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個周末，秦暖心情很不好。
明明說好一起去看電影的，結果突然就被放了鴿子。
她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大對勁。
她周五吃飯時偷偷塞了情書給他，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說請他看電影。
然後晚上就突然變卦，說臨時有事要去A市。
誰知道是真的有事，還是看了她的情書後又落荒而逃，故意躲她？
實在不是秦暖多想，暑假他不就是這麼毫無徵兆地，突然離開騰瑞集團了嗎？
現在再被她嚇得逃去A市，似乎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不過，她追他……有那麼可怕嗎？
讓他這麼躲著？
秦暖自尊心瞬間受到了傷害。
「顧言清，老娘再追你，我改口叫你大爺！」
她躺在床上盯著床帳，突然就這麼喊了一聲。
蘇梓欣和齊亞蕊在下面打鬧，聽見這話愣了幾秒，一起湊過來。
「這就放棄了？
說不定情書是他沒看見。」
齊亞蕊主動幫她分析情況。
蘇梓欣也說：「對呀，顧言清不至於臉皮薄到因為一封情書就落荒而逃吧？
可能去A市真的是有重要的事。」
秦暖沖她倆擺手：「不用安慰我，反正老娘不追了！」
氣死了，加上暑假，她都追他兩回了！
說好的女追男隔層紗呢？
這隔得怕不是大沙漠吧！
這兩天她還真以為自己快成功了呢……
秦暖扶著護欄坐起來：「亞蕊，不是說跟你男朋友宿舍搞聯誼嗎，什麼時候？」
蘇梓欣一愣，沖她笑：「不是吧，剛放棄顧言清就準備找新目標了？」
「……」秦暖翻了個白眼，「我就是想大吃一頓，撫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何況，有了顧言清這種條件的在前，以後她只怕很難再遇到能看上眼的男生。
蘇梓欣也看向齊亞蕊：「是呀，說好的聯誼呢，咱們軍訓都結束了，怎麼沒動靜？」
齊亞蕊訕笑：「我今天也問他了，他說有個室友最近沒在學校，得等他室友回來。
所以可能要再晚幾天。」
秦暖嘆了口氣，覺得沒勁，索性從床上下來：「對了，明天周一，咱們第一堂課上什麼來著？」
齊亞蕊看了下課表，一臉生無可戀恐：「不是吧，大學第一節課，居然是物理？」
再看一眼第二節：高等數學。
齊亞蕊窒息了：「簡直慘絕人寰！」
秦暖坐在自己書桌前，取出大學物理課本隨意翻看。
她物理也不好，剛好現在沒事幹，笨鳥先飛吧，做個預習。
看了半個小時後，她放棄了，覺得還是畫畫比較適合自己。
齊亞蕊在後面笑她：「暖暖，不是學霸就要有學渣的覺悟，咱們這些調劑過來的，又不指望將來做個女電工，還是別勉強了，哈哈哈哈……」
秦暖微囧，乾巴巴道：「也沒有很難，我，還是看懂了很多的，就是犯困。」
說著捂嘴打了個哈欠，碎碎念著，「如果我有個學霸男朋友，我也可以是學霸。」
……
周一的課在大階梯教室，四個班一起，秦暖和室友剛好不用分開。
第一天，大家興致都還不錯，大早上從宿舍出來，打算一起去餐廳買早餐，然後直接去教室搶中後排的黃金座位。
四個女生手挽著手走在去餐廳的路上，說說笑笑的本來十分熱鬧，誰知半道兒突然被人堵了路。
那人身材高大頎長，身穿黑色風衣，灰白色牛仔褲，臉上黑色口罩遮了半張臉，棒球帽帽檐下扯，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像極了不法分子。
見四個女生停下步子，他扶了扶帽檐，露出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開口間嗓音低沉，略有些散漫不羈，卻格外魅惑：「秦暖同學，我喜歡你很久了，留個微信號怎麼樣？」
熟悉的嗓音讓秦暖愣了幾秒，感覺跟做夢似的，又驚又喜，推他一把：「你怎麼來了？」
男生雙手插在口袋裡，語氣慵懶：「不是說了嗎，我得來看看你變醜了沒有。」
秦暖懟他：「明明是你丑的沒眼看，捂這麼嚴實，看來對自己長相挺有自知之明。」
「對了，她們是我室友。」
秦暖正要給他介紹，一回頭，對上齊亞蕊和蘇梓欣石化的表情。
兩人很一致地都在盯著對面的男生，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齊亞蕊：「我好像看到了顧致揚，活的！」
蘇梓欣：「我好像，也看到了。」
秦暖：「……」看來不用介紹了。
顧致揚上前，手臂擔在秦暖肩膀上，主動跟其她人打招呼：「我是顧致揚，謝謝大家照顧我們小暖，中午我請大家吃飯。」
齊亞蕊整個人都結巴了：「你，你，你和秦暖是……」
「我是她爸爸嘶……她哥。」
顧致揚揉著自己被她揪痛的耳朵，嗤笑，「要不要這麼狠？
我可是一回C市第一時間趕來看你，白眼兒狼。」
現在是上課時間，來來往往行人太多，顧致揚的打扮又太引人注意，秦暖推著他往前走：「請你吃早餐，報答你行了吧？」
另一邊，丘遠出來給田飛章和靳裴年買早餐，沒想到居然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幸好反應快，他拿手機把秦暖和那個陌生男子的互動拍下來。
之後放宿舍群里：（圖片）。
順便顧言清。
田飛章：我去，清哥還沒追到手呢就被綠了？
丘遠：老田，快問問你媳婦，這哥們兒是誰，我瞧著跟咱們未來嫂子關係不一般啊。
田飛章坐在教室里，一副看熱鬧的語氣：清哥都沒著急呢，你急什麼。
……
直到坐在教室里，蘇梓欣和齊亞蕊兩個人還跟做夢似的，沉浸在遇見愛豆的狂喜之中。
顧致揚坐在秦暖旁邊，這會兒摘了口罩和帽子，細碎的短髮，肌膚皙白，鼻樑高挺，一雙桃花眼天生帶著幾許勾人，唇角也上揚著，仿佛是天生的情種。
蘇梓欣和齊亞蕊偷偷看著，心花怒放。
整個系就她們四個女生，原本顧致揚混在男生堆里是不怎麼會被人注意的。
畢竟，男生不會被他的皮相所吸引。
但秦暖太招男生的目光，陸陸續續有人看過來，自然而然就有人認出了顧致揚。
有男生借著跟顧致揚打招呼的機會，湊過來跟秦暖說話。
顧致揚嘖嘖幾聲，看著教室里的環境，嘆道：「我怎麼覺得，你們四個孩子天天這麼上課，一群男生虎視眈眈，跟羊入虎口似的。
這什麼專業，嚴重陰陽失調，怪嚇人的，你這姿色……我建議你換個專業。」
秦暖托腮：「我倒是想，這不是成績不夠嘛。」
顧致揚：「你當初就應該報P大美術系，咱倆還能一個學校，我方便照顧你。
而且你擅長畫畫，那才是你的領域。」
秦暖側目：「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去P大嗎？」
「為什麼？」
「你話太多，離你遠點清淨。」
「……」
「秦暖，你可是第一個說我話多的人。
不知道我走的是高冷人設嗎？」
「……哦，好好高冷呦！」
「……」
……
A大，座談會結束之後，顧言清一邊關閉手機飛行模式，一邊從禮堂出來，站在門口等陳教授。
有女生走過來，笑著給他打招呼，靦腆地笑著：「你好，你是C大陳教授帶的學生嗎？」
顧言清抬眸，女生介紹：「我是A大計算機項目組的組長，我……看你學識挺淵博的，方便留個微信號嗎，以後有問題可以請教你。」
迎上女生期待的目光，顧言清頓了幾秒，禮貌道：「不好意思，這個我可能需要徵得一下我女朋友同意。」
女生明顯一愣，面露失望：「你，有女朋友了？」
「有。」
他唇角微勾，暖暖的陽光流瀉在他清雋的面容上，溫潤和煦，又分外耀眼。
女生尷尬地扯出一抹笑：「那，打擾了。」
她揮手離開。
顧言清低頭看手機，瞧見丘遠在群里他，他點開群聊記錄。
看見裡面的圖片時，他唇角保持著的笑意漸漸淡下去。
點開圖片看了幾秒，他覺得裡面的男生身形有幾分熟悉。
但是包的太嚴實，丘遠拍的照片也模糊，無法辨認。
然而圖片裡，秦暖與此人舉止親密卻是真的。
照片定格的一瞬間，她正揪著男生的耳朵，眼尾上揚，帶著幾分威脅。
男生只露張側臉，還被口罩和棒球帽擋了個完全，看不到五官和當時的神情。
顧言清把手機握緊，薄唇輕抿，素來清雅的他，此時下頜弧線多出幾分凌厲。
陳教授過來拍拍他的肩：「愣什麼呢，叫了你好幾次。」
顧言清回神，跟陳教授一起從禮堂出來：「關於之前的機器人項目，剛剛蔣教授給了我一些建議，我覺得很有幫助，打算回頭重新寫一份報告出來。」
陳教授笑著點頭：「行，這次若是報告讓我滿意了，這項目就准許你做。」
顧言清應著，猶豫了一下，問：「教授，咱們什麼時候回學校？」
陳教授想了想：「下午有個學術交流會，明天上午也還有個會議。
差不多明天下午能回去。」
「怎麼了，學校那邊有急事？」
顧言清這次沒否認，笑了笑：「有些私事。」
那張照片，讓他覺得心慌。
「這樣啊……」陳教授思索了一下，「明天的會議對你沒什麼幫助，你如果有事今天下午學術交流會之後可以先走。」
顧言清不確定地問：「可以嗎？」
陳教授笑：「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若是晚了，女朋友被人搶走豈不是我的罪過？
剛剛看你盯著照片看那麼久，我就知道你想走。」
沒想到陳教授居然已經看出來了，顧言清耳根微熱，半晌不知說什麼：「我……」
陳教授拍拍他的背，調侃道：「我跟你爸是同學，又是同事，我看著你長大。
其實當初你學計算機，差不多算是我帶你入坑的，你媽和你姥爺估計背地裡沒少埋怨我。
我要是再耽誤你追女孩子，以後可能進不了你家大門兒了。」
陳教授和顧教授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當初陸菁女士追顧教授，陳教授是旁觀者之一。
所以對顧言清家庭的情況，他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陳教授對顧言清而言，是恩師，也是良友。
誠如陳教授所言，他會喜歡上計算機，的確是因為從小跟陳教授接觸原因。
是陳教授帶他了解到IT的玄妙，讓他沉浸其中，堅決要走這條路。
「教授，機器人項目，我一定會做好的。
報告，我也會儘快交給你。」
陳教授拍拍他的肩：「走吧，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