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神跡
納西妲和大慈樹王想出來的方法，讓羅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她們的意思倒是很簡單。
就是讓羅德去搶占赤王的名頭，以此將現在這個棘手的局面給控制在自己手上。
納西妲甚至連噱頭都想好了。
【羅德是赤王轉世，與草神交好是因為赤王就曾是大慈樹王的盟友，他們是在重新締結當年的神明盟約。】
這噱頭倒是有理有據，看著就能讓人信服。
羅德細琢磨了一下，也覺得這方法可行。
這事唯一的難點。
就是該如何讓人相信他就是赤王轉世，而不是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展示神明的力量是一個辦法。
現在讓羅德展示出接近塵世七執政級別的力量那還不太夠，但展示一個魔神級別的能力他還是可以的。
而且須彌已經五百年沒有神明來管理了。
見過神明施展神威的都是五百年前的那一批人，現在墳頭草比教令院還要高了。
有這樣的便利條件在。
理論上。
羅德只需要展示出魔神級別的力量，就足以讓那些從未見過神明的沙漠民們信服了。
而這個方法的缺陷。
就是如果因你在沙漠裡的那個多托雷切片不服氣，出來和林也打擂台的話，那麼藉助著早先建立起來的赤王形象，羅德很可能戳不穿他的偽裝。
「阿佩普給你立的那座雕像。」
羅德正思索間，納西妲又提到了雕像的事。
就聽她說道：「她可能還發現了有人在偽裝赤王試圖蠱惑沙漠民，所以便在阿如村為你豎立了一座可以容納信仰之力的，嗯，神像，她就是用這座神像來截胡可能會因此誕生的信仰之力，這才是她會突然給你豎立雕像的原因。」
「是這樣麼。」
納西妲這麼一說，也算是解開了羅德心裡的一個謎團。
之前雖然說的豁達，可他還是很介意阿佩普無緣無故給自己豎立雕像幹什麼。
假如納西妲的推論沒有問題。
那就說明阿佩普對那個在暗中假扮赤王的人也很不滿，甚至專門出手一次將那些信仰之力轉嫁到了羅德身上。
能夠讓她這麼一個人都新生厭煩的傢伙。
基本上也坐定了羅德暗中之人是多托雷的猜測。
另一頭。
納西妲的話還沒說完。
「信仰之力，從某些層次來說，這就是成為神明的，或者說，擁有神格的基礎。」
她舉了個例子：「風之神巴巴托斯，他在成神之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風精靈，與風暴魔神迭卡拉庇安不說是天差地別，也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可比性，可他最後還是贏下了那場戰爭，為什麼？」
看似是問羅德。
但還沒等羅德說話，納西妲就給出了答案：「因為直面暴風魔神的巴巴托斯代表著蒙德先民對迭卡拉庇安的反抗之心，在反抗戰爭開始之後，這些蒙德先民提供的信仰就源源不斷地為巴巴托斯提供著足以和暴風魔神對抗的力量，並藉此擊敗了不可一世的暴風魔神，登上了蒙德的風神神座。」
「咦？」
納西妲說的這些，和羅德印象里的不太一樣。
他記得的明明是迭卡拉庇安見到自己的子民與溫迪同心協力反抗自己，最終幡然醒悟，自願將力量和神格都交給了溫迪麼？
所以蒙德才沒有出現像璃月那樣魔神殘渣滿地走的情況，也沒有出現歸終陣亡時魔神之力逸散，險些摧毀整座歸離原的情況。
而且溫迪自己也承認過。
迭卡拉庇安的王冠就在他那裡，用以存儲著這兩千多年來蒙德人提供給他的信仰之力。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內情。
羅德眨了眨眼睛，正要追問，納西妲便說道：「你在稻妻不是使用過願力麼？應該知道子民的願力加諸在外人身上，對一位神明的衝擊有多大吧？」
「.」
夢想一心裡的雷電影默然了。
她必須得承認。
納西妲說的沒錯。
先前羅德和熒挑戰她的時候。
真正讓她回心轉意的，正是稻妻人因對她不滿產生的願力，竟然蓋過了她的力量，這才讓她開始重新審視起了自身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於是就有了後面的解除鎖國令和廢止眼狩令的操作。
以己類推的話。
納西妲說的蒙德當年的情況。
其實迭卡拉庇安戰敗的真實原因，就是因為擁有了蒙德人全部願力的巴巴托斯，以區區一個風精靈之軀，擊敗了他這個統治著整個蒙德的暴風魔神，讓他出現了比雷電影還嚴重的自我懷疑。
再加上迭卡拉庇安對待人類的態度是真的熱愛。
雖然蒙德人罵了他兩千多年的暴君，可那是因為作為魔神的他，根本沒法理解人類的情感，一門心思地以為自己用暴風築城，讓蒙德人得以擺脫風雪，能夠吃飽穿暖，就是熱愛人類的正確方式。
因此當溫迪攜帶著蒙德人的願力一舉擊敗了他時。
迭卡拉庇安終於是幡然醒悟到自己的子民其實並不喜歡他，甚至極為厭惡他的統治。
迭卡拉庇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就像是凡人對待神明的信仰崩潰了一樣，自詡愛人卻被子民憎惡的他，最終選擇了放下一切，將蒙德交給更受蒙德人愛戴的巴巴托斯。
而這。
才是當年的真相。
當然了。
納西妲說了這麼多。
不是在給羅德上歷史課。
她想說的。
是羅德已經有了成神的基礎，只要是信仰之力繼續壯大，達到可以凝聚神格的程度，羅德就會成為自塵世七執政體系創立以來，第一個以凡人之力晉升神明的人類。
至於說蒙德傳言中藉助神之眼的力量登神，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原神的那位溫妮莎大騎士。
這則傳言連納西妲這樣的神明都無法證實真偽。
如此來看的話。
在納西妲這幾位神明眼前真正有機會登神的羅德，確實就是那個她們口中第一個凡人成神的案例了。
「你們的意思是讓我通過赤王轉世的這個身份，將沙漠民的信仰凝為魔神才能有的神格？」
老實說。
這真的很有誘惑力。
魔神和魔神級別的凡人終究還是不太一樣的。
眼下有一個可以一步登天出為魔神的機會，羅德要是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心裡還是有些疑慮。
而且還不太開口問。
那就是魔神的誕生，應該都是源自於那位第一個降臨到提瓦特大陸的降臨者，即原初之人的碎片。
這也是為什麼魔神都會有魔神愛人這個堪稱是底層代碼的心靈鋼印。
按照納西妲的說法。
只要是集合信仰之力就可以凝聚神格的話，那原初碎片這個東西該怎麼處理呢？
糾結了好一陣後。
羅德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你們說的那個神格，那東西真的是信仰之力可以凝聚出來的麼？男東西不應該是原初的碎片？」
「你知道原初的碎片？」
這下不只是納西妲了，雷電真和雷電影姐妹也是驚訝出聲。
原初碎片這種事情。
就算是魔神之中也鮮有人知道。
納西妲知道是因為她是世界樹的化身，儘管被大慈樹王分掉了絕大部分的權限，但依然有權利可以從世界樹中汲取知識，成就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
雷電真和雷電影知道是因為她們兩人都是初代魔神，知曉很多二代魔神都不知道的有關天空的隱秘。
尤其是大慈樹王和雷電真都是魔神戰爭的親歷者，對於戰爭中的許多細枝末節都有著更加深入的了解。
所以她們知道魔神戰爭的本質，就是在新的七之秩序下，原初的碎片們進行互相的吞噬並最終成就七神神座，成為代替天理鎮壓龍之秩序的新生秩序。
而神之眼的誕生，也正是來源於七執政神座內的原初碎片。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
現如今的提瓦特大陸上是幾乎是不可能再有新神誕生的。
除非有人持有新的原初碎片。
或者.
「因為你是降臨者啊。」
知道了羅德聽說過原初碎片的事情，納西妲也就不再瞞著一些事情了，而是將她們為什麼看好羅德事情講了出來。
「降臨者並非是源自於遠處的人類，也不受七之秩序的約束，是真正有著足以匹敵一個世界的意志和潛力。」
「天理就是因此才能壓制整個提瓦特的。」
「與她同樣為降臨者的你也是如此。」
納西妲頓了一下，接著解釋道：「由於你不受約束，因此你完全可以擺脫神明必須要持有原初碎片的限制，是完全有機會可以自行凝聚出來一個神格的。」
「懂了。」
這下羅德終於是聽明白了，有關成神的那些謎團也終於是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擺在眼前了。
「要如何順利地替代多托雷在沙漠民那裡已經誕生的堅信不疑呢？」
羅德摸著下巴，想出了一個方案。
「首先。」
「我們得先知道多托雷到底在多少人那裡偽裝成赤王過。」
「再就是我們得知道他都曾對那些人說過什麼，給予過他們什麼樣的恩惠，讓他們對赤王還活著的事情深信不疑。」
別看這些事情在赤王轉世面前並不怎麼顯眼。
但在羅德看來，這件事非常的重要。
假如不知道多托雷都做過什麼，偽裝成他，奪取他在沙漠民這邊的信仰就很容易會讓人產生懷疑了。
羅德一點不懷疑沙漠民對赤王的忠誠度。
只不過忠誠度這個問題，在有神明出現的前提下，並不能作為唯一的認證標準。
「想要偽裝成沙漠民眼中的赤王。」
「那就得與他們心中的形象嚴絲合縫。」
「能力，身形外貌，說過的話，給出過的恩賞，都得是匹配得上，才能讓那些狂熱分子認可我就是赤王。」
「如果這一點上出現紕漏，那一旦狂熱分子出現了對我的懷疑，那質疑一旦產生，就不會消失，只會愈演愈烈，到時候就會很難收場。」
說話間。
羅德的初步計劃已經制定好了。
那就是要趁著在阿如村的這段時間裡，好好地去調查一下周遭像塞塔蕾這樣得到了赤王恩賞的人，把所有的詳細情況都弄到手裡，將其糅合在一起，最終整理出一個赤王的形象。
「我需要讀心術的權限。」
為了防止被人用假話忽悠，羅德準備用一個最簡單暴力的方法。
那就是納西妲的讀心術。
這是草神的權能演化之一。
正好千夜浮夢羅德還沒有還給納西妲，只要是納西妲同意，他完全可以借用千夜浮夢，直接採用讀心術的方式收集自己想要的資料。
除此之外。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
「要怎麼展示神明的能力，才能讓人信服我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呢？」
「你們四個都是神明。」
「給我出個意見唄？」
羅德說的。
是指神跡顯現這種表現方式，並不是納西妲和雷電影平時直接接見子民的那種模式。
所謂神跡，神跡。
自然是凡人之力無法達成，神明之力才能實現的能力。
比如阿佩普的綠洲之源。
一顆種子就能在乾旱貧瘠的沙漠裡創造出一片包容一座巨城的綠洲。
再比如赤王出行，沙漠風停殺歇，赤日萬里。
這些就是足以讓凡人心生畏懼和敬仰的神跡。
羅德想要讓人信服自己真的是赤王轉世，並且擁有可以恩賞信徒的能力，那自然是要展示出足以讓赤王信徒們心悅誠服的神跡表現。
「我通常情況下，都是引動天象變化，以雷鳴彰顯神威。」
這是雷電真的方法。
身為提瓦特最初的一道雷霆化身而成的神明，雷電這種自然之威肯定是最合適的。
雷電影直接跳過這個話題了。
她繼位雷神以來，一直都是在自閉狀態，展示神跡都是將軍的事情，而且和雷電真的方法差不多。
納西妲同理。
至於大慈樹王。
她給出的就不只是意見了，作為赤王的故友，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赤王了，因此在給出意見之前，她第一件事是先向羅德講明了當年赤王向子民彰顯得都是什麼樣的神跡，並結合沙漠與教令院裡的史料，給出了一個最為適合羅德，也是以他的能力能夠展示出來的神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