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看了一眼徐飛凡，徐飛凡目光殷切。
像這種情況，大概率這小子肯定收了人家的好處，或者這小子在別人面前打了包票。
或者說？
或者說這人是徐飛凡的「表妹」？
體制內這種表哥表妹、乾爹乾媽的現象也不少見，都說是親戚，翻看親戚關係、毛都沒有。
「你先把對方的資料拿過來吧？」王成笑著說，笑容很「猥瑣」
「好啊，好啊，太謝謝主任了，兄弟，我就說這些人瞎了眼，連你這麼好的潛力股都得罪！咱倆可是雪中送炭的交情，這種感情是牢不可破的，以後有啥要跑腿的您儘管和我說，我別的可能做不了，給您站站台、沖衝鋒還是可以的，我一貫來看不上那些落井下石之人。」
徐飛凡溢於言表的激動，讓王成越來越錯愕，他感覺有點不認識徐飛凡了，這還是以前那個很謙虛很低調的徐飛凡嗎？
或許這才是徐飛凡，之前的那個徐飛凡一直是偽裝的。
王成也不推託，他點點頭。
想不到徐飛凡早就準備好了，他直接從包里拿出一疊材料。
這些材料用文件袋裝好了，但看厚度，肯定不止一疊材料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其他內容。
果然，王成當著他的面打開文件袋後，就看到這疊材料底下有幾捆百元大鈔。
見王成發現了，徐飛凡很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知道現在的行情，總之日後肯定必有重謝，你忙這些也不容易，也需要請託別人、欠別人人情，這點錢你拿去吃飯喝酒應酬。」
王成馬上把材料抽出來，把裝著錢的文件袋扔過去了。
「我們之間不必這樣，這玩意你拿回去，要不然我就不幫你了，你都說了我們是雪中送炭之情，那就不要搞這種見外的東西！」
「不不不，親兄弟還明算帳，這需要成本的，我得懂事，我和你關係好是一碼事，你辦事需要送禮是另外一回事。你就拿這點錢給張書記買點化妝品、買點小禮物吧？」
徐飛凡說的理由看似很「真誠」，王成還是堅持拒絕。
眼看著王成油鹽不進，徐飛凡這才把這袋子錢拿走。
王成這才翻看起這些材料來：汪悅己，女，34歲，現任湖西縣發改委辦公室幹部…
看照片，長得確實可以，王成看一眼照片中的女孩，又看一眼徐飛凡，搞的徐飛凡莫名其妙。
而這材料整得跟領導幹部檔案似的，王成粗略翻看幾眼，頓覺無趣，就把這些材料放在了一邊。
「主任，我這個親戚真的十分優秀，不僅各方面十分突出，人也長得十分漂亮，就跟廖局長似的。」說完他還眨眨眼，因為他秒懂了王成的行為的深層含義，所以趕緊「撇清關係」。
王成內心裡十分不高興：這小子也懷疑自己和廖小紅有一腿，這可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這是啥意思，我還沒結婚呢！你這樣說莫非是要說我作風有問題，可不能這麼說，老子還是大處男，你這麼說我還要不要找媳婦了？。」王成一邊笑著，一邊起身去給徐飛凡續茶水了。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是說汪悅己和廖局長一樣優秀，張書記肯定會喜歡的。」眼看著徐飛凡自己都解釋不了了，他找了個藉口飛也似的離開了。
「這玩意拿走。」
徐飛凡很尷尬地回頭把這一袋子錢拎走了。
徐飛凡離開後，王成得以靜心，繼續翻看起這些材料來。
看了幾眼，頓覺無趣，很多幹部向領導匯報材料時，都恨不得把小學獲得了跳舞競賽的優勝獎都寫進去，這種材料大同小異，無非是給自己找優點。臉皮稍厚的，可能就直接自己編造一些「成績」了。
看這些時，王成腦子裡不由自主想起吳若飛和徐飛凡說的那些話，
「按道理，以吳若飛的性格，或者以任何一個正常人的性格來說，當初我說了這麼多那種話，肯定會報復，他這麼跟沒事人似的？再一個，他現在對我越好，我越害怕，天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在等一個機會？」王成喃喃自語，他索性把這些材料放在桌面，然後在辦公室踱步。
顯然，現在的局勢看著對王成有利，但實際還是因為張建建在。
王成就擔心是因為張建建在，吳若飛才不報復的！因為那樣的話？等張建建離開後，報復行為會來的更猛烈。
一系列破事讓王成頭疼欲裂。
「這都是怎麼回事啊？艹！在體制內幹個工作，怎麼就搞的跟無間道似的，太TM無語了。」王成捂著頭說。
「小王，你這是跟誰鬧脾氣呢？」
黃錦州走了進來，自張建建來課後，黃錦州進這間辦公室的次數多了。
「黃書記，您坐您坐。」
王成趕緊把黃書記迎進來，然後給他泡了一杯茶，因為聽徐飛凡說黃錦州書記喜歡喝濃茶，所以他泡了一杯自認為很濃的茶。
「哎喲，謝謝小王，你還知道我愛喝濃茶？哈哈，有心了。」
王成坐下，看著黃錦州。
黃錦州象徵性抿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我女兒說想來縣委辦實習，畢竟她放了一個月假，在家裡也沒啥事，整天在家讓我愛人也煩，讓她來接觸接觸工作，對她也有幫助。」
王成猜測黃藝沒有告訴黃錦州，她來找過自己，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麼。
「書記，好啊！您女兒這麼優秀的人才能來我們這實習，那是整個縣委辦的榮耀，好！關於安排，您有什麼指示嗎？」
黃錦州嘆了一口氣，然後起身走到王成辦公桌旁，一邊翻看著桌面的材料，一邊自顧自說，「你看著辦吧？如果能多學點東西就好了，畢竟她還年輕，我們當父母的當然希望她能夠越來越優秀 」
王成稍加思索，「要不去縣委辦信息股吧？剛好黃藝有國際化視野，接觸的信息多，能夠發揮她的特長幫助縣裡把相關工作落實到位。」
黃錦州眼前一亮，「對，好！小王你有心了。」
黃錦州也許不知道黃藝來實習的真實目的，要知道的話？恐怕就不會這樣表揚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