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錚!
刀劍之聲不絕於耳!
火星四濺!
昏暗的山野里,只見有兩個人竟在廝殺。
一個攻擊,攻擊者身形矯健,狠辣決絕,招招直逼死穴。
另一個全力抵擋,左支右絀,招架之時,動作遲緩,顯然受了傷。
兩人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快看那裡。」月疏桐率先喊道。
「快,是卿江。」
上官棘一眼就認出是卿江的劍法。
這時,月疏桐也看出卿江的身形,原來這招架之人正是卿江。
按理說,卿江在煉體者中已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殺敵不成,亦足夠自保。怎麼卻在這人的攻勢下,毫無還手之力。招式愈發凌亂,破綻百出。
「先擊退敵人再說。」
上官棘拔劍迎了上去。
「是你?」
同樣的聲音在黑夜中迴蕩。
離近了之後,這才發現與卿江打鬥之人正是梁金水!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上官棘果斷加入戰場。
沒有真氣的灌入,勿佞劍少了往日的威勢,上官棘持劍硬接了梁金水一招。
「嗡嗡嗡」
寶劍相撞,劍聲四起。
勿佞劍在上官棘手中震顫不止,競有哀鳴之聲。眼見自己虎口已經震裂,上官棘心頭巨驚:「短短數日,梁金水竟然有如此迅猛精進。」
梁金水見狀,高笑了起來,然後說道:
「上官棘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天不負我,讓我今日終能報仇雪恨!」
「天不負你?那你為何不在梁府繼續瀟灑,而是在這裡苟活呢?你也配言報仇雪恨!」
卿江搶過話頭,譏諷道。
「天不負你,你為何不在梁府繼續瀟灑,而是在這裡苟活呢?」
梁金水腦子裡不斷突然重複著卿江的話語,梁府被滅的情形,一次次閃現在眼前。
「你們這些賤人,都該死!」
梁金水瞬間被卿江話語刺痛了,手上的攻勢愈加兇猛。
「不好,梁金水發狂了,你們都小心點!」
上官棘說道,此時他前所未有的冷靜,像是看著一具屍體。
「好,你右我左。」卿江低語一聲。
「哼,憑你們這些人也配和我廝殺,準備去死吧。噬魂劍!」
梁金水大喝一聲。
只見他手中的大劍,竟然脫手而去,懸在了半空中。大劍之中,隱隱有光芒閃爍。緊接著一縷紅光從劍中射出,刺入了自己的手臂,大劍又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如此詭異的招式,看的上官棘三人頭皮發麻,心中不由得冒出一個想法:「修仙者!」
「殺!」
梁金水對著卿江用力劈了一劍。
眼見敵人攻勢迅猛,三人也容不得再做思考,只得硬著頭皮抵擋。
呼呼。
巨劍夾帶著狂風,呼嘯而至。
梁金水這一劍威力巨大,好似用盡了全力。
當!
劍光率先劈在了卿江劍上。
一道爆炸性的光束升起,一閃而逝。
僅僅一擊!
卿江竟被劈退了兩三步,兩手虎口皆被震裂,寬大的袖口被劍氣絞成齏粉,嘴角隱約有一絲血液流出。
此時,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梁金水眼見一擊沒有取得勝利,索性把劍身一橫,順勢對著右側的上官棘掃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
上官棘毫無招架之力,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掃飛了出去。接著,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生死未卜。
「上官棘!」
月疏桐趕緊過來查看傷情。
「我沒事,你先去幫助卿江。」
上官棘吐了一口血,拄著劍,強忍著劇痛站了起來。
「好,我先幫卿江,你在這裡好好休息。」
月疏桐說罷,抽出尋月劍便殺了過去。劍光熒黃,在昏黑的夜間,仿若是一輪圓月。
「梁金水,拿命來。」
尋月劍在月疏桐手中,飛也似的擊來。
「找死!」
梁金水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手上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等待尋月劍擊來。
一息之間,劍光而至。
「斬魄劍。」
梁金水這才喊了一句,只見他那手中的大劍再次冒出紅光,飄在空中,滴溜溜的高速旋轉著。
鏘!
寒光乍現,劍身交錯!
尋月劍一聲悲鳴,竟被彈飛了出去。
短短數息,三人接連敗下陣來。
「哈哈哈,上官棘,你也有今天。當年,我父親欲把修仙之事與你父親共享,沒想到他這麼不知好歹,才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今日,你也將步入他的後塵。」
「呵呵,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巧言令色,厚顏無恥之人。當初我父親已經算到你家三代皆沒有仙緣之人,出於好心,良言相勸。奈何,你父親不但不聽勸阻,還恩將仇報,設計殺害我上官一家。你才是最該死之人!」
「好好好!」
梁金水被上官棘懟的啞口無言,氣極反笑,連說三個好字。
「這兩個人不是你的親人嗎?你是不是很在乎?」
梁金水臉上邪魅的笑著,一步步走向卿江和月疏桐。
「有能耐來殺我,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上官棘對著梁金水喊道,心裡有些焦急。
「著急了吧,不用著急。我答應你,你可以最後一個死。我要你親眼看到朋友、家人的離去,也讓你感受這生離死別的痛苦。」
「你敢?」
上官棘怒道。
「有何不敢?」
梁金水拔劍刺在了卿江腿上。
卿江躺在地上無法還擊,被梁金水刺了一劍,強忍著劇痛,怒目圓睜。
「梁金水,你個小人!」
卿江呲牙咧嘴的罵道。
「我讓你嘴賤!」
梁金水說罷,又對著卿江腿上刺了一劍。
鮮血汩汩而流,很快浸透了衣服。
上官棘看著這一切,油然產生一股深深的負罪與不甘之感,「天道,何來天道?難道天道竟是如此嗎?」
他手中的勿佞劍攥的更緊了。
梁金水看著上官棘突如其來的冷靜,變得尤其的暴躁,他想看到上官棘痛苦的樣子,他深信只有上官棘的痛苦才是對自己痛苦的唯一解救。
「上官棘你兄弟的命不值錢,你不在乎,那,這個女人呢?」
梁金水故意放緩腳步,一步一步向月疏桐走去,宛若一匹餓狼盯准了孱弱的羔羊。
「梁金水,你若敢傷害她?」
「哼,若敢傷害她如何?我要在這漂亮的臉蛋,劃上幾刀,你不是喜歡嗎?」
說話間,梁金水竟然真的用劍尖劃向了月疏桐的臉蛋。
找死,找死,找死!
嗡嗡嗡。
上官棘的話陡然高揚,在空蕩的山谷中反覆迴響。
眾人訝然,連梁金水瞬間都被震懾住了,手中的劍也停了下來。
只見,上官棘突然漂浮了起來,詭異的懸在了半空中。
此時,他手中的勿佞劍不知何時褪去了黑色的外表,呈現出金煌之色。
再看他長發飛舞,睥睨而立,宛若一尊戰神。腳下一朵黑色的火焰,靜靜的盛開著,虛無縹緲,無聲無息,說不出的威嚴與壓抑。
「死!」
上官棘僅僅說了一個字。
勿佞劍發出輕泠泠的顫音,似龍吟,似低訴!
以迅雷不及掩耳向梁金水殺了過去。
眼見金光刺來,梁金水這才緩過神來,趕緊掐訣反擊,已是不及。
「噌!」
劍光一閃而至,瞬間從梁金水眉心穿過。
梁金水應聲倒地,眼睛睜得渾圓,一副難以置信的面容。
有不甘,有恐懼,有震驚!
「這……」
卿江和月疏桐,看到上官棘瞬間秒殺梁金水,心裡充滿震驚與不解,早已沒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上官棘眼見梁金水已經身死,冷冷的瞅了瞅地上的卿江與月疏桐,沒有任何言語。
上官棘?
月疏桐小聲喊了一句。
上官棘依舊沒有回答。
就見他腳底的黑色火焰,漸漸消失,變成了濃濃的黑霧,飛向了勿佞劍。
黑色的火焰緊緊包裹其上,金光驟然消失,已是不見。
空中的上官棘也突然落下,昏死了過去。
「上官棘?」
卿江和月疏桐急切的喊著,拖著受傷的身體一步步挪向他墜落的方向。
「上官棘,上官棘?」
月疏桐終於走到上官棘身前,用力的搖晃著他的胳膊。
只是,此時他靜悄悄的躺著,連心跳也變得極其微弱。
卿江也是焦急的叫喊著……
「疏桐?」
突然,一個微弱的火光從遠處趕來。
「師父,師父!快點救救上官棘。」
月疏桐聽到遠方師父的聲音,再也堅持不住,痛哭起來。
「好孩子,不哭,這到底怎麼回事?」
撼地行松輕輕的撫摸著月疏桐的腦袋。
「前輩,事情發生太多,來不請解釋,咱們回去詳細敘說,當下應該先救治上官棘。」
卿江冷靜道。
「好,容我先看看傷勢。」
撼地行松查看一番,發現上官棘體內竟然非常混亂不堪,到處呈現焦裂之狀。脈搏微弱,已是命不久矣之象,心中不由得一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竟能使他身體透支如此?」
但是,也來不及多想,撼地行鬆緊忙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取出一粒藥,給上官棘服下。
然後,又掏出另外一個瓶子分給月疏桐與卿江兩人,便攜著上官棘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