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立即拿起電話給縣委辦信息股的股長打了過去，讓他趕緊到辦公室來。
黃錦州在一旁說，「你還別說，你的舉手投足之間真有主任的氣勢，這人一到某個位置，身上的氣質立刻就有了。」
「嘿嘿，書記您謬讚了，我很惶恐啊。」
這時，信息股股長來了，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性幹部。
他深知王成最近「風頭正盛」，所以他在進辦公室前還努力讓自己擺正了位置，畢竟面對一個比自己年輕這麼多的幹部，心裡難免失衡。
「主任，您找我？」
現在縣委辦的幹部都叫王成「主任」了，雖然相關程序還在走，但大家都知道，縣委辦主任鐵定就是王成了。
「嗯，你過來。」說完，王成又對黃錦州說，「書記，這就是信息股股長。」
「書記好，書記好。」信息股股長這才發現黃錦州書記也在，他趕緊打了招呼。
「嗯，那你們聊，我就先回去了。」黃錦州為了避嫌，想著自己就先離開了。
王成把黃錦州送到門口，這才回到辦公室，信息股股長一直站在那。
「我找你來是有點事要安排下，黃書記的女兒想來縣委辦實習，我結合她的留洋經歷和自身優勢，想著把她放到你股室來，有什麼困難沒有？」
信息股長先是一愣，然後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主任，我們股室確實缺人，要是能有人來幫忙，我當然開心了，但…但…」
「怎麼？有困難？」
「倒不是有困難，這…官二代又不會幹活，我們也不好管，本身我們就忙，人手不夠！如果還要抽出時間去照顧她？那就真的太…太扯淡了，也太影響工作效率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露出難為情的表情，王成哈哈大笑，「你啊！哈哈哈。我明白你的顧慮。」
轉而他又馬上嚴肅起來，「但黃書記的女兒黃藝確實不錯，要不是不錯，我也不會應承這件事，畢竟我也得對你們負責，對吧？黃藝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官二代，你放心。」
聽到這，信息股長仍然半信半疑，「主任，如果真這樣的話？那我可以答應讓她來實習，但我必須斗膽在您面前說句話——如果她的存在會連累股室的正常工作，您到時候還得把她弄走哈？您是領導，我是萬不得已才說這話。」
王成點點頭，「行，我當然答應你。」
「對了，主任，那要不要給她發補助呢？發多少呢？」
王成想了想，「按道理說不需要，畢竟給她實習崗位是幫她忙；黃書記也強調不需要；但是，發點補助有利於激發其積極性，能讓她更有體驗感，就從辦公室的人員經費里報吧，我批就行了。」
聽到這話，信息股長才離開。
…
廖小紅主動約王成了。
又是在王成家裡，廖小紅依舊拎著大包小包的食材。
「弟，你這要當主任了，我們得慶祝慶祝啊！」
「這還沒確定的事兒呢！我這麼年輕，可能有些領導會有看法。」
廖小紅穿個圍裙，從廚房探個頭出來，「你就別謙虛了，縣委書記要推進的事，在湖西縣裡還會有問題？這又不是拍電視劇，搞個辯論，搞個架空？誰能架空書記？人家手上全是實打實的權力。」
王成笑了笑，廖小紅走進廚房繼續做飯了。
吃飯時，王成就說起吳若飛說的那事兒，廖小紅大驚失色。
「弟，這意味著他們也給你安了顆定時炸彈，我認為吳若飛選擇在這會說這種話，可能就是為了警告你，除了警告？我想不出有任何其他意思。」
王成臉色更難看了，「那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壓根就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或許老秦告訴給了其他人，吳若飛順藤摸瓜摸到了！他們這種段位的，大部分都會留好些個保命手段，很正常的，你自己先要穩住陣腳。」
王成想說：我也想心態穩，可事情都成這個樣子了？能怎麼穩？
突然，王成想起：「有沒有可能是買書的那回事被知道了？」
「對，還真有可能，你腦子很好使，如果有證據證明你手中那本書是當天叫朋友買的，那你的當初一切辯解都顯得很蒼白無力了，那問題就真的來了。」
廖小紅剛說完，王成就給買書的朋友打電話。
對方支支吾吾表示否認，否認有人找過他問話。
但王成立刻就明白過來：丫「反水」了。
廖小紅看著王成，安慰道，「也沒事，你朋友會「反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王成苦笑著搖搖頭：「這小子，當初…當初我幫了這小子多少？這小子多少次在我面前許諾這輩子會好好報答我？我都婉拒了，我讓他改好生活，不必記著這事兒，大恩多提即是仇嘛！但我認為他千不該萬不該把我這事兒給泄露出去了…唉，果然，這種許諾最不能信。」
王成自己一邊說，一邊就想通了。
「你這算啥？之前老秦幫了好些人，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在老秦面前許諾——「拿命擔保不會出賣老秦」，一個個恨不得寫血書表忠心，可當初老秦為啥會出事兒？據說就是省紀委專案組來核查相關線索時，這些恨不得寫「血書」的兄弟馬上把他給賣了。信他們？還不如信「我是外星人、打錢」。」
廖小紅這話讓王成更加鬱悶了，他嘆了口氣，「人與人之間怎麼能這麼…這麼…不說了，來喝酒。」
酒越喝越多，倆人的神情也越來越迷離，王成知道再喝下去搞不好要出問題了，他趕緊打住，「姐，可別再喝了，再喝就真的要醉了。」
廖小紅又來了一句，「姐不好看嗎？」
王成先搖頭，又點頭，「姐，你很好看。」
「那你為啥這麼怕我？老秦那傢伙都已經那樣了，你還在擔心什麼？」
王成不說話。
廖小紅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好，那我一會收拾完就回去。」
王成想著得趕緊岔開話題，他問，「賴青青在哪呢？」
廖小紅收拾起了情緒，「這我還真的不知道，過段時間問問她，怎麼？」
「就問問，我擔心齊力對她不利，一定叫她保護好自己。」
「你寧願關心賴青青，都不關心我。」廖小紅又開始吃起了莫名其妙的醋。
「賴青青可是我們倆的保護「傘」、「護身符」，她要有問題？我們就完犢子了。」
廖小紅不屑地笑笑，「你不是和張書記關係不錯嘛？你不用擔心這個。」
臨了，她又補充道，「你知道外頭都在傳你們倆啥嗎？」
王成搖搖頭，表情有點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