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瞬間「反客為主」

  王成閉著眼睛，「吳處，我沒撒謊吧？」

  吳若飛看了一眼四周的攝像頭，然後冷哼了一句，強裝鎮定、不緊不慢地問：「這個事還有誰知道？你沒亂說吧？」

  「當秘書最要緊的就是口風緊，這個優點都沒有？那當秘書就是找死！你放心，別人的事和我沒關係，但如果有人…」

  王成自顧自把審訊椅上已經老舊的手扣撥開，起身走到吳若飛面前，「我知道現在這間房子裡絕對安全了。」

  吳若飛有點詫異的同時也有點無可奈何，他手扶著額頭，本想著找到王成來突破，沒想到把他吳若飛自己折進去了。

  許久，他渾身無力地擺擺手：「你想要什麼？你說的這些證據都在哪？你最好識相點好好說。」

  王成突然一本正經起來，他看著吳若飛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現在是我掌握了主動權，所以請您態度能夠端正一點。首先，這事兒和我沒關係，我不想用這事兒做任何事？我只想安安穩穩上班，能夠給我正名！至於證據？在這個案子結案之前，我不會告訴你的！」

  這一刻，吳若飛感覺仿佛王成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位審訊人員，而受審對象是他和他「二爸」。

  大約摸過了漫長的一分多鐘，吳若飛才發聲，「你一會就可以走，我馬上去落實手續…但…你真的不知道秦正義乾的那些事兒嗎？」

  王成搖搖頭，眼神很堅定。

  「如果平日裡一些領導幹部「送點特產、請吃幾頓飯」這種算的話？那我的確受賄了；但我也每次都回請他們了！好在那點工資夠，所以秦書記還笑我存不住錢！至於一些購物卡和紅包？逢年過節的確有人送，但我從來不收；哪怕收了？都會想辦法還回去，如此一來，也就沒人送了。」

  吳若飛神情複雜地揮了揮手，「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吳若飛強裝笑容，帶著王成走到了辦公室，「根據流程，還得兩位湖西縣的幹部來接你，但經過前期的了解，你一身正氣，這麼幹淨，就不需要搞這些形式主義了，簽完字就回去吧！」

  王成表示了感謝，然後轉身就走出了這座位於郊區的市紀委辦案中心。

  辦案中心主樓頂樓辦公室，一雙眼睛正盯著在路邊等車的王成、出神。他雙手環抱胸前。

  沒一會兒，吳若飛走到他身後，並反鎖了門。

  「二爸，這小子…該怎麼辦？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了？」

  齊力收起表情，轉身微笑著看著吳若飛，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一個副科級的小秘書罷了，他不敢把這事兒說出去的，更何況說出去對他自己也不利。」

  「剛才專案組的同志們問我怎麼做這次的談話筆錄？那…」吳若飛面露難色。

  齊力不愧是領導，他面色依舊輕鬆，好像這並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似的，「前面就按他說的做，後面關了收聲功能的那一段，你看著編一點；你心裡有數就行，因為關係到大局，這份筆錄我簽字後直接存檔備用就行。同志們不會說閒話的。」

  齊力說完就又轉身看著窗外，而此刻王成早已上車離開了。

  吳若飛看著齊力的背影發呆，他不知道，此刻齊力的臉色陰沉地可怕。

  吳若飛剛想離開時，齊力陰沉沉來了句，「找機會你找他聊一聊吧！把該交代的交代好。」

  「好，我知道。」

  吳若飛走出辦公室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才辦公室的「氣壓」太低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齊力這會比誰都生氣。

  王成上車後，卻並沒有真正感覺到輕鬆，他面色凝重，於是乎便借計程車司機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紅姐，晚上到茶舍坐一坐吧？有點事。」

  電話那頭現沉默了一會，隨後說：「好。」

  王成不敢約對方到家裡來，因為廖小紅一直都是「危險人物」，該有的調查一定不會少。

  「兄弟，我看你剛從紀委辦案中心走出來，又借我手機打電話，這是有事兒啊？」計程車司機一臉好奇。

  「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剛手機沒電了…至於我為啥在那打車？我只不過剛在那附近散步，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那是紀委辦案中心。」

  司機師傅當然不信了，他撇了撇嘴，便安心開起車來。

  車子到了王成住的小區，他先上樓打開燈和電視，營造出一副有人在家的樣子，然後換了身衣服，偷摸走樓梯下樓，從安全門走到了小區側門，隨後迅速在路邊招手攔了輛「摩的」，往約定的地點開去。

  廖小紅隨後就到。

  不得不說，廖小紅的確很會打扮，即使秦正義出了事兒，她好像跟沒事兒人一樣，依舊妖嬈：穿著一件薄款淡藍色風衣，幾乎透明的蕾絲內襯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其傲人的身材曲線，恰到好處且微卷的頭髮讓今天化了精緻妝容的她更顯幹練年輕，腳下的長筒靴套在穿著紫色絲襪的腿上，顯得格外迷人。一走過，留下一陣香味。

  在湖西縣，她的回頭率絕對「嘎嘎的」。

  「今天沒人找你？」王成用鑷子一邊給對方夾了一個杯子，往裡倒了點茶，一邊問。

  廖小紅先是喝了口茶，隨後不緊不慢地說，「目前還沒找我，不過估摸著也快了，我不怕，我平日裡花的都是秦正義的工資，我住的房子是我自己的，至於我現在的職務，的確是老秦提拔的。按以往慣例，最多給我免職，但仍然得給我保留正科級待遇，我怕什麼？我又沒有貪污受賄。有作風問題的女幹部不止我一個，也沒見嚴厲處理誰？」

  廖小紅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王成為她的「膽大」而感到一陣佩服。

  廖小紅原是一名縣直機關幼兒園的老師，有一次縣裡舉辦「慶六一」活動，秦書記去幼兒園參加相關活動時一眼便看上了她，沒多久便把她調到縣委辦綜合股，一年後到縣教育局任督查室主任；又兩年後，因工作業績「突出」，破格提拔到縣機關事務管理局任局長。

  她的提拔一直被全縣不少幹部議論，也有不少幹部寫舉報信，但秦書記在縣委常委會上力排眾議，高度「讚揚」廖小紅，讓其得以任職，領導說廖小紅行，不行也得行！

  廖小紅和秦書記有關係，是縣裡公開的秘密，就連廖小紅的愛人，在廖小紅成為教育局的督查室主任後，便識趣地和廖小紅離了婚。

  她可是縣裡一把手的女人，曾經的廖小紅，在縣裡就是「夫人」，不是正宮的正宮「夫人」。

  此刻，廖小紅看出了王成的欲言又止；王成也看出了廖小紅鎮定表情下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