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看了一眼，不敢接。
「剛才和你聊了這麼多，你應該明白我對你沒有惡意了吧？我要是真的要整你？就算張建建來了，你覺得她能保你嗎？你覺得她會保你嗎？你覺得她敢保你嗎？」這一連串發問讓他有點懵。
「放心，不是錢。」留下這句話後，齊力就走了。
王成小心翼翼地打開文件袋，裡頭掉出一大堆照片和材料，有之前他幫秦正義處理的票據，有他和廖小紅單獨吃飯的照片，還有王成被找問話後，廖小紅去他家的照片。
更重要的是，還有「出賣者」去買書的監控截圖照片，購買書的交易記錄，王成去取書的照片，以及王成去倒垃圾的照片。
最關鍵的是，當初他們在搜查辦公室時，對這本書進行了拍攝，但因為沒有開封，也就沒有檢查，但書的薄膜上有商戶編號。如今，這張照片也在其中。
證據鏈其實已經比較完善，但齊力沒有把這些爆出去。
但如今他把這些交給王成，到底是啥意思呢？是不是意味著張建建那也有？
王成頭開始疼了，他心裡有一種感覺：媽的，走人算了！太TM折磨人了。
他把這些照片都重新放回文件袋，然後回了湖西縣。
張建建的家已經搬好了，但王成此刻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喜悅，轉而是可怕。
廖小紅在小區外等著王成。
見王成回來，她立馬拉著王成去小區外的一家夜宵店的包廂內坐著了。
「你猜吳若飛找我幹啥？」
「說賴青青的事兒吧？」
「不是。」
王成疑惑了：「不是？那能有什麼事？」
「他讓我對張建建千萬要保密，不能讓張建建看出齊力和賴青青的關係。」
「啊？」王成扭頭看著廖小紅。
「對！」
「為什麼？他怎麼關心起這個了？」
廖小紅聽到這，她突然左顧右盼一番，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張書記找吳縣長談過話，主要是了解當初秦正義那個案子，因為她知道吳若飛當時參與過，而且還找我們談過話，所以…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判斷了，張書記對你很好，但看這樣子，恐怕又不是那麼回事，到底該怎麼辦呢？」
王成沉默了很久，他臉色逐漸凝重。
「也許她是想更好的控制我，或許她也不信我在秦正義書記案子上沒一點問題。或許沒那麼多或許，齊力也找我了，這就是他給我的東西，大概率張書記那也有一份。」
廖小紅看了後，也緊張起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齊力和吳若飛故意挑撥離間呢？」
王成搖搖頭，「沒必要，他們沒必要這麼幹。但張書記的確說過，要我勸你把證據給她，誰知道她要幹啥呢？她嘴上是說幫我們保管，但…這種東西怎麼能讓她保管呢？反正她如果真想控制我，也是正常的，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剛來一個新地方，又恰好碰到我，她有防備心是正常的！就怕、就怕…不說了，都怪我當初太年輕，嘴賤，把那事兒告訴了她。」
廖小紅沒接這句話，她神情玩味，「張書記還真是個人物，不是個普通官二代，你說得對，我們得小心了！不過這些證據不給她也不行，全給也不行，我覺得就給一點無足輕重的吧。」
「我還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會要這些？用來威脅吳若飛？齊力？可齊力已經辭職了，面上已經沒有問題了？」
越來越多的問題出現了。
過了一會，廖小紅無奈道，「我們也別想了，也許張書記只是為了和吳若飛達成某種交易，或許她覺得手中有人的把柄更踏實吧！不過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你都要快速成長起來了，因為張書記不是以前那個張書記了。」
…
王成立刻找藉口去了趟縣委辦財務部門，「你們忙嗎？」
財務部門的工作人員黃薇趕緊起身打招呼，並面帶笑容說，「主任您來了？有什麼指示？」
「指示談不上，哈哈，剛好今天有幾筆帳過來看看。」王成一邊說，一邊隨意拿起桌面的材料翻看起來。
黃薇接過王成遞過去的材料，認真地看了起來。
「黃薇，最近張書記提出要改進下縣委辦的報帳流程，以前的報帳材料有沒有？給我複印一份。」
黃薇抬頭，露出驚訝的目光，隨後又平靜了，「難怪賴蓉前幾天問我要了一些前些年縣委辦的報帳材料走了，原來是書記有這個用處。」
「對，那次也是我讓賴蓉來的，你給我也複印一份吧？」
這下，徹底說明齊力說的是真的！
不過，齊力怎麼知道的呢？
但話又說回來，體制內就是一個怪圈，永遠不知道到底誰認識誰？有時看著朋友圈的點讚，偶爾會發現原本認為毫無交集的人竟然彼此認識。
王成拿著這些材料回到了辦公室。
此刻他正想著這些一團亂麻的事兒時，那位「出賣者」的電話竟然來了。
「主任，方便說話嗎？」
「你打微信語音。」
沒一會兒，微信響起。
「你說。」王成很冷淡地說。
「主任，你交代我的事兒辦好了，什麼時候把作品給你拿過來？」
王成才沒那麼傻！他不能又一次留下把柄，於是說，「你把那些發到這個郵箱，我說你記。」
這個郵箱是，縣委辦以前的公共郵箱，後來秦正義上任後，就讓武志管理，基本上都由王成處理的，後來武志都忘了有這個的存在，目前只有王成知道了。
沒一會兒，對方回復辦好了。
王成走到秘書股的集體辦公室，坐在公共辦公電腦旁，下載了這封郵件，然後把郵件轉到了垃圾箱，並標記未讀。
這個公共郵箱的「垃圾箱」每天的各種郵件都有很多，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些。
做完這一切後，王成這才回到辦公室，然後打開電腦看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廖小紅已經被叫到了張建建的辦公室。
張建建讓賴蓉把辦公室門關上了，就開始和廖小紅進行「深入溝通」了。