂了。
而且能夠偽裝成赤王的人，其自身的實力也至少是達到了魔神級的水準。
魔神級的實力。
使用草元素力。
有著讓人茅塞頓開的能力。
如此三個要素結合在一起。
跳到羅德腦海的名字就只剩下一個了。
「多托雷！」
羅德眯起雙眼，幾乎肯定這事就是他幹的沒錯。
除了多托雷。
他也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人能夠偽裝成赤王的樣子到處去裝模作樣。
結合塞塔蕾剛才說的。
這個假赤王出現的時間，是在她到阿如村任職的第一百天。
這個時間就很早了。
那會希望城也才不過就是個雛形而已。
換言之。
多托雷假扮赤王，加劇須彌分裂的事情已經持續很久了。
「殺你還真是殺對了。」
羅德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多托雷假裝赤王的操作可比自己萌生殺他的想法要早得多，那會羅德連璃月都還沒去呢，更不要說和冰神談判要殺多托雷的事情了。
事態緊急。
羅德顧不上再和塞塔蕾在這聊東扯西了，也顧不上帶著雷電影繼續去參觀阿如村了，他立馬就動身去找了坎蒂絲。
與此同時。
羅德還向納西妲和大慈樹王同時發過去了警告，將他在阿如村發現有人假冒赤王，意圖加重須彌民族分裂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她們。
而後他便找到了正在巡邏的坎蒂絲，開口問道：「阿如村自稱見過赤王的名單有麼？」
羅德都不需要多問。
他敢肯定，坎蒂絲絕對是知道赤王再現這件事的。
只是作為赤王的後裔。
她不表態就是唯一的選擇。
否則那些極端信仰的沙漠民將會更加難以解決。
而且她甚至現在都不想提供給羅德名單：「羅德先生，我知道你想要這名單做什麼，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讓村子再出現動亂了。」
坎蒂絲的意思很明確。
在最初赤王未死的消息傳出來但並沒有得到遏制和澄清的時候，這件事後續就變得沒法處理了。
這到底是承不承認赤王已死呢？
承認的話。
那又如何來解釋出現在眾人夢境裡的赤王神光呢？
不承認的話。
那就更完蛋了，沙漠裡的極端派將會徹底無法鉗制，雨林和沙漠的戰爭早晚都會再一次爆發。
無論是這兩種情況中的哪一種。
坎蒂絲都不願意看到它發生。
「我不想讓阿如村捲入到戰火中。」
「我們.」
「有著現在這樣的生活，不容易.」
說著說著，一向堅強示人的坎蒂絲聲音居然哽咽了起來。
而羅德也就此沉默了下來。
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不然他也不會什麼好處都先想到當初收留了自己的阿如村。
也正是因為他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在坎蒂絲為了村子向他哀求的時候，羅德一下子就拿不定主意了。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
他是準備在調查完赤王未死的消息到底影響到了多少人，然後再就事情的規模決定最後如何處理這件事。
反正不管怎麼處理。
最後他一定會說的，就是赤王已死，讓赤王的子民不要被他人愚弄了。
像是坎蒂絲說的赤王已死會對阿如村和沙漠民們造成什麼影響。
羅德只能盡力保證不讓阿如村亂起來，僅此而已。
氣氛一時陷入了僵化。
無法做出抉擇的羅德和不願村子再次陷入動亂的坎蒂絲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無奈。
這事繼續放任，整個須彌都會受到影響。
以雷電真的想法來說。
為了整個須彌的安定，羅德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將真相公布於眾，儘管這事一定會造成赤王神使的身份也受到影響，可這事拖不得，越拖就越是會尾大不掉。
猶豫了很久後。
羅德嘆息一聲：「我再想想辦法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入夜。
思索了一天的羅德坐在阿如村不遠處的一座山上，低頭望著下面的燈火，眼中依然是糾結之色。
對於赤王神使這個名頭。
拋棄掉它肯定會對希望城和阿如村的治安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響。
包括羅德本人在沙漠民那邊的威壓，都會因此大打折扣。
不過羅德當初畢竟是以殺來治理沙漠的。
『神使判案，死刑起步』。
這可不是瘋人瘋語的流言，而是當時就是這麼個情況。
羅德的凶名。
是他可以拋棄掉赤王神使的底氣。
希望城那邊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還是那句話。
那邊的人都是被殺習慣了的，對他們來說，只要是羅德這個煞星還在須彌一天，什麼赤王未死，什麼赤王神使是假的，這些都對他們生活帶不來什麼改變。
文認草神，武認羅德。
就夠了。
但阿如村這邊就不同了。
這邊本就是沙漠極端派的匯聚地之一。
就算是希望城建立的時候分流走了不少的極端派去當苦力，可依然還是保留下來了不少極端人士在。
加之羅德後期在阿如村逗留的時間明顯是少於在希望城的時間。
他在阿如村留下的，僅僅只是前期被阿如村收留時的那些軼事和赤王神使的名號。
這樣的影響力。
根本就做不到像在希望城那樣可以只靠一個名字就鎮得住宵小的程度。
「羅德，羅德，在麼？」
就在羅德百思也得不到解決辦法的時候，納西妲和大慈樹王的聲音同時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她們接連呼喚了三聲。
羅德這才回過神來：「我在呢。」
「呼——」
聽到了他的聲音，虛空終端那邊的聲音明顯長出了一口氣。
接著就聽納西妲說道：「我們兩個商量出了一個辦法，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和你說一下。」
「有時間，說吧。」
一聽到納西妲她們有辦法了，羅德立馬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著虛空那邊的聲音，生怕漏下一個字。
只是當聽到納西妲她們說出來的辦法時，羅德卻怔在了那裡。
「既然沒法承認赤王已死，也沒法承認赤王還活著。」
「那索性你就來做這個赤王，讓他們不再去信仰赤王神使，而是將信仰轉嫁到你的身上。」
說實話。
這理由羅德是真的沒想到。
可細想一下。
竟然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另一頭的大慈樹王又接上了話。
「你本身在那些沙漠民的眼中就是赤王神使，毫無爭議的那種。」
「你昨天說他們已經對你這位神使衍生出了信仰之力，那這就更是好機會了。」
「只需要你站出來，親口承認自己就是赤王，所謂的神使僅僅只是一個方便在凡間行走的身份，到時候再去展露出屬於神明的神光，和類似於哪個所謂『赤王神光』的效果，那麼不管現在遇到的是什麼問題，就全都能迎刃而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